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遵守你開出的承諾。”高高束起的長髮,一席輕便的素色衣裝,琉雲緋再次踏上了初雲城的土地,面對着邪氣少年語氣生冷地說道。
“雖然這幾座守護塔已被毀去大半,可是全數摧毀的條件你並沒有達成呢—”
“我拿自己做抵押,你若想殺我定也是輕而易舉,如此還不足以作爲讓我見到他的前提嗎?”
“這個人對你來說究竟有多重要?”眉宇輕皺,少年對雲緋的表現表示出了十足的好奇感。
“我以爲你什麼都知道,還是說,你想知道我的誠心到底有多少?”徐徐道出自己的想法,對於他的懷疑,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
“你該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誒,無所謂的,孤不勉強她在這些虛的上面做什麼改變。璵玥,你和琴筠他們先下去吧。”揮手製止了璵玥對雲緋的不滿,少年支開了他的幾個下屬後獨自一人來到雲緋面前,“隨孤來。”
不得不說,疊源河谷內的景象真的很美,一路走入河谷深處,難得能有幾分冰涼的氣息向他們這邊傳來,雲緋有些驚訝,爲何這裡會有一處不像外界火熱難耐的地方,而且這裡竟然還會有冷氣飄過。
“知道嗎,其實孤並不喜歡踏入這個地方,寒冷難耐,而且,孤更不喜歡呆在這裡的那個人——宗政彥雅…”
聳立在他們面前的巨大冰柱,如同雲緋當初在幻象儀嵐的明鏡樓臺中看到的那個一樣,只不過這回被封在寒冰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宗政彥雅!“彥雅!!”激動地衝上前去靠在冰柱前方,雲緋仰望着被封在寒冰中的人影,似有些自責與深深的內疚,這是他的選擇嗎?寧死不降嗎?
少年遠遠地看着依靠在冰柱前的雲緋與被封在冰中的宗政彥雅一陣沉默,似是在回憶着一段令他有所感觸的往事。
“許諾與你的事情孤現在已經做了,至於你…於他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而且,孤恐怕要讓你看到你不願意看到的景象了…”冷冷一笑,少年不知又會對雲緋亮出什麼牌面。雲緋離開了冰柱走到他的面前,一直低着頭的她不知隱藏着各種表情。
“一開始…打從你向我提起兩個條件之時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那條件也是怎麼也不容易達成的…雖然我還不明白你的存在究竟對我們有多大的威脅,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你必須死——”握住大劍的手突然提劍向少年刺去,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抓住這個時機對整個戰局來說十分重要。然而就在雲緋的三途紅蓮即將要觸及到他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黑影擾亂了雲緋進攻的軌跡,“!”驚訝間,雲緋猛然止住了前行的軌跡,吃驚地看着面前的人,“月…”
“你失去了一個很好的行刺機會,因爲一個人,你陷天下人於不顧。”看着停住動作的雲緋,少年冷冷地笑道,“孤可以告訴你,眼前的這個澹臺雲月是真的,天下人與他一個,你選擇一邊吧。”
“……”注視着眼前的澹臺,雲緋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裡並擋在他的面前,他爲什麼不說話,這真的是他嗎?爲何自己下不了手,難道真的要負天下人嗎?“真的是你嗎?”握住三途紅蓮的手在顫抖,面無表情的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生疏,可就算這樣,她還是沒辦法再繼續動手。
“哎呀呀…看來你真的是要失去一次很好的機會了呢,琉墨曈,這樣的你是殺不死孤的,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和你的同伴回去了。”語畢,少年與澹臺雲月一起消失在雲緋的面前,心裡再也無法支撐住的雲緋跪坐在了地上,手中的三途紅蓮也滑落了下來。
“墨曈!”這次來接她的人不再是澹臺,而是剛接到消息從戰線上退下來的姬樊,他看了看雲緋,又看了看身後的冰柱,“那是…宗政…?”
“能先救他出來嗎…?”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話,激動的情緒似乎刺激着她幾乎都快不會說話了。
“我試試。”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可以從雲緋的狀態看出,情況很不樂觀。姬樊來到冰柱前以焰火來融化外層的冰凌,很久,他們才把裡面的宗政釋放了出來。
“我們回去吧…”待着宗政回到雲緋面前,姬樊俯首輕道。
“嗯…”微微地點了點頭,雲緋搖晃着站了起來,隨姬樊一起踏入了空間結界。
回到幻象儀嵐後,他們先把宗政彥雅交給了未央救治,然後又同其他的幾個人圍在一起談論她的此次經歷。
“澹臺他…站在了那邊?”聽完雲緋的敘述後,大家的心情都比較沉重,眼下的局勢越來越不利,對方竟然又以澹臺雲月來做擋箭牌,現在誰都能看出,澹臺雲月對於雲緋來說有多重要了。
“唉…我想,那不是他的本意吧…不過,舍一個人爲天下人,作爲他的親人,我可能也會有所猶豫。”澹臺御軒嘆了一口氣說到。
“雲緋,之前我也說過讓你別太…可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怎麼說那也是一個人,我們也不能不顧他的性命。”姬樊沒想到雲緋還一直堅持着自己的想法沒變,雖然對她有些無奈,畢竟這是特殊時期。
“你還是有不少事情在瞞着我們,不過這個時候說這些也遲了。乾媽也是,竟然與她聯合起來騙我!”生氣地看了一眼長樂,白煙很不高興,“不過眼下重要的是怎麼對付棘那邊,這些姑且放下,以後再說吧。我們也不強逼你,這場對決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只是你也需要振作起來,我們不能少了你的陪伴。”
“雖然對風王的瞭解不是很深,在燧花火那些日子我也多少知道你們之間一些事。墨曈,你覺得成爲棘的手下,高傲的他心裡會好受嗎?”
“……”一直低頭不語的雲緋也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麼,局勢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再也不會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雲緋…棘還是懼怕你的…不然他也不會拿他來做擋箭牌的…咳咳…”
“彥雅…!”回首看着剛剛甦醒過來的宗政彥雅,現在的他還很虛弱,這麼急着走出來告訴她什麼,可見他對此事有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