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分段

46、2021.03.28,日,內,雨。木家別墅。

淇淇在客廳裡畫畫,木山走過去,面帶笑容:“畫的是什麼呀?”

淇淇回過頭去,十分高興地介紹:“我新想出了一個主題。你看,這是充斥着好人與壞人的人間,這是神界,神界有一個管理人類生死的神,但是這個神沒有能力,致使壞人活的更多好人死的更多。上神大怒,重新派了一個叫滅惡的神去管理人類的生死。這個叫滅惡的神愛憎分明,他總是讓好人活的快樂,壞人不得好死,於是,人間成爲了一個充滿愛與溫暖的樂土。”

木山:“很溫暖的故事。”

淇淇卻哀聲到:“可是悲劇會更吸引人。所以我的故事還在繼續。滅惡遭到其他神的妒忌,遭到陷害被貶職。接着上任的是一個萬惡的神,於是人間又變得不得安寧。”

木山:“或許悲劇纔是常態。但是你的故事結局真的要這樣嗎?”

淇淇猶豫了一下:“我確實還沒想好。木總,你喜歡悲劇還是喜劇?”

木山:“我喜歡喜劇。”說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淇淇低頭聲音變得不高:“我5歲的時候跟着奶奶進超市嘴饞偷拿了兩顆糖果。9歲的時候嫉妒天天被人誇的表姐,推了她,她摔倒在地哇哇大哭。15歲的時候考試瞄見了前桌同學的試卷,她放的也太好抄了,我甚至懷疑她故意給我看的,然後我就作弊了。”淇淇說着卻驟然而至。

木山:“長大後的很多好人可能年少時也做過幾件不太好的事,但是知錯能改依然是值得稱讚的,只要犯的不是什麼大惡事。我相信小孩子如果有大人的正確引導,那麼從善的會更多。你的那些事過去了,你也吸取了經驗。”

淇淇擡起頭:“木總,你知道我以前是怎麼生活的嗎?不對,你肯定知道,這麼久了,已經調查過我了吧?”

木山:“調查過了,但是或許聽你講述更好,有些事情可能也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知道。”

淇淇垂下頭來慢慢說:“我媽媽是個精神病患者,20歲的時候被那個人強姦生下了我。村裡的人都覺得我媽是神經病沒人要正好嫁了。那個人他酗酒賭博,大部分時候我由我爺爺奶奶照顧,爺爺奶奶也只是把我養活而已,而且他們也管不了自己的兒子。我從小遭受白眼,同學都說我沒有爸爸媽媽疼愛,嘲笑我媽是個神經病,還說生出來的我也肯定是個神經病。我生活在被歧視的環境中,村裡一有人丟了東西一有小寶寶哭就是我乾的。我17歲的時候被一個同班同學拉到小巷裡,他說我應該跟我媽一樣被男人虐待,我拿出鉛筆刺向了他然後跑了。”淇淇說完沉默不語。

木山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放下手說到:“你離開你的老家沒幾天那裡就發生了泥石流,整個村莊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死了幾個人,那個人是遇難者之一。那個欺負你的同學一個星期前被一條發瘋的流浪狗抓瞎了雙眼。”

淇淇不敢相信,擡頭看向木山,眼神帶着疑惑而且略有恐懼。

木山看出她眼裡的意思,便又補充到:“事情跟我沒有關係,都是他們自己不幸罷了。”

淇淇解恨了一點:“活該,真是老天有眼。”

木山繼續:“你媽媽已經在精神病院治療一段時間了,那裡有專業人員照管,爺爺奶奶也送去了養老院,你接下來的生活就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了。好好活着,你的人生還很長,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

淇淇:“木總,你也要快樂一點。”

木山:“我會的,我會讓自己快樂的。”

淇淇突然開心地到:“我突然又想讓我的故事變成一個喜劇了。還是喜劇更適合我。”

木山:“嗯,好,期待看到你的成品。”

淇淇開始高興地創作。木山坐在一旁看着,心緒複雜,過了一會兒終於將想說的話說出來了:“我想聽聽你對我囚禁魏之越這件事的真實看法,說實話。”

淇淇停下手中的畫筆,遲疑了一會人才開口:“我知道這件事是錯誤的更是犯法的,姐姐如果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讓那個人感到快樂,而不是一心滿足自己的私慾。”

木山眉心舒展:“你這麼想我很高興,我還害怕我會誤導你。淇淇以後一定要遇到一個志同道合互相喜歡的人呀,如果對方不喜歡你,也不必非那一個人不可,畢竟這個世界上這麼多人,可能其他有緣人還沒出現。”

淇淇乖乖地點頭:“姐今天說這個是有打算放了魏之越嗎?如果你沒有這個意思,我也絕對不會有這個想法的。”

木山:“對,我會放了魏之越,放了他之後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你能夠繼續正常生活。”

淇淇:“那你跟小仙姐也不會有事吧?”

木山:“當然不會,我跟小仙姐這麼厲害的人,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小問題。而且沒了我跟小仙姐你怎麼辦,是吧?”淇淇高興地用力點點頭。

時間依然悄無聲息地流逝,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期間淇淇又問了木山帶不帶她去爬風婆山,木山還是說風婆山危險她再考慮考慮。

47、2021.04.12,日,內,晴。木家別墅。

木山在臥室陽臺上打電話,她打給杜則濤:“杜醫生,如果我媽媽三天之後沒有醒來,就讓她平靜地走吧。”

杜澤濤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語氣沉重到:“你想清楚了?”

木山:“想清楚了,小仙會轉交給你我的簽字確認書。”

杜醫生疑惑:“你不再過來了嗎?”

木山:“我不過去了,再後續的事情小仙也都會處理好。”

杜醫生:“好,那希望你今後輕鬆地生活。”

木山:“嗯。感謝你,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