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九曲十八彎的小巷子裡,寧月香低着頭,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握着記事本子。
手機用來導航,本子上的信息則是指引她行動的重點。上面寫的非常簡單,記錄關鍵信息。
舊案的第一被害人,楊青,女性,一年前被害,也是警方發現的死亡時間最早的分屍被害者。第二個被害人,卞思思,女性,這個被害者的發現使得警方真正注意到連環殺手的存在。
然而不巧的是,在殘忍的殺害這兩個女性之後,殺手消失匿跡了,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沒有再發現分屍被害者。警方將原因歸咎爲真兇柏十三已經落網,自然不會再有新的受害者,於是案子就這麼結了。
可是柏十三對她說,真正的犯人從未被抓到過,也就是說殺人的並不是他。
她找到舊案的資料,獨自展開行動,不意味着她相信了柏十三的鬼話。只是覺得,柏十三可能並不是主犯。
他是類似精神導師的角色,他有着掌控一切的能力,他說出的話更是擁有極強感染力,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他還是犯罪天才,根本用不着親自動手殺人。他只需要給予殺手技術指導,稍作教唆,自然有人替他實行殺人計劃!
而在柏十三入獄後,殺手失去了共犯的幫助,不能再貿然殺人,只能花時間研究獨立殺人的手法,最終出師;更有可能,殺手爲了配合柏十三的行動,故意停止作案,直到最近才重啓自己的殺戮盛宴。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爲什麼會有一年的空白期,又爲什麼殺手剛一開始作案,吸引了全市警力的同時,監獄那邊就很湊巧的出事了。
套路,都是套路!柏十三早就計劃好了入獄和脫身的方法,他的計劃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年前!
她越想越氣,自己肯定也在某種程度上被他利用了。
現在全市搜捕三名逃犯,但如果越獄事件真的是他策劃好的,他絕對早早安排了各種後路,再想抓到他難上加難。她唯一的線索就是他跟殺手的聯繫,只有抓到真正的分屍殺人魔,才能藉此得知柏十三的下落。
現在這會兒,他應該已經逃離w市了,她必須抓緊一分一秒,速度的找出真正的殺手。
“就是這裡了吧,邊陽小區?”舊案第二個被害人卞思思的住所,因爲這邊離得近,她就先過來了。
卞思思,33歲,是一名醫生,而且是外科的主任醫師,有房有車,年輕漂亮,事業成功,走在人生的巔峰,堪稱白富美。然而某一天裡,她突然被殺了,被殘忍的大卸八塊,哦不,是十四塊,還是用電鋸。
她回顧卞思思的資料,人死了,現在她的房子不知道是誰在住,她沒時間去查戶主情況,索性來看看好了。
正在專心看手機地圖,忽然有了來電顯示,繼羅叔之後,這回是裴少親自打來的嗎。
她猶豫,點了接聽,又突然反悔,還不等那邊出聲就急忙掛斷了。
算了,還是不要跟他聯繫,影響調查的情緒。等查出頭緒再找他們不遲。
她收起手機,找到卞思思住所的那棟塔樓,坐電梯到了她家,按了門鈴。
門鈴有響,還能用,似乎有人住。
“誰啊?”應門的是個男人。
“你好,請問卞思思醫生在家嗎,很抱歉貿然打擾,因爲醫生的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沒能打通。”她客氣的說,裝作不知道卞思思已死。
男人打開門,見她一個女生孤身前來,說:“思思不在,你是她的病人嗎?”
她笑道:“是的,醫生說我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她。啊,這裡是醫生的家吧,您是?”
男人說:“這裡是她家,我是她的男友姜睿,進來坐吧。”
原來是男友,看上去年紀倒是差不多。
“打擾了。”她柔笑點頭,脫掉鞋子進屋。
成功進入被害人的家,家屬也沒起疑,是個不錯的開頭。雖然說謊不好,但她不準備用警察的身份,這樣可能得到更多的情報。
“嗚啦啦,嗚啦啦!”
她走進客廳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趴在地毯上玩小火車,朝南的窗戶寬闊明亮,屋子收拾得很整齊,只有小男孩的玩耍區亂七八糟,各種模型玩具丟的到處都是。
“毛毛,來客人了,要乖哦。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點頭,然後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小男孩。
“boy,你叫什麼名字啊?”
“毛毛!”
“毛毛,你玩的是什麼啊,好厲害的樣子。”
“它叫火車俠二號,是老師給毛毛的獎品!”
“毛毛一定很棒,老師纔會給你獎品,嗯,你上幾年級了呀?”
姜睿端着水杯回來,看她正在逗小孩玩,笑着說:“毛毛四歲,還在上幼兒園。”
她想了想,笑着說:“他真可愛,是卞醫生和姜先生你們兩個的孩子?”
姜睿搖頭,略感慨的說:“他是思思的兒子。思思離開的時候,他才三歲,什麼都不懂。我放心不下毛毛,就收養了他,哈哈,說起來這裡是毛毛的家,我纔算是寄宿進來的吧。”
她微微驚訝,姜睿這個男友夠棒的啊,女友掛了居然還幫她養孩子,太感人了吧。
她沒忘記自己的角色設定,問:“卞醫生怎麼了?”
他不太願意細說:“她出了事,很抱歉,你是來找她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不過我還是挺高興她的客人來拜訪,這個家到處是她的影子,有時候我覺得她還在我身邊,毛毛也還有媽媽。”
他似乎是爲了懷念卞思思,才住進了這個家,照顧她留下的孩子,氣氛莫名感傷。
被分屍了這種事當然要避諱,尤其是在孩子面前。她表示理解,又疑惑的問:“很少有客人來拜訪卞醫生嗎?”外科醫生救死扶傷,慕名拜訪的患者應該有不少吧。
他說:“是不太多,可能是思思工作比較嚴厲吧。她是個耿直的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她罵了一頓,唉,再想挨她的罵也不可能了。”
她略微意外,沒想到卞思思是這樣的醫生,嘴上打哈哈笑道:“卞醫生是主任醫師嘛,嚴厲些是應該的。”
姜睿說:“唉,她就是太耿直了,跟同事和上級總也相處不好,也許因爲這個原因……總之,她不在了,壞人也得到了懲罰,我能做的只有代替她照顧好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