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刑警將喬愛真送回到廣德花園小區59號別墅。
當幾名警察和愛真出現在客廳門口時,寧兒感到十分驚訝。愛真姐姐怎麼會和警察們在一起呢?他完全不知就裡,他緊緊地盯着愛真姐姐的面孔,目光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慮。愛真連忙上前幾步,將寧兒抱在懷裡,淚如雨下。寧兒更加不知所措了,他茫然問道:
“愛真姐姐,這究竟是怎麼了?”
愛真哽咽着說道:
“我可憐的寧兒,你爸爸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爸爸早晨還好好兒的,還送我上學來着,怎麼會突然就不在了呢?”
“你爸爸已經被人殺害了!我剛纔在警察局曾親眼目睹了他的遺體。”言畢,愛真重又嚎啕大哭起來。
寧兒雖然從心底裡不願意相信愛真姐姐所說的竟然就是事實,但他看看她那無限悲痛的傷心模樣,再看看那幾名警察嚴肅的面容,終於接受了現實。他伏在愛真姐姐的懷裡,發出一陣陣雖然輕微、但卻無限悽切的哭聲。
警察們終於離開了。愛真將寧兒送進臥室,給他蓋好被褥。此刻的寧兒仍在不停地嚶嚶啜泣,他緊緊地抓住愛真姐姐的手,生怕自己稍一鬆手就會永久性地失去她!愛真坐在牀沿上,輕輕地拍着寧兒的肩頭。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慢慢地,她聽到了輕微的鼾聲,寧兒睡着了,他已經哭累了。
愛真回到樓下,她來到客廳外的走廊上,那兒還晾着幾件衣服,那是先生的衣服,是一件襯衫和一條褲衩。她將那襯衫和褲衩收到屋內,她坐在自己的牀沿上,撫摸着那襯衫和褲衩,淚水奪眶而出!
先生已經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愛真明白,自己對先生的愛是濃郁而且深沉的,是傾注了自己整個兒身心的,是無限真誠的!雖然她與先生有緣無份,但是她一直是把先生當成是自己心目中唯一的偶像、唯一的愛人!哪怕她終身不能嫁與先生爲妻,但只要能夠長期留在他身旁,日日侍候着他,守護着他,也就感到心滿意足了。可是,先生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他帶走了的,不只是他自己的軀體和生命,他還帶走了她所有的愛,她所有的憧憬和希望!現在她雖然還在活着,還在喘着氣兒,但她的心已經隨着先生而去了。而現在的她,可謂是已如槁木死灰一般,與那行屍走肉何異!
愛真突然想起了11月5號的那天夜晚。那天深夜,先生曾經隻身下樓,他曾立足於愛真的臥室門口。他就站在那兒,他並沒有敲門,但是愛真能夠清晰地聽到他那劇烈的喘息聲。愛真明白,先生當時一定是心旌搖動、熱血沸騰,他一定很想敲門,很想將自己心愛之人立刻擁入懷中!甚至於,先生的手已經擡起來了,就要敲在門板上了!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那薄薄的門板所隔着的,是兩顆狂熱的心,是兩腔春潮滾滾的熱血!但是,先生畢竟是一個真君子,他終於壓抑了自己的情感,他回去了。
愛真現在無限後悔!那晚,自己爲什麼不主動一些呢?爲什麼不立刻跳下牀、打開房門、投入到先生那溫暖而寬宏的懷抱裡呢?既然那兒就是自己的真愛所在,又何必羞羞答答地忸怩不前呢?
愛真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世俗名分,她所在乎的是真實的感情。只要能夠與自己的心上人兩情相悅,只要能夠與他成就事實上的男歡女愛,哪怕只有一次,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自己與先生充其量也只是握握手而已,從來不曾有過進一步的肌膚之親,更遑論上牀做0了!愛真此刻最最感到遺憾的,莫過於此!
愛真慢慢地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她那的嫵媚肌體出現在寬大的穿衣鏡裡。她望着鏡子裡那亭亭玉立的美麗形象,心中感到無限悲慼與淒涼。古話說,女爲悅己者容。現在,先生已經不在了,自己的美麗也就失去了任何意義!事實上,在她的眼中,世上的一切剎那間全都失去了意義!
她慢條斯理地穿上先生的襯衫,又穿上先生的褲衩,仰臥在自己的牀上,靜靜地望着天花板。此刻,萬籟俱寂。突然,她依稀聞到了一種特殊的氣息,那是一種男人的氣息,其中似乎還夾雜着雪茄煙的味道,那正是先生的氣息!她撫摸着穿在身上的襯衫,重又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