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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俱樂部劉麗英辦公室外的陽臺,孔慶文和劉麗英各執一杯紅酒,兩個人把目光都灑向寧靜的天邊。
“按你剛纔所說,這批貨的確進了南京,就放在三號倉庫,但上級指示我們要密切注意,可對這批貨如何處置,沒有明確的命令,而且到目前爲止我們還不能準確地掌握這批貨到底是什麼,現在盯這批貨的人很多,是不是上級出於對你的考慮,纔沒有明確指示,”劉麗英開口問道。
“正因爲此,我才更擔心,我必須要知道這批貨到底是什麼,這個並不難做到,可接下來如果要劫掉這批貨,絕非易事,而且日本人已經下令緝舀軍統南京站的人,這批貨在南京停留的時間必然會壓縮,也許這兩天他們就準備轉運了,必須要快,”孔慶文一口喝乾杯中的酒。
劉麗英舀起酒瓶又爲他倒了一杯,“聽老四說,碼頭上你遇到了麻煩。”
“對,我想一定是日本人乾的,明着拉攏,暗地刺殺,這是他們一貫的伎倆,這就說明他們沒有抓住我的把柄。”
劉麗英並排站在孔慶文的身邊,她的思緒如晚風吹拂的髮梢一般凌亂,“慶文同志,我代表組織希望你能好好地保護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日本憲兵隊影佐禎昭的辦公室裡。
影佐聽完了柳尼娜的彙報,“恩,這批貨是送給天皇陛下的,你要確保這批貨的安全,行動要提前,兩天後,從南京直接上飛機,如果萬一有閃失,一定要炸掉這批貨,不能留在支那人的手裡,”他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
柳尼娜點了點頭,“我就擔心這兩天,雖然外面加強了防備,可我擔心外面的內部……”
影佐冷笑一聲,“你是說孔慶文,中國人有句俗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們現在太需要這樣的人了,我覺得你對他未免太感興趣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柳尼娜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我想把這批貨直接交給他來負責,雖然冒險,但這絕對是試探他最好的殺手鐗。”
影佐走到柳尼娜的面前,“你,的確有長進,呵呵。”
在這座古城的一個房間裡,林之江頹廢地抽着煙,一旁的周紅坐在昏暗的燈下,“我後悔聽了季雲天的話,他們的人根本不堪一擊,白白損失了我那麼多弟兄,後悔啊!”
周紅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頭,言語中流露出安慰:“之江,不必太自責,像個男人那樣站起來,忘掉痛苦,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林之江一把抓住周紅的手,把臉用力地埋在她的手心裡,周紅感到了手心溼潤了。“別這樣好嗎?我們的職業就是這樣,你不要想太多,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我們一起度過眼下的難關,好嗎?”
林之江突然站起身,一把將周紅擁入懷中,“我的身邊只有你了。”周紅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可考慮到林之江此刻的心情,她不再躲閃,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需要的是慰藉和溫暖,她明顯地感到林之江的胳膊越來越有力了,她慢慢地閉上眼睛,一滴淚輕輕地劃過她的嘴角。
片刻後,周紅推開了林之江,“你已經被通緝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儘快離開南京回重慶吧,我來安排。”林之江猶豫片刻,用力地點點頭。
10月25日,孔慶文查封了水碼頭裡所有的倉庫,他一個人坐在碼頭門口值班室裡喝着茶水,看着窗外往來穿梭的軍警和特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孫瑰婷疾步走進大門,徑直走進值班室,直接坐在孔慶文的對面。
“怎麼,傷好了?”孔慶文指着孫瑰婷手臂上的繃帶問道。
“本來就無大礙,何必小題大做,再說我對你的安全也不放心,”孫瑰婷回答。
“呵呵,我看你是對我的其他方面不放心吧?”孔慶文壓低聲音湊近孫瑰婷調侃着。
“戚,別自作多情,我是對這批貨不放心,至於你的事,我才懶得過問呢,”孫瑰婷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隨即她又問道:“你昨晚真去西南俱樂部了?”
孔慶文苦笑一聲,女人心、海底針啊。
孫瑰婷見他沒有回答,撅起嘴小聲嘟囔了一句“狐狸精。”
“對,女人都是狐狸精,”孔慶文煞有介事的表情遭到了孫瑰婷的白眼。
“我出去看看,”孫瑰婷站起身,“你把這倉庫一封,倒招來了不少南京城裡的達官顯貴。”
“孫秘書,如果胡有才來了,就讓他進來,其他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倉庫。”
孔慶文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要想知道這批貨到底是什麼,還就得讓貨的主人自己說出來。
此時,碼頭大門外來了不少的人,他們的貨都是存放在碼頭倉庫裡的,由於昨晚的槍戰,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聚集到碼頭,可碼頭已被戒嚴,這就更增加了他們的憂慮。
上午9點多,胡有才跟在一個軍警的身後走進了孔慶文所在的值班室,一進門他就摘下禮帽,不住地點頭哈腰。
寒暄過後,孔慶文陰着臉問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昨晚碼頭髮生的事件都是因你而起,胡老闆,看來你的這批貨不一般啊。”
胡有才不住地打着哈哈,“孔長官,我真是冤枉啊,我就販了一些土特產,誰想就引起這麼大的事,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他邊說着邊用袖口擦着汗。
“啪”的一聲,孫瑰婷猛力一拍桌子,“胡有才我告訴你,你最好放明白點,是不是想讓我們把你請到治安局你纔會說實話?”
“我的姑奶奶啊,我說的確實是實話,”胡有才一臉的焦急,“真的就是些土特產,不信你們可以去看啊。”
孔慶文向孫瑰婷擺了擺手,“孫秘書,人家胡老闆可是守法的商人啊,客氣點,呵呵。”胡有才聽完不住地點頭,腰彎的更低了。孔慶文站起身,款步走到胡有才面前,壓低了聲音問道:“胡老闆,我雖然不是商人,但也不是傻子,劫匪怎麼會對土特產這麼感興趣呢,還有昨晚你僱來的搬運工,身手都不凡,呵呵,還有就是你跟上海聯繫的那部電臺,沒必要爲了一些區區的土特產頻繁聯繫吧?!”孔慶文的目光如電,而胡有才的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你不想給我點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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