離開天牢之後,雷克一直心事重重,鬱郁不歡,不住地唉聲嘆氣。
我早就察覺出端倪,於是找了個機會,把雷克帶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問雷克道:
“雷克,你和蘇婭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沒有。”
雷克支吾了一聲,不敢正眼看我。
“雷克,你把我當兄弟嗎?”
雷克猛地轉過臉來,激動地道:
“當然!你是加魯的兄弟,也是我雷克的兄弟!”
我欣慰地點點頭,道:
“那好,既然你把我當成兄弟,那麼,如果你有什麼心事,難道還不能跟兄弟說嗎?”
雷克聽到我這麼說,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皺着眉頭道:
“好,既然你是我雷克的好兄弟,那我也不應該再瞞着你了!”
“嗯!”
我點點頭,找到一塊石頭坐下。
雷克終於說出了他隱藏在心中的心事。
“秦洛,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蘇婭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驚訝地張開了嘴,難怪雷克方纔看蘇婭的樣子那樣奇怪。
雷克嘆了一口氣,接着道:
“加魯和蘇婭是賽塔部落歐恩家族的兄妹,而我是‘庫斯瓦爾部落’的一名窮苦人家的孩子,我的父親早年在一場決鬥中被一隻獸人活活打死,從此以後,我和我的母親就一直被人欺負,由於我們兩家所在的部落離得很近,所以我經常受到欺負之後就偷偷跑到賽塔部落裡找加魯兄妹,他們一家人從來都沒有看不起我,還把我當家人一樣的看待,我和加魯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深厚,後來,我們漸漸都長大了,我和蘇婭也漸漸產生了感情,在加魯的極力支持下,歐恩家族終於同意將蘇婭嫁給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小子,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如果沒有那場暴亂,我和蘇婭現在應該已經成親了……”
說着,雷克流露出無比痛苦的神情。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那一晚,部落的族長扣押了我的母親,威脅我不許背叛部落,否則,就立刻處死我的母親,他們將我和我的母親關了起來,當天夜裡就突襲了賽塔部落,將賽塔部落的人幾乎全部屠殺殆盡,整個歐恩家族在那一晚家破人亡,等我趕到賽塔部落的時候,賽塔部落已經沒了,後來我纔打聽到加魯受了重傷逃出獸人領地,從此被驅逐,而蘇婭被抓入天牢,後來,第二天,族長釋放了我的母親,可是,也是因爲這件事情,我的母親終日自責,她一直認爲是她拖累了我,害我不能在關鍵的時候像個真正的勇士一樣去爲歐恩家族而戰鬥,害我這一輩子多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最後我的母親也生了重病帶着遺憾離開了人世!”
說道這裡,雷克已經泣不成聲,我能感受到他此刻到底有多痛苦。
於是,我拍着雷克的肩膀安慰道:
“雷克,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因爲政治鬥爭的殘酷,而且他們用你母親的生命威脅你,若是換了我,我也一樣無可奈何!”
雷克得到了我的諒解,似乎心中稍微輕鬆了一些,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我又道:
“雷克,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蘇婭怨恨你,我能想得通,可是爲什麼他連自己的哥哥加魯也同樣罵作是叛徒呢?”
“不!加魯絕對不是叛徒!雖然我不知道那晚加魯爲什麼沒有留在賽塔部落裡戰鬥到底,而是逃出了邊境,但是,我瞭解加魯,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否則,加魯是絕對不會在那種時候貪生怕死,一個人逃走的!”
雷克說得十分堅定,兩隻拳頭攥得“咯咯”直響,在他的心目中,加魯是什麼樣的人,我覺得沒有人會比雷克更清楚的了。
我向雷克頭去贊同的眼神,道:
“對!我相信你,也相信加魯,他絕對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那麼做,但是,我相信加魯那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就算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叛徒膽小鬼,但是,我們兩個絕對相信他!”
雷克使勁地點頭,一臉欣慰。
以前從來沒有聽加魯提起過獸族暴亂之事的具體細節,但是,現在想想,確實蹊蹺,這場由獸族皇族引起各部落之間的內戰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才能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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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
穆親王熬睿的身體漸漸恢復,能夠行動自如了,畢竟獸人族的強悍體質不是徒有虛名的。
一大早,熬睿就派人給我送來了新的衣服,要近衛給我傳話,要我換上衣服跟他一起去面見獸皇。
我終於等到了爲加魯平反的機會,於是我很快換上衣服,跟着熬睿一起進入獸都的皇城去面見當今的獸皇——熬辛!
獸族的皇城內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裡面有着各種木製亭閣和精緻的石制走廊,一路上,各種金甲獸人護衛幾乎是五步一隊,十步一崗,將整座皇城守衛得連只蚊子都別想飛進去,最外面的是長槍狼衛,狼人的數量在獸人中也是最多的,第二多的纔是人形獸人,整座皇城共有三道圍牆,第二道圍牆內就沒有什麼狼衛了,這裡面負責守衛的是獅衛和虎衛,他們分別守衛第二道皇城的東西兩邊,可以看出,第二圈內的獅衛和虎衛明顯比外圈的狼衛要強壯得多。進入第三道圍牆後,纔算真正進入到皇城之內,獸皇就在這第三道圍牆之內。
第三道圍牆內駐守的則大部分都是人形獸人了,再往裡走,就是獸皇每日上朝的大殿了,走過一段很長的路,終於來到了大殿的門口,只見長長的臺階一路往上方爬升,整座大殿的建築異常宏偉壯觀,大殿的正門是兩面巨大的鋼鐵之門,幾乎可以抵擋住任何強度的衝撞和攻擊,大殿外面金碧輝煌,從上而下俯視整座皇城,顯得無比莊重,大殿門口站着四隻巨型牛頭人衛將,全身金甲覆蓋,手持巨盾和巨大戰錘,守衛着這座皇城大殿。
跟着熬睿進入到皇城大殿之中,裡面早已站滿了獸人族的官員大臣。
一進門,就有一羣大臣圍了過來,其中一名狼人大臣十分關切地問道。
“穆親王,您的傷勢已經好了嗎?”
熬睿擺擺手,示意已無大礙。
“哼,受了一點皮外之傷就要在家裡躺三天才來上朝,穆親王的架子好大呀!”
忽然,一個不屑的聲音從朝堂內側響起來。
熬睿的臉色忽然一沉,但卻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地走到了最前方的位置站立住。
“畢爾巴鄂,你什麼意思?穆親王殿下剛從前線回來就遭到妖靈族的刺客行刺,舟車勞頓加上身受重傷,當然需要好好休養一番,你可不要口不擇言,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那隻狼人大臣站到一隻人形獸人大臣的面前,惡狠狠地怒道。
那隻人形獸人大臣立刻一伸手一把將那隻狼人大臣推出幾步遠,暴怒道:
“怎麼?你是想打架嗎?這點小傷,要是換做別人,不出一天就能重新生撕虎豹了!就他穆親王身驕肉貴麼?”
“你……你竟敢當衆辱罵穆親王殿下,你……你好大的膽子!”
這隻人形獸人大臣看起來比那隻狼人大臣要高大健壯得多,將拳頭在那狼人大臣面前攥得“咯咯”直響。
“我罵他怎麼了?!這老小子整天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那些背地裡乾的齷齪事,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這熬睿要不是皇族的身份,老子早就生撕了他了!”
“大膽!”
這個時候,又有一羣大臣涌了上來,圍在了那隻人形獸人的面前,裡面有豹人,也有獅人,也有一部分人虎人大臣。
“怎麼滴?是想打架嗎?”
人形大臣立刻大手一揮,身後立刻涌來十多名人形獸人大臣,雙方劍拔弩張,大吵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廝打起來的架勢,朝堂上頓時亂成一團。
熬睿閉着眼睛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獸皇駕到!”
忽然,一聲喝聲傳遍整個大殿,所有人都立刻安靜了下來,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時,只見在幾名獸人的簇擁下,獸皇熬辛邁着大步走上了朝堂,在巨大的純金大座上坐了下來。
衆獸人大臣立刻跪拜行禮。
“獸皇千秋萬世,萬歲萬萬歲!”
熬辛看起來心情十分沉重,擺了擺手,示意衆大臣起身。
朝堂上安靜了好一陣子,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前線戰敗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獸都,獸皇正滿心的惱火,今日朝堂之上必然要找人發泄開刀,誰都不願意第一個說話,觸這個黴頭。
這個時候,熬睿忽然站出身來,恭恭敬敬地向獸皇行禮之後,開口道:
“陛下,臣有事啓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