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冷哼:“不想斷子絕孫,那就安分守己點。念你遠來是客,這次,我就網開一面,不再追究了,如有下次,可別怪我鐵面無私,不循私情,親手閹了你!”
吳心平大跌眼鏡:“啊?姚遠,不會吧?你我可是不是手足,勝似手足的兄弟哎,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至於對我這般狠毒絕情嗎?”
姚遠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哪裡來,再滾回哪裡呆着去,別杵在我面前礙眼!”
只要看着姚絮對這個帥的一塌糊塗的男人輕顰淺笑,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連殺了他的心都有,更被奢望還能和顏悅色,好言相向了。
吳心平卻死皮賴臉的,故意火上澆油:“姚兄,你這待客之道,實在是有失禮貌。你看姚小姐,溫柔得體,慷慨大方,比你,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強之百倍呢!”
姚遠冷眼看着姚絮:“姐,這半夜三更的,你不待在閨房好好休息,跑出來幹嘛?”
姚絮不服氣地辯解道:“你們兩個,那麼大聲,除了聾子不會被吵醒,但凡是耳聰目明之人,恐怕都無法再重續好夢了!”
姚遠:“那也用不着你親自跑出來殷勤待客吧?”
姚絮:“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不該我親自出來,說聲謝謝嗎?”
姚遠怒吼道:“以後在陌生人面前,少給我拋頭露面!”
姚絮委屈地看着姚遠:“你把我當成一隻圈養在金絲籠中的小鳥,除了閨房那彈丸之地,是我自由活動的空間,除此之外,我就沒有自由了,是不是?”
當着對手的面,至高無上的權威被挑戰,男子漢大丈夫,顏面何存啊?姚遠氣得口不擇言:“自由?你還不夠自由嗎?是不是整日放你在藍天白雲下自由翱翔,那才叫自由啊?”
姚絮也覺得,當着救命恩人的面,自尊嚴重受損,忍不住氣的珠淚盈然:“遠弟,你恁無理取鬧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對着吳心平深施一禮道:“司徒公子,今日家醜外揚,讓你見笑了。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就是結草銜環,也定會找機會,報答你的大恩的。小女子先行告退,請司徒公子多多原諒了。”
吳心平:“姚小姐請自便,在下稍後即告辭。”
看着姚絮目不斜視地越過他,目中無人般走向後堂,驕傲自負的姚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立馬拿吳心平,當做了出氣筒:“你可真是夜貓子進宅,好事不來!你一來,就擾得人家不得安寧。”
吳心平就差沒笑得心花怒放了:“喂,姚遠,你不是這麼鼠肚雞腸之人吧?姚絮進退有序據,有分有寸,你至於淹死在醋海里嗎?”
被吳心平一語戳中痛處,姚遠就差沒暴跳如雷,揮劍相向了:“你看後胡不嫌局大,是不是?信不信,我真的有心貼你一副上好的禾木棺材,將你厚葬在桑梓山莊,長年累月,把你當神般供奉着。”
吳心平仍是雲淡風輕地笑,不過,那笑容裡,已暗藏着戒備。姚遠輕狂好勝,翻臉比翻書還快,看來,不得不小心提防。若在他
這條陰溝裡,莫名其妙地翻了船,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呢。
架薪撥火,點到爲止吧,還是走爲上策好了。
“姚遠,客走主家安,飛龍呢,我可以帶他走了嗎?”
“你要帶他去哪裡?”
“他說去哪裡,我就送他去哪裡。”
“司徒遠,你究竟是何來路啊?最近,京城裡風起雲涌,變幻莫測,你可是在楓葉軒和桑梓山莊,來回溜達着沒停息啊?”
“沒辦法,你和孕榮,是京城兩大炙手可熱,萬衆矚目的英雄人物,我雖非趨炎附勢之人,但是,也不排斥和你們三足鼎立,爭個一席立身之地。自古強龍難壓地頭蛇,小弟我初來乍到,人生地疏,你說,我不奔着你們來,難道,你們會奔着我落腳的悅來客棧去嗎?”
“哼,我有來言,你有去語。你句句話,說的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倒是能言善辯之人呢!”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信不信,在你自己,我亦無可奈何!”
“並非我杞人憂天,我是真的很擔心,你並非池中之物,平庸之人。別口蜜腹劍,天花亂墜的,把我和孕榮賣了,我們倆,還傻乎乎,樂滋滋地替你數錢呢!”
“承蒙你另眼高看,我倒真有些受寵若驚呢!”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不合時宜,憑空冒出來的厲害角色,真若居心叵測,將是禍害京城的一大禍患,到時,爲了黎民百姓能安居樂業,別怪我和孕榮,會對你手下無情。”
“哈——哈——哈!你就這麼相信孕榮?假如有一天,我夥着孕榮,真的把你給賣了,你說,你會不會真的矇在鼓裡,還樂滋滋地替我們數錢呢?”
姚遠冷笑,嗤之以鼻:“你不是癡人說夢吧?憑我們從小玩到大,可以爲了對方捨命相托的交情,你也能輕而易舉地,摻和進來一腳?”
吳心平笑,高深莫測:“姚遠,拭目以待吧,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會被孕榮出賣給我了,還樂在其中呢。”
姚遠沒來由的,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似乎吳心平的篤定,正在胸有成竹地暗示着,這件事情,已在他的算計之中,有着不可逆轉的可能性。
他不由得出聲提醒他:“司徒遠,念在你我有數面之緣,我先將醜話,說在頭裡。你——最好別來惹我,否則,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姚遠,你捨不得殺我!因爲高處不勝寒,英雄怕寂寞,除去我,你上哪裡,去找我這麼一個半斤對八兩的好對手?”
“這不是理由,除去你,我會生活的很安逸,沒有人不貪圖安逸的享受!”
“我賭定你,真的不會殺我。因爲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情同手足,怎麼可以自相殘殺?”
“別用言語來蠱惑我,我不吃這一套。我們的交情,也沒有那麼深厚。飛龍,我會派人送回桑梓山莊,你最好立馬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一旦反悔,你可能插翅也難飛出我這桑梓山莊了。”
吳心平嬉笑:“
姚遠,記住了,是你不想見我的哦,等你悔之晚矣的時候,親自來禮賢下士,我也未必肯見你了。”
“我告訴你,司徒遠,永遠也不會逸那麼一天的!”
“姚遠,過量的飯能吃,過頭的話,可不能說哦。就讓時間,去證明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吧!因爲現在,我真的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走了,由小松將軍,親自護送飛龍回楓葉軒,我可是一百二十個的放心呢。”
果不其然,小松正從大門外,急匆匆地走向大廳。他走進二人,躬身施禮:“司徒公子!姚莊主!”
吳心平淡然一笑:“小松將軍,你來了,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請你代爲轉告小安姑娘,只要是她交託的事,在下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去完成,即使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小松心中暗自詫異,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安姑娘,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不但王爺對她呵護備至,當掌上明珠般捧着,供着,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就連這個英俊灑脫,風流倜儻的司徒公子,也口口聲聲地,肯這般捨命對她?兩個優秀的男人,怎麼都是鼠目寸光,這般短淺呢?
口中,卻不動聲色地對吳心平說:“司徒公子言重了,一個小小婢女的話,不必太當真!”
吳心平:“有勞你將話帶到,我在這裡,先說聲謝謝!飛龍將軍現在交給你,在下先走一步了,後會有期!”
小松:“司徒公子,不一路同行嗎?”
吳心平:“不了,一夜已經過了大半宿,在下可是人困馬乏呢!我回去這一覺啊,可得足足睡上三天三夜呢!”
邊說,邊別有深意斜睨了姚遠一眼,瀟瀟灑灑地走向了大門外。玉樹臨風般的孤傲身影,飄然出塵,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小松情不自禁地笑,搖頭:“姚莊主,此人的狂傲,和你有得一拼!”
姚遠:“哼,這有什麼奇怪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能出一個和我一樣的,也不稀奇!”
小松:“但是,他氣焰囂張,好像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姚遠:“年輕人嗎,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他愛怎麼張狂,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小松好笑:“姚莊主,你很老嗎?”
姚遠:“最起碼,比他老!”
呵呵呵,小松忍不住大笑出聲。看來,一向目中無人,不可一世飛的姚遠,今天,是被司徒遠給氣壞了。
姚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你走不走?不走,你就在這裡呆着,別妨礙我去睡覺;走,就立馬行動,我可不想聽你廢話連天!”
小松:“走——走——走,我這走。姚莊主,王爺吩咐,飛龍受傷的事,要秘而不宣。另外,如果飛龍傷勢無大礙,王爺讓我將他接回楓葉軒,慢慢調養。”
姚遠:“知道了,你將他接走吧。我明天,會親自去見你家王爺。雷閃風,派轎子送他們回府。”
雷閃風趕緊應聲,吩咐下去。今晚,少莊主可是怒火中燒呢,千萬得小心謹慎,不能引火燒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