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街心花園,兩人下車後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擡步匆匆的往電梯的方向走,可因爲顧眠走的太急,而沒注意到拐角處走來的兩個人,猛地就撞到了一起。
“哎呀!你有沒有長眼睛,走路這麼不注意!”
顧眠聞聲也停了下來,轉過身張嘴想要道歉,可剛擡頭,她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而袁木也朝身後的方向望去,就見到昨天剛剛見過的那個女人,眼神中滿滿的厭惡。
真是冤魂不散,剛剛和他們撞到的人就是一直在和顧眠作對的樊若水。
樊若水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顧眠,瞥了一眼站在顧眠身旁的那個男人,不就是昨天和她一起去酒會的那個男人嗎?真是冤家路窄。
樊若水沒有給顧眠率先開口的機會,踩着她那雙足足有十公分的恨天高向他們走來。
從看到樊若水的那一刻,顧眠的視線就集中在樊若水身後的男人身上。
據她所知,樊若水好像不住這裡,她不是應該距離容謙的住所很近麼?怎麼會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原因可想而知,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裡是那個男人住的地方。
探究的眼光再次朝他看過去,西裝革履,意大利定製款的皮鞋,這身行頭一看就價格不菲,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想歪吧!
顧眠調整了一下手中的東西,換了隻手,悠悠說道,“原來是樊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不過能在這裡碰到樊小姐真的是太巧了,樊小姐是和男朋友一起去過中秋麼?”
“好興致。”沒等樊若水說話,顧眠自問自答道。
在看到樊若水那原本嬌俏的臉上此刻像只花公雞一樣的時候,顧眠只覺得心裡十分解氣,嘴角還扯出了一絲好看的弧度。
樊若水見到顧眠本就十分生氣,何況顧眠剛剛還說了這樣一番別有意味的話語,這也就導致了樊若水對她的怨氣和恨意越來越重。
看着顧眠那張清純的臉蛋,她就覺得噁心。
她來這裡的行蹤已經十分隱蔽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碰到顧眠。
“顧眠,你不要胡說!我們只是朋友關係。”樊若水看着顧眠,滿是怒氣的瞳孔裡瞬間轉變成了嘲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怎麼?和男朋友一起回家過中秋?真是不知廉恥!”
“樊若水,你在說什麼?”站在顧眠身邊袁木扯着嗓子喊道,眼中全是怒氣。
“看看!還知道爲顧眠出頭了?怎麼?見不得我教訓她麼?像她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就是欠教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你……你給我住嘴!”
看到顧眠沉默不語,有如一隻沉默的羔羊,隨時任人宰割,再看向袁木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樊若水心裡終於痛快了幾分。
剛纔指責她的時候,氣焰不是挺囂張的麼?這會兒怎麼倒是沉默了?心裡洋洋得意的同時又虛驚一場,好在今天的事情沒有讓容謙知道,否則她在容謙心裡的形象肯定全毀了。
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容謙知道,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她也是被逼無奈的,這一切都是拜容謙和顧眠所賜。
如果不是容謙昨晚酒會結束後拋下她不管,她也不會獨自一人喝多,也就不會遇到身旁的這個老男人,一想到昨晚他們發生的種種,那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匍匐在她身上的場景,她就覺得噁心。
“樊小姐,我們走吧!”站在樊若水身邊的男人點燃一根香菸說道。
樊若水點點頭,對那人比劃了個手勢,然後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顧眠,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像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狗男女,最好還是離我遠遠的,免得晦氣。”
這些話聽起來極其刺耳,一下下的扎着她的心,她能忍受樊若水對自己的諷刺,她可以不和她一般見識,可她卻無法容忍樊若水對自己朋友的侮辱和不尊重。
袁木本想教訓教訓那個沒教養沒內涵的樊若水,見顧眠對他搖頭,也就暫時按兵不動。
望着樊若水那張趾高氣昂的臉,顧眠忽然冷笑着說:“樊若水,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我就算再不濟也不會做出潛規則這種事。”
最後一句話她是輕覆在樊若水耳邊說的,“到底誰是姦夫淫婦?誰又是狗男女?樊小姐心裡應該清楚的很吧!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讓容謙知道,他會做何感想呢?”
樊若水瞬間漲紅了臉:“顧眠,你個賤人!你瞎說什麼?”
“樊小姐自然是清楚我在說什麼。”顧眠說完還眨了眨眼睛,十分調皮。
“賤人,你真是不要臉,活該你被容謙拋棄,被你周圍所有的人拋棄!”樊若水雙目噴火。
“樊若水,你不要瞎說!”顧眠厲聲喝道。
“我就說!活該你被人拋棄,顧眠,你就是犯賤!”樊若水見自己說的話起到了效果,心頭覺得解恨,正準備再對顧眠進行一番語言攻擊時,卻見顧眠的手迅速的揮了過來。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樓道里響起,樊若水捂着自己的臉,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敢打我?”樊若水面露狠厲,伸出自己那纖纖玉手,就朝着顧眠的臉上抓過去。
“顧眠,你這個賤人!我叫你打我!叫你打我!”樊若水的面部表情已經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顧眠的目光裡充斥着冰冷,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樊若水,巧妙的避開了樊若水的手。
她可以允許別人說她,但那也是有底線的,她不反駁並不代表她默認,更不代表她會一直承受下去。
就在她向後退的時候,樊若水已是到了她跟前,狠狠地揪住她的頭髮,便用力邊罵道,“顧眠,你以爲你是誰?竟然敢打我?”
“賤人!敢扇我,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田盈盈邊罵邊擡起手,準備多扇葉簡汐幾巴掌,以血自己的恥辱。
顧眠痛的叫出了聲,“啊……”
然而就在樊若水再一次用力撕扯的時,一隻穩健而有力的手橫出來,擋在她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
同時,一道諷刺的聲音響起:“樊小姐,如果容總看到你這幅潑辣模樣,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吧!”
又有人幫了顧眠,樊若水心頭的憤怒已經上升到了極點,爲什麼所有人都願意幫她?爲什麼所有人都替她出頭?
樊若水邊想着邊用力掙扎,可袁木的力氣要比樊若水大的多,他就是要給這個囂張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下次再讓我遇見你,就不單單是這麼簡單了。”
話音剛落,鬆開了樊若水那已經被他捏的發紅發青的胳膊,但他深色中卻沒有一絲同情,樊若水看到那深不見底的瞳孔時也愣了一下,那感覺,好像容謙。
眼前的男人,相貌不凡,更讓人震驚的是,他有一雙和容謙很像的眼睛,犀利而又精光,時刻可以成爲那殺人不眨眼的利器,無形之中給人巨大的壓力。
樊若水的手剛落下沒多久,袁木再一次毫不費力的抓住她的胳膊,漆黑的眸子裡泛着寒光:“不要太過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甩開樊若水的胳膊後,袁木淡淡地瞥了一眼定定站在原地半天不吭一聲的樊若水,沒再理會她,柔聲對顧眠說道:“走,我們上樓吧!”
他的話音落,電梯門剛好打開,他們恰好趕上了。
顧眠任由袁木拉着自己大步的向電梯裡走去。
直到電梯門關上,顧眠的心終於沉了下來。
電梯外面,樊若水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真是被嚇到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樊若水看着那兩個身影早已消失在視野裡,僵硬的身體開始變得無力,手臂上和手腕上的疼痛感也蔓延開。
收起狼狽的姿態,轉身離開,同時也下定決心讓她做一件事。
電梯裡。
顧眠以爲自己的心已經逐漸變得強大,無堅不摧,無所不能,即使現在有人當她的面提到容謙,她也可以面不改色。
但當看到樊若水那張醜惡的嘴臉,聽到她對自己的謾罵和指責,以及說她配不上容謙的那番話,那些疼痛的過往有一次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心口上的那道疤時刻提醒着她,容謙傷害過她。
霧氣再一次從眼底蔓延開,她清楚地認識到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她不是變形金剛,也不是鋼鐵俠,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電梯狹小的空間裡忽然響起清澈的聲音,將她悲傷又複雜的思緒扯了回來。
袁木揚挑起眉梢:“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
顧眠沒再說話,直到眼底的霧氣漸漸散去,她纔開口道:“剛纔謝謝你。”
這是實話,也是她非常用心說的一句話,如果不是他的話,她的頭髮怕是要被樊若水拔光了,皮都差點被她扯下來,現在想想都覺得害怕。
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同走出去。
客廳裡。
袁木的母親坐在椅子上,目光打量着坐在旁邊的顧眠,心裡暗暗地稱好。
毋庸置疑,對於她對這個準兒媳很滿意,漂亮,舉止落落大方,說話也得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秀外慧中。
顧眠倒也覺得被袁媽媽看的不好意思,而是非常大方的與其對視,面帶微笑。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袁木的媽媽長得很美,她的美不是很驚豔的那種,但是很舒服,越看越覺得舒服,一看就很平易近人,很好相處。
“媽,您別老盯着顧眠看,別把人家嚇着了。”袁木走到顧眠身旁坐下。
“對對對!顧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我今天太高興了……”
“沒有,阿姨,見到您,我也很高興。”
……
簡單的聊天后,三人開始把戰場轉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