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B市,市長的大名如雷貫耳,但寧月香從沒把市長跟裴少聯繫起來。
裴少居然有個市長叔叔!
這種事應該會有人跟她提前說明一下吧!
她現在處於大腦短路狀態中,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半個多月的跟蹤事件,都是市長對她的審覈。裴少的親爹不在,這位市長叔叔就主動肩負起照顧侄子感情生活的重任。
要說是丈母孃挑兒媳,她可以理解,但是市長大人真的兜了好大一個圈,難道這是政派人物的行事規矩嗎?
可不管怎麼說,市長一表明立場,所有的疑團都迎刃而解了。跟蹤狂長達半個月的專業監視,精心策劃的寄送照片行爲,包括後來把她擄到船上,都是市長安排的,爲了考驗她的品性,看她配不配得上裴少。
什麼嘛,原來這麼簡單啊……
欸,剛纔市長說什麼來着,她不合格?!
“市長,我不知道你想審覈我什麼,但我很清楚,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資格的。”別的她都可以不在意,可自己一番真心被質疑是不能忍的。
市長說:“我大哥只留下銘瑾這一個孩子,我是他的叔叔,有責任照顧他。他未來的妻子必須符合大哥和嫂子的期望,而你只是一介平民,終究配不上銘瑾。”
這是嫌她窮。
確實,比起裴少優渥的身家,她真的蠻窮的。拼爹拼不過,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父母都打工,家裡也就中低階級收入,就算她能留在B市,靠打工那點錢,這輩子能不能買上一套房還不好說。在市長看來,裴銘瑾應該找一個有錢有背景的富家大小姐,這才符合他的身價。
她跟他,即便在同一個屋檐下,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說是這麼說,但如果因爲這樣就要她放棄,那是絕無可能的。
“市長,可能在你眼中我是配不上他,但我不認爲般配就是幸福。是我要喜歡他的,就只是喜歡而已,如果他需要一個體面的女友而拒絕我,我絕無怨言,可是誰也不能阻止我喜歡他。對他來說,只是多了一個忠實的粉絲而已,市長你又爲何要阻礙?”
“一場沒有結果的追求,只是浪費銘瑾的時間。”市長說的話生冷而理性。
她有點惱了。
這都21世紀了,講求的是自由戀愛,這個市長怎麼像老古董一樣的死板。
再說了,她還是單戀,居然單戀都不行,管得也太寬了吧!
“市長您應該沒有跟裴少談過吧。”裴少顯然不知道這些都是市長叔叔在背後策劃。
“做長輩的總要多操些心。”他眼睛一眯。
“裴少不是小孩,不需要監護,市長大人也該省點心。”她語氣硬了,開始針鋒相對,“既然組長向您彙報過,那您或許知道我跟組長有三個月的期限。若是您非要堅持您的審覈,就請您把期限延長到三個月吧,若是那時我還無法走進他的心,您再來宣佈我不合格。”
“呵,剩下兩個多月,你想怎麼做。”
市長果然知道三個月的事。
“那市長就請拭目以待吧。”別說她根本沒計劃,就是有也不告訴他。
“一百萬夠不夠。”
“什麼?”
“給你一百萬,以後別再糾纏銘瑾。”
這種輕描淡寫的口氣,彷彿在市長眼中,一百萬都不算錢。
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愧是有錢人,隨便拿出幾百萬,打發女人不是事兒——纔怪啊!泥煤的,當她是公關小姐還是地下小三?!有錢了不起嗎,敢用錢羞辱她?!
“這不可能!”
“嫌少嗎,兩百萬如何。”
“不是一百萬或兩百萬的問題。”她恨得咬牙切齒,“市長您應該把錢用在正途上,不要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的真心。也許你看不上我,我一窮二白,但對我來說,這份真心是無價的。”
“你錯了,錢可以衡量一切。你不肯鬆口,只是因爲我出價還不夠高,不足以打破你的心理底線。爲了省時間,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價碼。寧月香,你覺得你值多少錢。三百萬,還是五百萬?”
她眼皮一跳,忽然心底微寒,覺得市長這句話讓人毛骨悚然。
又不是待售的商品,哪有什麼明碼標價。
她深吸口氣,壓下心底濤濤憤怒,俏臉冰寒的說:
“市長大人,我喜歡他不是因爲錢;如果有一天我真要離開他,也不會是因爲錢。”
“您想傳達的我已經懂了,假如這也是您審覈的一環,那您可以安心,我不需要您出價。”
“我今天會在這裡只是因爲一位學長教會了我:人生最真摯純淨的感情,值得拼盡一切去守護。您覺得我不可理喻也好,自命清高也罷,請您,不要用錢來玷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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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兩百萬吶?!月香,你就這麼拒絕了?那可都是紅色的毛爺爺,能裝兩箱子呢!”
“好啊你個夏雯,兩百萬你就想把我賣了啊?!”
憤憤難平的離開了市長大樓,想跟閨蜜吐吐苦水,誰想到夏雯那個勢利鬼絲毫不理解她,反而大爲可惜那兩百萬,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賣就賣唄,有人給你送錢你還不要,你跟錢有仇啊?腦子進水了是不?快快,回去讓市長給你開個空白支票,隨便填的那種,反正裴少也不喜歡你,與其最後人財兩空,還不如先撈個夠本。”
“你!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掛了!”
她掛掉電話,氣呼呼的往車站走,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她,回頭一看,居然是蒙康大叔。
他是來表達歉意的,那天用槍抵着她的頭,還害她溺水,雖然是按照上級命令行事,但他很過意不去。
聊了幾句才發現,這大叔人還不錯,以前在國安任職,現在調到這裡工作。
“大叔你是聽命行事,不怪你,要怪也是怪市長。”
“市長也是爲了裴少着想。寧小姐你不知道,市長膝下無子,一直將裴少當做親兒子,自從牛毅豪向市長提了你的事之後,市長就對你很上心。”
“上心有什麼用,到頭來還是嫌我配不上人家。”
“市長若真覺得你配不上,何必要我冒險演一齣戲。”他不禁苦笑,雖說自己沒準備開槍,但裴少可是來真的,差一點就真成槍戰了,想想都捏一把冷汗。
“欸?”
“對了,還有一件事。寧小姐你在報告上提及‘戴棒球帽的男人’跟蹤你,那人並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
她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如果不是市長的人,那麼另一個跟蹤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