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難道他是在責備她做事魯莽,還害得他受傷,生氣了嗎?
抑或是說,他不喜歡聽到別人說他們是朋友的緣故。
“你的傷口很痛嘛?”她藉故詢問道,希望只是這個原因。
“沒事!”他只是很不爽而已,那個傢伙竟然敢用色迷迷的眼睛望着她,可惡,竟然敢窺覷他的女人,想找死是吧。
驀地,唐勁擡眸瞪視彭謹睿。“你,立刻滾回日本!”
回日本!?
聞言,彭謹睿不悅地瞪大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這怎麼可以,我好不容易從那折騰人的鬼屋裡逃出來,別指望我會回去,那個爛攤子還是交給你自己處理吧,我能做到現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決定向父親投降,與其被爺爺逼着繼承日本黑幫事務,整天面對一些粗俗野蠻的人事物,他寧願回去繼承彭氏集團,好歹他穿得光鮮亮麗之餘,還能逍遙快活,左擁右抱。
一旁的杜奇推了下他的胳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彭少爺,恕我直言,如果您不想被捆着押回日本的話,最好現在點頭。”
爲什麼?難道受傷的人是老大哦,想他妥協,門都沒有。
“你答應過我,如果我幫你搞定女人的事情,你就接手日本的事務,不許耍無賴,要是傳出去,你唐大總裁的面子可是掛不住哦。”彭謹睿壞笑着說道,哼,就不信提到夏予馨,他還能保持鎮定。
顯然彭謹睿太低估了唐勁的能耐,只見那一貫冰涼的聲音緩緩揚高,頗有警告意味。
“你還有意見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要是讓白阮瑜知道你的行蹤,那麼……”唐勁故意頓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那弧度讓人不寒而慄。
竟敢用那件事來威脅他?不提還好,一提火氣更大,什麼追女秘笈,溫柔攻勢,簡直是胡說八道,一點用處都沒有,否則夏予馨怎麼會當場拒絕他的告白,回去後還想辭職,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聞言,彭謹睿嚇了一跳,有點氣惱,又有點委屈,但卻不敢抗議。“我沒意見,就按唐總裁說的去做吧!”
哎,誰叫他有把柄被人握在手裡,而且對方還是個像撒旦般恐怖的男人,他這隻被人稱爲‘狐狸’的小人物又豈是他的對手呢。
最近,他對女人都超級不耐煩,這都要拜那個花癡女白阮瑜所賜,她黏人的纏功,還真是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幫他搞定女人的事情?還有白阮瑜又是誰呢?
瞧見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夏予馨困惑不已,但也沒問出口,只是愣愣地聽着。
“不過在走之前,你必須查出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全部都要知道,連個細節都不準漏掉。”唐勁斜睨了他一眼,那目光別具意味。
“知道了!”彭謹睿收到他眼裡的指示,點了點頭,邪魅的黑眸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看來是該他出手了。
“總裁,美國那邊的客戶今天要搭飛機離開,你現在受傷了不方便,還是讓我過去送行吧!”杜奇突然開口說道。
“嗯!”唐勁還是酷酷地吐出單字。
“你順便搭我一程,剛纔躲車的時候,剎車出了點問題,我等下叫人來修。”彭謹睿隨便掰了個理由,這是個好機會,讓他們這對難搞的情人單獨待會兒也不錯。
“那總裁要跟我們一起走嗎?”杜奇望向唐勁,只是後者還沒開口,就被夏予馨搶先一步拒絕。
“他身上有傷,暫時不能坐車,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難保他中途不會不舒服!”夏予馨急急地開口,她咬了下脣,怯怯地
望着唐勁提議道。“我下午要去市區幫院裡的老人買點東西,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話,下午等你好點,我再開車送你回家,可以嗎!”
他畢竟是爲了救她才受傷,做這些是應該的,她也覺得安心。
“他當然是求之不得啦!”彭謹睿涼涼地道,笑得一臉欠扁樣。
唐勁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閉嘴,隨即將視線望向夏予馨,雙眸定定地瞅着她認真的表情,勾脣一笑,欣然接受。“那到時就麻煩你了!”
事實上,他的確樂意得很!
“你怎麼跑去馬路中央,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嘛?”等閒人一走,唐勁便沉聲問道,語氣中帶點輕責。
好在院長剛纔突然打電話給杜奇,叫他們沿路留意下有沒迷失的老人,而坐在後座的他當時正看着文件,要不是他不經意的擡眸,正好瞧見不遠處,她苗條的身影,急忙下車追上前,否則她還不知道會怎樣!
思及此,他的眉頭不由地一皺,神情顯得更嚴肅!
等他查出是誰竟敢對她出手,他定饒不了她,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他略帶責備的眼神讓夏予馨心中一驚。“因爲我媽媽不見了,我怕她發生意外,就急忙忙地出去找,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不過還好,現在人找到了!”只是害他受傷,心裡還真過意不去。
“你媽媽經常這樣嗎?”他剛纔也見過她母親,說難聽點,簡直就跟瘋子沒兩樣,渾身邋里邋遢不說,還意識渙散,照顧這樣特殊的病人,她一定很累吧,這樣一想,對她的憐惜又不免多了點。
“也不是,偶爾罷了。”夏予馨神情怪異,在他的注視下,她有點難堪和不安,並不是因爲母親的病覺得丟臉,而是害怕讓他看低自己,甚至會知道更多關於她家的事,他那帶着鄙視與不屑的眼神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
“不好意思,害你爲了我受傷!”她愧疚地垂下頭,再次道歉。
“只要你沒事就好!”他只是淡淡的一句,站起踱步來到窗牆,陽光還是這麼刺眼,但這裡的空氣卻異常舒服。
“你在這做了多久的義工?”他問道,資料顯示她在這注冊的會員是五年三個月零十天。
“從大學開始,五年多了吧,不過我想不到會在福利院附近見到你!”夏予馨打量着他寬闊的背脊,這時才發現他有着高挺的身軀,至少有一米八三,往窗口一站,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他驀地轉過身,銳眸毫無預警地對上她打量的眼眸。
夏予馨愣了下,下意識地撇開視線,問道。“你是特意來福利院,還是路過而已!”有沒可能他就是那個神秘的捐贈者呢,畢竟他可是非常富有的人,捐這筆錢並不是難事,她竟有點期待,漂亮的眼眸不由地睜大。
“只是路過!”他看出她眼裡的探聽,但他不想讓她知道那件事,他想得到她的心,但現在還不夠,他會一點一點地擁有全部的她!
不是他!
“那還真是巧。”
夏予馨垂下秀肩,突然想到一事,她嚇得跳起來。“糟糕,我忘記去廚房幫忙啦!你在這等會兒,如果困的話可以先在這休息,等下我把飯菜端過來,我們一起吃,吃完纔回去!”
“……”
不等他回話,夏予馨就像只兔子般,啾地跑出去了。
她會不會太可愛了點,望着那抹消失的纖影,唐勁嘴角的笑意不覺地加深。
長方形的餐桌上,唐勁和夏予馨頭尾對坐着用餐,他們享用的是夏予馨新學會的西餐,小試牛刀,不過味道不錯。
唐勁一向不習慣和女人坐在一起單獨吃飯,除了未婚妻莊語蓉,還有算女性朋友的童佳菲外,夏予馨是第三個,不過心情卻完全不同,莊語蓉會讓他覺得索然無味,童佳菲會讓他頭痛欲裂,但她卻讓他倍感舒適,明明她前一秒還氣得他想撞牆,但下一秒他卻很沒骨氣地想要跟她多說說話,甚至做得更多。
而在唐勁暗暗思忖着之時,坐在對面的夏予馨也偷偷打量着他。
這個男人的教養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如果他穿上歐洲貴族的衣服,想必毅然是個優雅俊美睿智的王子吧,不過卻是冷王子。
她真納悶,這樣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脾氣怎麼會那麼古怪呢,和他在一起總是很難熬,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鬱悶感。而看他就像霧裡看花般,總是看不清,看不透,霸道囂張得要命,即不夠體貼,也不夠親切,簡直跟塊冰山沒兩樣。
儘管如此,卻仍有那麼多女人迷戀他,她還真是搞不懂!
不,好像也有例外,至少她和語蓉就不會,只是……
不經意間想到昨天的那通電話,細細的柳眉不由地皺起。
“你今天吃得很少,有什麼心事嘛?”唐勁突然放下切着牛排的刀叉,擡眸直視着她。
“我……”夏予馨支支吾吾,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望着他鼓勵的雙眸,夏予馨下意識地咬了咬紅脣,緩緩說道。“我想問下,你和語蓉的婚禮訂在哪天呢!?”
聞言,唐勁嘴角彎起的弧度明顯跨下,臉色變得陰沉,雙眸緊緊地瞅着她。
她終於要進入正題了嗎,只是他非常好奇她即將要說出的話。
夏予馨清了下喉嚨,淺淺地一笑,瞳眸在他深切的注視下有點膽怯地移開。“我這樣問純粹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想你既然做了決定,那說明你還是很喜歡語蓉的,對吧!”
天啊,她真的問出口了,這就意味着她也捲入了他們這複雜的三角關係中,怎麼辦,她一說出口就後悔得想上吊。
唐勁瞳孔一縮,將她懊悔得滿臉染紅的可人模樣收入眼底,擰脣一言不發,思索着她問這話的意圖。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只是隨口問問。”見等了許久都未見他的回話,夏予馨乾笑一聲,往嘴裡塞了塊牛排,覺得有點硬。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難不成他對語蓉的感情也不太確定,所以纔不知道如何迴應?
“語蓉很可愛,她是個讓人很難討厭的女孩。”半響後,唐勁才語帶保留的說出,一臉的淡然。
“這是當然。”她笑着附和,但緊皺的眉頭卻泄露了她的擔憂。
那就是說,他也有點喜歡語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他坦然成全語蓉和慎軒學長這對有情人的話,應該不容易吧。
沒錯,她終於知道語蓉一直暗戀的對象就是慎軒學長,這是她們昨天通話時知道的。
如果是別人的話,她也許還能勸勸,但那個人是慎軒學長,她便有點爲難了,畢竟慎軒學長是多麼溫柔體貼的男人,能與他白頭偕老,語蓉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夏予馨一點都不會隱藏情緒,她的小臉寫滿鬱悶,而坐在他對面的唐勁卻誤以爲她是在乎自己的話,脣角得意地揚起笑容。
吃完晚餐後,天時已晚,夏予馨與鍾楚琳及院裡的人道別後,便開車和唐勁一同離開,而她們並肩從院門口離開之時,轉角處,某道高大的身影怔怔然地站在原地,許久許久之後,才顫抖着身子離開。
他們竟然又見面了,這是怎麼的一段孽緣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