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包括高橋在內,所有人的房間都進行了調整,孔慶文住進了高橋的房間,他原先空出來的房間竟然住進了影佐禎昭,很顯然,日本人加強了對三樓的戒備。..試圖去接近犬養健而重新得到情報的辦法,已經基本無法實施了。
讓我們再說一下犬養健,假的梅汝平我們姑且不提了,他只是一個擺設。作爲這棟樓裡唯一的一個特使,犬養健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天天守着電臺,等着汪精衛從香港發來的電文。南京僞政府成立的人員名單已經確定,他在等着汪精衛最後的拍板,即使是有什麼人員上的調整,犬養健也方便與其進行協商。雖然在時間的規定上只有短短的五天,但嚴酷的現實還是讓犬養健感到後悔,後悔自己被陷進如此危險的境地,現在的他已快成了驚弓之鳥,任何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膽寒不止,既然五天的時間沒到,那他只能等待。
周紅和李洪利的午飯只是一碗很簡單的牛肉麪,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讓他倆的心情逐漸更加緊張、焦急起來。李洪利提出的種種衝進日本會館的設想都被否定,他們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妥善的辦法進入會館。
李洪利痛苦地用手捋着自己的額頭,“沒有什麼好辦法了,我的意見還是直接衝擊會館正門,我他媽的也不想得到什麼名單和協議了,”他的目光充滿了殺機,“直接衝進去,找到目標,直接擊斃!”
周紅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行,這樣根本無法奏效,李隊長,我問你,你還有多少人,樓裡有多少日本人,你不覺得你這是在以卵擊石嗎?”
李洪利苦澀地搖了搖頭,“那你說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呆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吧?!”看着沉默的周紅,他繼續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凌晨兩點,集合所有的人,發起衝擊,我就不信了,就算他們是石頭,我也要碰一碰,”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周小姐,你不用參加今晚的行動,你要做的就是在這裡等我的情報,”說完他就徑直走出了房間。周紅神色暗淡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也知道,李洪利的選擇是無奈之舉,在他作出決定的這一刻,勝敗已定。
劉麗英和鄭書記連午飯也沒有吃,就在剛纔,鄭書記又接到上級發來的情報,日本人爲了這次協商的安全,專門設計了一套新的密碼,犬養健手裡的名單和協約都是密電文本,如果沒有這套密碼,就算是得到情報也毫無價值,這套密碼就是抗日戰鬥中有名的“白鴿密電碼”。
“這件事日本人給這次密約加上的一把保險鎖,白鴿密電碼一定就在犬養健的手裡,”鄭書記站在窗口思考了許久,“我們陷入了更大的被動之中,如果慶文同志得手,日本人一旦發現情報泄密,他們就會改變策略,整個抗戰的局面就更加的撲朔迷離,而且如果慶文同志在不知的情況下刺殺了犬養健,那這份白鴿密電碼我們就無從得到,而且他還會深陷險境,”鄭書記長嘆一口氣,“日本人太狡猾了。”
劉麗英此刻的心情也異常的焦急不安,鄭書記剛纔的分析極有可能發生,如果是那樣,特使行動就遭到了徹底的失敗,而孔慶文也會深陷重圍之中。“不行,我們必須要儘快把這個情況通知慶文同志,我現在就去,以我和慶文的假關係,我想我是能夠接近他的。”
鄭書記立即回過身,“不行,這樣太危險,麗英同志,你可以想一下,日本會館現在已經是草木皆兵,你冒然去接近他,無異於主動暴露,而且還會連累慶文同志。”
鄭書記的一番理智的反駁,讓劉麗英立即冷靜下來,今天上午在會館外的樹林中,孔慶文的槍聲可以說就是他發出的警告,就在這個時候,手下人進來彙報說,孫瑰婷想見見劉麗英,此刻就在門外等候。劉麗英和鄭書記對視了一眼,“她怎麼來了?”
“我現在就走,”鄭書記說道。
“不行,我這裡沒有其他的門,她就在門外,鄭書記,我看還是委屈你到裡屋避一下吧,”劉麗英看着鄭書記走進裡屋後,拉開了房門。
走廊的確站的是孫瑰婷,她正東張西望地等着劉麗英出來。“哦,是什麼風把孫小姐吹到我這兒來了?!呵呵,”劉麗英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庸俗,“快進屋啊,外面冷,”說着她就走上去一把拉住了孫瑰婷的手。
孫瑰婷倒也不客氣,邊跟着劉麗英往屋裡走着邊回答道:“呵呵。劉老闆,剛纔我在一樓吃的午飯,索性沒事就想上來和你說說話,姐姐,你不會是不歡迎我吧?!”
簡單的寒暄客套過後,孫瑰婷開始有意無意地拿話點着劉麗英,“姐姐,今天上午我和我的一個姐妹逛街,路上看到一個人真的很像你,可是那個人穿的是一身破棉襖,我就想姐姐怎麼會穿破棉襖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