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歇歇吧?”
左相府邸,左相皺眉看着左相夫人開口說道。
“夫君——”左相夫人看着眼前夫君的瞳色,“夫君。”
雙手覆上左相夫人雙肩:“夫人,言靈不需要人操心。”
“可是,夫君,言靈,言靈,纔到這皇都多久,才就一個月而已。”左相夫人拽住眼前人的衣袖,“夫君,我……我對不起妹妹……我……”
“夫人,我身處高位,這是我們一家的劫難。”左相抓緊左相顫動的肩頭,“況且,二妹——”凝視眼前人的眼睛,“她,是我對不起她。”
“夫君——”
“不要操心,言靈不比一般閨秀。”左相安慰的抱緊眼前人,雖然是短短一月的相處,左相卻堅信,自己的女兒絕對有能力去接受一切。窗紙上,人影相抱,小小素爬在樹上,暗自想着:原來左相夫人不是師姐的生母啊?
“小素兒——”背後一隻手爬上小小素的肩頭,小小素一驚,擺出警戒的姿勢,誰?扭轉頭:“師兄!不帶你這麼嚇人的!”裴然忙掩住小小素的嘴,低聲吼道:“你想被抓?”小小素搖頭,擺明的不想。
裴然滿意:“跟我來。”
慶國皇都,入了夜就沒有太多的人在大街上,除非是什麼重大的節日。小小素不止一次的問起:這還是皇都,若是小地方,難不成都是沒人晚上出去的?
“師兄。”小小素好奇的看着着水中亭樓,樓裡排設樣樣精緻大氣,果真是師兄待的地方。
“師兄,可沒你這好吃好喝的過着,卻讓你最親愛的師妹去做丫鬟的!”小小把玩手裡的物什,好奇的摸摸又放下。
“小素兒,這可不能怪師兄的,誰叫我們小素兒沒錢呢?師父可沒說要我吃住全包。”裴然興味的半躺在貴妃椅上,手撐起頭顱看着小小素東摸西弄一副估量錢財的模樣。
“師兄——”小小素嘟嘴,拼出一副撒嬌的模樣。
“小素兒,這要是你師姐這樣,大概我是會依的。”裴然聲音懶懶。
“師兄偏心!”小小素暗罵。活該師姐不開竅!
“小素兒,還是聽師兄的話就好,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可不要真的去做哦!”裴然左手拍了拍眼前小小素的頭,好似力爭把這小丫頭腦子裡的東西全部拍掉!
小小素頹然,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師父——,幹嘛我下山就一定要讓這頭狼看着啊?!
“小素兒,這皇子府裡過的怎麼樣?”
“師兄你要願意你也可以去皇子府。”小小素揚着頭,乖巧答道。
“我以爲,我們小素兒是不會讓她親愛的師兄去當下人的。”
“當然,師兄哪有當下人的時候?”小小素眼神亂飄,將所有的不屑埋在心底。
“哦?師兄我可是最喜歡小素兒了,小素兒告訴師兄,這皇子府裡有什麼有趣的?”裴然挑眉,視而不見小小素陰險的笑。
“這有趣的地方啊?”小小素尋思,電石火花間,小小素猛然問到:“師兄,這蘇夫人到底是怎麼進皇子府的?她是什麼人?”
“小素兒好奇了?這蘇末啊,可是屬國人哦!”裴然笑。
“屬國?”小小素臉色平靜至極,一臉好奇的問道。
“她可是屬國首富之女,三年前外出遇到這傾樹陽,竟進來皇子府甘願當個妾室。”
“蘇末父親豈肯?”小小素不解。
“呵呵,當然不願,這蘇末早就斬斷與家族關聯,對外一心當她的蘇夫人。”裴然斂下眼皮,淡淡說道。
小小素驚異,敏感的抓住裴然語氣稍頓處:“師兄,是……對外?”
裴然的嘴角翹起幅度,像狐狸一般笑起:“可是,就在上個月,這蘇末卻已經和家族取得聯繫,現在二皇子府的蘇夫人也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身份,首先她是屬國人,其次纔是蘇夫人。”
“我曾注意過蘇夫人身邊貼身侍女獨自在二皇子的書房邊轉悠,難道屬國在打什麼東西的主意?”如果是這樣,那麼首先可以說的就是,小小素聽到的蘇夫人落水就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然,這二皇子掌管這雲州,這雲州,可是慶屬黎三國的交接處。”
“師兄可知這海棠宴蘇夫人落水?”小小素狀似懵懂的問着。
“小素兒,這蘇夫人可是聰明的緊,這落水,呵呵,可是她自己跳進去的。”裴然嬉笑說道,眼睛微闔,“師兄我可是看着她跳的哦,這四月的湖水,我都覺的冷呢!”
“自己跳?”小小素當時不在府裡,這麼好看的事情竟然都沒有看到,真是!
“這蘇夫人啊,趁着所有人都在她那,讓自己侍女去了這書房呢!”
“哦?”小小素詫異,二皇子沒發現?
“大概,是在找這雲州地形圖吧!”裴然低喃,“現在屬國,真是不安份啊!”
小小素臉色一僵,終於掩蓋不下剛纔的若無其事。
裴然將小小素的反映看在眼底,輕笑:“小素兒不想回去看看?想必屬國現在一定精彩萬分。”
小小素垂眼:“我不去,我不會去沾染那些人了。”裴然失笑,伸手摸上小小素的頭髮,揉了揉。
小小素擡眼,一如既往的滿眼笑意:“師兄,那左相夫人?”
微頓,裴然的笑意越發的浮在這眼上:“你師姐生母早逝,這左相夫人是她嫡母,也是她姨母。”
“姐妹?共侍一夫?”小小素叫了出來。
“早年左相夫人體弱,母族擔心怕會早殃,原來是想着娶族中女子爲小妾。哪知這夫人提出讓自己親妹入府。可誰又能想到這妹妹居然是生產早殃,而姐姐還健在活着,可也體弱無法生產。”裴然解釋道。
“師姐她?”
“你師姐出生便體虛氣弱,左相將她送到他城寺廟去希望好生靜養,那主持是師父摯交,正值師傅拜訪之時,師傅一見便收下了你師姐。這一過就是十多年,不過這十多年,左相夫人月月書信聯繫卻從不上山探望你師姐,說是怕衝撞你師姐不忍心再次分開,可是父母之愛又豈是月月書信就可以代替的了的?”裴然語氣嘲諷意味十足。小小素咋舌,難怪師姐對左相和左相夫人的漫不經心,料想這次師姐呆在那谷裡,也大概是全了這孝道而已。
“師兄——”
“小素兒一下聽到這麼多陳年舊事,莫不是要心生憐憫?決定無視你師姐對你平日裡的好生關愛?”關愛?小小素咬牙,莫不是師兄你的推潑助瀾,我這多年在這暮然峰上可是會安安穩穩幸福快樂!師姐的關愛好歹也比你的要好的多!道德的多!
“小素兒,這皇都可會有陣子有趣了,你要不要從皇子府裡出來?”
“呃?”
“慶國還有一個月就是慶國祭,想必皇宮要比皇子府要熱鬧的多,而且皇宮的女侍可是月錢比皇子府多的多。”裴然笑的一臉春色。
小小素挑眉。皇宮可不是個好地方!
“師兄我也會多給幾倍月錢。”
好吧,待幾天還是可以忍受的!小小素爽快點頭:“師兄安排。”
裴然滿意點頭。
番外小劇場:
“皇宮的女侍可是月錢比皇子府多的多。”
小小素眼睛微亮,秀氣的眉頭不斷拉攏,裴然笑眯眯的看着小小素臉露掙扎狀,嗯,再高點。
“師兄我也會多給幾倍月錢。”
小小素的眼睛像燈一樣一下點亮,隔着人皮面具的臉還可以看出透出的紅色。
嗯,上鉤了。
裴然繼續淺笑。
從樓閣裡回來,小小素爬在自己牀上無限美好,好多錢哦,夠買一處院子了哦呵呵呵呵,一點沒有想起皇宮裡她怨念至深的規矩條框。不管啦不管啦,有師兄在呢!
裴然在樓閣裡欣慰的笑,小師妹真聽話啊!
******
“殿下——”
歷叔偷眼看傾安墨,傾安墨坐在檀木書桌前,大大的桌面上滿是本本文件。傾安墨漫不經心的拿起一本,用小刀將它挑開拉起裡面的密報,慢慢的看着。
“殿下。”歷叔再次不確定的輕喚。
“嗯?”
“跟着韓永的人來信回報了。”傾安墨頓手,放下小刀,看向歷叔。
“韓永到黎國後便不知蹤影。”
“這樣,在哪裡消失的?”傾安墨饒有興趣的問着。
“來人回報說是在黎國辰州附近。”
傾安墨看着回話的歷叔,脣角泛起一抹笑意:“歷叔,慶國祭後,我們安排出去一次吧!”
“唉?”歷叔驚詫。
“歷叔,母親,還是要自己去找的。”傾安墨起身走出書房,“歷叔,早點休息。”從書房出來,安然室外,宮太僕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看着傾安墨的身影,忙走了上去。
“殿下。”
“是太僕,太僕有事?”傾安墨挑眉,怎麼沒人上前稟告?背後歷叔的步伐緩緩而來,傾安墨瞬間明白過來。
“呵呵,殿下,老奴聽說,這左相小姐海棠宴上不知所蹤,可是真?”宮太僕瞧着傾安墨的眼眸問道。
“是真。”傾安墨失笑,“太僕,我不認爲,太僕不會不知道這事,估計陛下也該聽聞了纔是。”
“殿下,老奴不過是替左相憂心,左相小姐可是千金之軀。老奴詢問殿下,只是不過想從殿下這聽說當時情景而已,怎麼說,殿下可都是親眼看見。”
“呵呵,太僕,陛下有何下示?”傾安墨一愣,轉而問道。
“殿下,陛下最近國事甚多,不宜操勞,已將此事交給二皇子了。”宮太僕隨意說道。
“太僕,左相千金與大哥交情甚厚,說不定是難得的知己好友,而二哥最是尊敬大哥的,太僕可是放心了?”
“殿下說笑。”宮太僕深深看了眼安墨,眼前的四皇子似乎一直都沒有變。宮太僕想了想,半響說道。
“太僕,這皇宮夜深露重,早點歇息。”傾安墨笑,淡然說着。
“多謝殿下關心。”
傾安墨挑眉看着遠去的宮太僕,實在不明白宮太僕所行到底是爲何事?四月,夜色漆黑如墨,這漫天的黑色,沒有一絲月光,傾安墨的心越發雀躍,這纔是適合這皇宮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