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淺夏沒在意她最後那一句,而是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哪裡來的報紙?怎麼公司裡沒其他人注意到此事?”
按理說娛樂快線的銷量不小,看得人不少,即使她辦公室裡的同事沒人看到,但其他人看了,少不得要傳到網上,但她一點信息都沒聽到。
“街上買的!一定是樊若水搞的鬼,那些報社忌憚被報復,所以她才只找到兩家願意發表的報社,還是在今天新增的一期!”秦蜜蜜咬牙切齒,她是銷售人員,下午剛出去跑業務,就發現這事。
坐在辦公室裡的人,忙於工作,就比她晚知道了。其他辦公室不瞭解,沐淺夏辦公室裡,就是這種情況。
“淺夏,人善被人欺,你如果一再讓步,只會助長樊若水的氣焰,不說主動打擊報復,至少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秦蜜蜜憤憤的握緊拳頭,“我們不指望容謙出頭,但你爸,還有顧洛,都能把那兩家報社教訓一頓,讓樊若水吃個大虧!”
沐淺夏苦笑,將沐家發生的事和她說了,又道:“顧洛也不要麻煩他,他和容謙是兄弟,夾在中間會很爲難。”
“有什麼可爲難的,就憑容謙所做的這種缺德事,就必須站在你這邊!”秦蜜蜜憤憤不平的說,“你不去說我去,我就不信這事顧洛也被牽扯在內,他能不生氣!”
“別去!”沐淺夏拽住她,有些爲好友這性子頭疼,想了想,緩緩說道,“這事不要讓顧洛插手,我想看看,容謙他會如何解決。”
“還用看嗎?他肯定向着樊若水那死女人!就算有聰明人看出來是樊若水做的,容謙也會向着她。”秦蜜蜜以爲她是不死心,恨鐵不成鋼的拿手指直戳她額頭。
沐淺夏嘴角抽了抽,仰頭避過,冷靜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和顧洛傳緋聞,怎樣都有礙他的顏面,估計他會插手處理,就用不着麻煩別人了。”
本來就是樊若水惹出的亂子,既然他要負責,就負責到底好了。如果不管這些,那她也無所謂,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和顧洛之間,清白的很。
秦蜜蜜想想也是,勉強答應下來:“成,那就等着吧。”
“嗯,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用不着天天關注樊若水那邊,沒必要。”沐淺夏認真的勸說,她是真覺得沒必要,不想秦蜜蜜在樊若水身上浪費時間。
“啊,我想起來了,和客戶約定的時間,就剩半個小時不到了!我要先走了,拜拜!”秦蜜蜜岔開話題,直接遁走。
沐淺夏無奈的搖了搖頭,索性不再說什麼。
不過十多分鐘時間,等她再回到辦公室,已經有人的目光帶上了異樣,想必是知道了那兩條緋聞。
沐淺夏也不在意,徑自做着手中的事,半點不耽擱。
只是昨晚到底宿醉過,中午又沒休息,她今天精力有些不好,臨到下班時,就有些瞌睡。
坐到容謙的車上,她直接閉了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卻沒有機會。
他將她中午時見過的那張報紙,關於她和顧洛緋聞的,丟到她面前,冷聲警告:“注意你和顧洛的關係,保持距離!”
昨晚怕樊若水受了刺激,發病,他沒將這事完全處理,今天竟然還見了報。看到這幅圖片的第一眼,就直接將報紙給撕的粉碎!
真的是……刺目的很!
沐淺夏倦怠的瞥了眼,不甚在意道:“你和樊若水抱的更緊,我們半斤八兩,還是誰都不要說誰了。”
她話落,又閉上了眼睛,真的很瞌睡,都有些睜不開眼。
迷迷糊糊間,想着是不是因爲寶寶的原因,有些嗜睡了。
容謙幽深若寒潭的眸子愈加冰冷,抓着報紙的手青筋暴起:“沐淺夏,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
對他在意的程度,還不如別有心思的樊若水!
她都付不出真心,還敢問他對她是否有愛!
“那我不愛你好了。”沐淺夏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口中說着話,眼睛一直沒睜開,“好累,別吵了。”
容謙怒極反笑,暴戾恣睢的目光盯在她身上,聲音冷沉,透着毫不掩飾的控制慾:“容不得你!”
他低頭,一口咬住她稍顯豐潤的脣瓣,在牙齒下研磨,用了不小的力道,很快將她脣瓣給咬傷。
都這樣了,沐淺夏還能睡得好纔怪,她無奈的睜開眼,看着他貼的很近的臉;“你到底想怎樣?容謙,我們兩個是公平的,你在對我有所要求時,先想想你自己,你和樊若水之間,我有說過什麼?既然如此,希望你也不要太乾涉我了。”
她對顧洛的感官很好,莫名信任他,縱然他在外的形象,就是個風流少爺,性子不穩,還嘴賤。但她很清楚知道不是愛情,不想因爲容謙的限制,就和顧洛關係變淡。
因此,就極力爭取。
然而她這一對比,猶如火中澆油,把容謙的怒火點的更盛。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驟然收緊,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肩胛骨捏碎:“先是蘇修,再說阿洛,真是長情,你就這麼淫蕩?和我離婚後,你嫁的過來?”
幽邃黑眸中承載的諷刺濃郁如墨塊,冷厲的目光猶如實質射在沐淺夏臉上,她有些承受不住的微微顫抖,卻強行勾起一邊脣角:“不勞你操心!”
她不知道他如何得出這種侮辱性的結論,但她也有尊嚴!
容謙心底剛升起的懊惱被她這話打散,低聲怒吼:“不讓我操心?我是你丈夫!”
“這點,不用你特意強調。這兩個月內,我不會提離婚的事,放心。”沐淺夏冷冷道,眼神寡淡,她當初是否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他對樊若水如此深情,對她如此不屑一顧,兩個月時間,真的能扭轉過來?寶寶真的能得到爸爸愛護?
容謙眼神銳利如刀鋒,有風暴在此翻涌:“我說了不會放你離開,別妄想兩個月後就能離婚!”
若不是她提起,他都忘了,這女人之所以不再張口閉口說離婚,是因爲給了兩個月的寬限時間。
他周身冷氣四溢,低氣壓很快充滿整個車室。竟然給他一個考覈期,是明擺着說他不及格!
然而,想到這三年對她的不聞不問,還有對樊若水的責任,他目光一頓,一時竟有些心虛。
沐淺夏可不知他的心理活動如此豐富,纖細的手扶上門把,冷聲道:“讓我下去!”
這車上,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多待,空氣裡滿是他的氣息,呼吸着讓她窒息。
“不準!”容謙還在思忖自己對她沒盡到夫妻責任,確實不夠好時,猛然聽到這話,當即不容反駁的語氣道,“你就在這裡坐着!”
沐淺夏望着他的眼中滿是倔強,薄脣輕抿,聲音低卻堅定道:“你讓老張停車,不然我就直接跳下去!”
她作勢就去開車門,熱風灌進來的一瞬間,被他猛地往後一拽,身子撞入他懷中。車門因爲這力道,再次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容謙額角跳着青筋,怒不可遏:“你找死?!”
“你讓我下去!”沐淺夏執拗的堅持,她不傻,只是用來威脅他而已,打開車門時就沒打算開太大,而且事先觀察過後面,距離挺遠纔跟着一輛車。
容謙怒氣沖天的盯着她半響,驀地按下隔離板,對張數吩咐:“現在停車!”
張數被他語氣中充斥的怒意嚇到,也不管這邊不能在路邊停車,直接將車開到靠花壇的位置,停了下來。
“多謝。”沐淺夏立即打開車門,毫不留戀的走出去,背脊努力挺得很直,透着倔強和堅強。
不同於樊若水流於表面那種,她是由骨子裡散發出的。
容謙火氣消減一些,在她剛走出兩步時,握住她肩膀,把人又拖了進來。
沐淺夏身子突然後仰,嚇了一跳,心臟不正常的跳動,臉頰上也多了兩抹緋紅:“你幹什麼?”
容謙沒理會她,直接關了車門,吩咐張叔:“開車!”
張叔不敢怠慢,立即發動引擎,踩了車門,勞斯萊斯如一道閃電,衝了出去。
沐淺夏被他抱着,掙扎無效,並且越動他手臂收的越緊,唯恐傷到寶寶,她不敢再動,無奈至極道:“容謙,你別總是說話不算話行嗎?商人的誠信呢?”
明明聽人說是一言九鼎的性子,怎麼到她這裡,就成了地痞無賴一般,一而再的言而無信!
容謙把人禁錮在懷中,清楚捕捉到她的服軟,怒火幾乎全消,嗓音低沉攜裹着邪魅:“你是我老婆。”
他沒有更多解釋,沐淺夏卻莫名懂了他的意思。
是說只要能阻止她離開,他可以用各種手段麼?
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咬住嘴脣,沒有再吭聲。
容謙低頭,吻了上去,薄脣無情,卻也熾熱,灼燙的溫度侵入她身體,逐漸更多。
沐淺夏心尖一顫,眼神很快迷離,沉浸在這個格外火熱的吻中。
甚至因爲無力,伸出手臂環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