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
“我立刻查。”小貓將電腦放在桌子上,當着衆人面就開始噼裡啪啦一陣亂敲,幾秒後死者孟博的工作記錄就出來了。
一大串,跳槽記錄很豐富。輸入店名精確搜索,查到了。
小貓給出結論:“沒錯,孟博確實在那家麪包店工作過幾個月。”
話嘮幸災樂禍:“炸了店,又炸了廚子,咱們這個嫌犯到底有多恨麪包啊?”
月香:“如果炸了店鋪只是嫌犯的一次試手,殺害廚師纔是他的真正目的。也許我們可以從孟博的人際關係查起,看他平時有沒有仇家。”
駱桓:“孟博換過好幾次工作地點,嫌犯爲什麼偏偏炸了這個麪包店。如果他恨孟博這個人,應該選擇炸他家,或者炸燬他的個人物品,而不是炸他上班的地方。”
羅叔:“嫌犯也許不是仇恨某個人,而是這家店。好比說,嫌犯是這家店的顧客,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意圖報復;又或者嫌犯是這家店的前員工,因孟博而被炒魷魚。”
裴少:“小貓順着這兩個方向查。寧月香,跟我去見見這個店長。”
“好。”
在去往店長家的路上,她習慣性的低頭做筆記,就聽他忽然說起:“是你朋友夏雯要求的。”
“呃,神馬?”
他全神貫注的開着車:“夏雯要求牛毅豪教她搏擊技巧,作爲交換告訴我們一些關於你的事。”
她愣了下,轉而笑道:“哦,夏雯搏擊那項沒及格,多虧教官給她放水,讓她過了。她一定很想提高自己,讓牛哥給她開小竈……嗯,明智的選擇。”
他看了她一眼:“是你對夏興國說的吧。牛毅豪爲此很苦惱,他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他似乎在責怪她,她也沒寄希望自己的演技能瞞過他的法眼,聳了聳肩,攤手笑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人總是喜歡對別人的關係作出這樣那樣的假想,看到牛哥跟夏雯在一起,就覺得他倆是一對;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就覺得我們是一對。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知道不是,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麼說呢。”
比起演技,她的反譏威力更大,影射他在故意與她出入成雙。
他雙手握着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悶聲說:“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她回答:“我沒生你的氣。好好開車,別聊了,不然會出車禍。”
她是沒生他的氣,但是明顯在生夏雯的氣,牛毅豪跟着無辜躺槍,搞得他也有點過意不去。
他想幫牛毅豪說兩句,可這個女人的攻擊力太高,爲了不牽連自己,他只好在心裡爲牛毅豪默哀。
來到店長的家,正好人在家。
“你們是……?”
“警察。”
“啊,警察?我、我可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兒。”
“您不用擔心,我們只是來跟你瞭解一下上週在您店裡發生的爆炸事件。”她代替說話僵硬的冰塊男開口,笑臉迎人,店長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裴少嗤之以鼻,這店長一看平日就做過不少虧心事,不然爲什麼一聽警察來了就慌。
“我們方便進去聊嗎?”
“當、當然。”
來之前他們已經粗略瞭解這個人的情況:店長,桑宏茂,男,29歲,單身,繼承了父親的店面卻經營不善,麪包店收入微薄,本人平時也不怎麼去店裡,一週只去巡視兩三次。所以後廚一爆炸,連修理的資金都沒有,店鋪陷入了停業窘境,以前的職員也都自謀出路。
“您家裡挺漂亮的啊,對了,您的父母呢?”她很關心的問,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番。
“我爸身體不好,住院了。我媽在醫院照顧他老人家。”
是被兒子氣到住院吧。
她這麼想,嘴上繼續問:“對於上週發生在您店裡的爆炸事件,您怎麼想?”
桑宏茂怯懦的說:“不是意外事故嗎?”
“我們重新調取了這次事件,懷疑有人爲作案的可能。不知您有沒有頭緒。好比說,您或者您的父親有沒有與人結仇,或者您能想到誰對這家店以及您的員工很不滿。”
“沒、沒有。”
“有員工對待遇不滿嗎?”
“沒。”
“那最近店裡有沒有人鬧事呢?”
“不知道……”
“您店裡有保留監控錄像嗎?”
“沒有。”
她實在有些頭疼,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問法不對,求助的看向裴銘瑾。他正在隨手翻閱茶几上擺着的時尚美食雜誌。
他翻過一頁,隨意的說:“桑宏茂,你喜歡烤麪包嗎。”
答話人愣了愣,結結巴巴的說:“喜、喜歡。”
“更喜歡烤,還是喜歡吃。”
“都喜歡。”
他啪的一聲合上雜誌,語氣徒然加重:“可是聽你剛纔所說,你對自家的產業沒有什麼感情,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誰炸了你的店。爲什麼會這樣呢,很簡單,因爲你根本不想繼承這家店,你只是被父母逼迫繼承家業。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脫離這個單調乏味的人生,那就是——你炸掉自己的店。”
桑宏茂被嚇了一跳:“沒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是有點厭煩這個不賺錢的店,可是我從沒想過要炸掉它啊!”
寧月香也是怔了怔,順着他的話思考桑宏茂是犯人的可能性,但怎麼想都覺得微乎其微。
自製炸彈需要製作者有充裕的時間和空間,極高的智商和耐心,同時學習能力和動手能力都不差,還要有相應的材料和工具,而他們調查的桑宏茂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顯然並不具備這些。這一點裴少應該也清楚。
難道說,他是故意的?
玩得一手心理戰。
他似乎進入了訊問嫌犯的狀態,悠然的往沙發上一靠:“照你所說,你們店與世無爭。不是你炸的,還能是誰炸的。”
“這個我真的——”
“你以爲炸掉自己的店就不算犯罪嗎。使用危險爆炸物本身就是嚴重的罪行,你當然不用繼續當無聊的店主,因爲你可以體驗一段漫長的監獄生活。”
桑宏茂頓時被他嚇破了膽,顫巍巍說:“不是我,真不是我!對了,我想到了!也許是紅毛那幫人,我跟他們賭球,欠了他們不少錢。”
他冷笑道:“只是賭個球嗎?”
桑宏茂急出了汗:“還借了點錢……”
他嗤了一聲:“哦?只是借了點高利貸?”
桑宏茂欲哭無淚:“警察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我是被他們逼的,才把店裡的服務員帶給他們。他們對她做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他微微皺眉:“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那個服務員叫什麼名字。”
“兩年前,叫周曦。我爸媽後來給了她點錢,讓她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