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沉悶,一時之間,大家都沒什麼話好說,各顧着自己手中的飯碗。房中一下子變的安靜下來,這可是二月以來,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有心想要將這種情況轉變過來,陳爾東張了好幾次嘴巴,終是說不出的所以然,反倒是古怪之極。朝着大家汕汕一笑,學着衆人的悶聲。
門外,一陣馬蹄聲急速傳來,未幾,便停在了草房前。衆人將手中飯晚放下,心裡有了些期待,期待什麼呢?期待來的是找麻煩的!
“在下魔宮弟子,求見陳小姐,陳公子!”外人恭敬地聲音清晰地傳到各人的耳中。
讓人好奇之餘,更多了幾分失望,如此恭敬的聲音,肯定不會是來找茬的……走出門外,那名自稱是魔宮的弟子半跪在地,見到有人出來,才擡起頭,露出了一種近乎虔誠的那張臉。
“陳小姐安好,這是我家宮主發出的邀請函,請二位本月初十,前往太湖,參加魔教重出江湖的盛典!”
“魔教重出江湖?”除卻陳爾淳姐弟之外,其餘幾人皆是神色大驚。魔教當年在中原武林造成的巨大威勢,直到現在,仍在人津津樂道之時,還帶着幾分懼怕!!
“回去告訴你們家宮主,初十那天,我姐弟二人必到!”陳爾淳淡淡地道,伸手接過了請柬。
魔宮弟子應了聲是,跳上快馬,飛馳而去,臨走之時,仍是回了好幾次頭,目光皆在陳爾淳身上,崇拜之情綿延不絕……
這個消息的到來,引起衆人一陣胡亂猜測,倒免去衆人之間的那份說尷尬不尷尬的氣氛。回到房中,陳爾淳大致地講了一遍箇中的原由,卻沒有道出與魔宮之間的關係,也是不想袁破龍過多的擔心。
鳳十三心瑩靈透,將二人的包袱收拾好,默默地放在一邊。蜀中草房,天下人士皆知恨天宮等人住與此,是以更不能掉以輕心,鳳十三心裡也明白,現在不能和以前一樣,可以跟着陳爾東二人四處亂跑。將一顆複雜的心藏在深處,美眸裡,關切之心時時浮現。
近太湖不足百里,這裡風光卻是一片大好,不遜於太湖的美景。四條人影在初春的陽光底下,緩緩前行,爲首二人鶴髮白眉,左邊一人面如紅棗,髯長的鬍鬚像極了關聖人。右邊之人頭帶髮簪,作道士狀,手上拂塵輕動,小步跨開,卻抵上常人好幾步的距離。
二人身後各跟着一名年輕後生,步伐沉穩,面現恭敬之色。只是右邊那人俊臉上隱隱有股陰冷之色,使人一見便起厭惡之心。
太湖,魔教重出江湖之事已經傳遍整個武林,初十之期已臨近,不管有沒有接到請柬之人,皆是往太湖趕去,一來目睹一下盛況,二來也想看一下,現在的魔教是否還有二百餘年前的那種實力,以備不時之需。
但看這四人的行走的方向,卻是返太湖而行。從容的態度,及精妙的身法,絕對是江湖上頂尖高手,可此覺卻是有點出人意料了……
好奇之時,四人對面遠處,‘的的’地響起了駿馬急奔的聲音。片刻後,駿馬連同馬上主人出現在四人的視線中。
右邊的年輕後生不禁臉現喜色,在前邊二人耳邊低聲地說了一句。二位老人一聽,眉宇間驟然凝重之色突起眼神中四道犀利的目光直視過去。
馬上二人感受到這四道目光,嘴角邊不約而同地泛出嘲諷的冷笑。
‘嘶嘶’馬兒在四人面前急急地剎去,後蹄不停地亂蹬,似不滿意幾人的攔路,鼻孔中大氣直去,顯是十分生氣。
右邊的年輕後生一個躍步,閃到前邊,指着馬上一人道:“閻君,可還認識我方令否?”
原來都是熟人,陳爾東呵呵一笑,對着老人身後那人道:“林同兄,凌武司一別,數月之久,可安好?”絲毫不理會方令小丑般的舉動。
林同閃出身子,道:“多謝閻君,有心了。爲你介紹一下,這二位乃東海二仙!”微頓之後,道:“左邊之人美髯公蓋天崖,乃在下恩師。右邊之人無爲道君遊銘前輩,是方兄弟的師傅!”
方令冷笑道:“閻君,往日恩怨今天一次算清!”
陳爾東淡淡地道:“方令,不是我小看你,就你這身武功,本座還從未還在眼裡,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方令大怒,仗着恩師在側,有恃無恐,雙腳一震,大步衝上,前進之餘,殺意伴隨着兇猛地勁氣豁然而出。
仔細地看着方令的舉動,陳爾東心裡的疑惑愈來愈大,快速間,從馬上躍下。有心想要試一下方令,右手持平,揮動狂風盡起。
‘轟’地聲響,帶起陣陣灰塵,中間,方令的身子如片落葉輕飄地翻滾着,最後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如白紙。
陳爾東微皺眉頭,顯然是有些驚訝。陳爾淳下馬上前,關切地道:“爾東,怎麼了?”
“等下在告訴,要小心防範方令?”陳爾東沉聲應道:“如有機會,絕對不能放過他!”冷光從眼中射去,看着無爲道君遊銘扶起方令……
“閻君,果然武功高強!”美髯公蓋天崖平淡地道,不知是誇獎還是有些惱羞成怒!
陳爾東揚起劍眉,道:“我二人還有要事在身,若沒有別的事情,我等先告辭了!”
“傷了人,就拍拍屁股想走嗎?”無爲道君遊銘冷聲發出,轉眼間,人已在了陳爾東身前,眼中的殺機瀰漫在空氣中。
“怪不得弟子如此野蠻,原來是有個不講道理的師傅!”方令的事情,陳爾淳也知曉,今日的相攔所爲何事,心裡大概也有個底!
“幾位半路想攔,究竟想怎麼樣,不妨明說。但是,若是講一些所謂的什麼大義,蒼生之類的,就不必了!”陳爾淳冷聲笑着,不屑地看着面前幾人……
無爲道君遊銘極怒笑聲出,道:“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小姑娘,難道你師傅沒教過你,要懂的尊敬前輩嗎?如此,老道不介意代你師傅好好地教訓你一下!”
聞言,陳爾淳撲哧一聲,面紗下的玉臉上寒意不在,樂道:“你想代替我師傅?怕是還不夠格吧?”頓時,銀鈴般地笑聲在這一片土地上蔓延。
“小丫頭,你找死?”無爲道君遊銘吼道。現今武林中,論輩分,說東海二仙最高,他們當仁不讓,出道江湖近二個甲子,臨近百多歲,讓陳爾淳說他沒資格,實則是侮辱了他。
“是誰找死,試過才知道?”陳爾淳寒聲頓起,白衣飄過,玉掌揚起,一道極其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好似繁星點點,無比的威勢同時涌現,逼向遊銘。
遊銘、蓋天崖臉上同時大變。尤其是蓋天涯,明明攻勢向遊銘,但是他卻一樣的受到極大的壓力,逼的他運功抵抗,長長的鬍鬚隨勁風飄搖。
氣旋中間,遊銘白皙的臉上奇異地泛紅,身子快速後退,拂塵點點,寒芒咋現,急射而去。蕭蕭之聲令人耳中難受之極。
瞬間,二股氣勢在空中相遇,強勁的力道揮起漫天似雪花的落葉飄舞,林同與受傷的方令身子不自主地後退十數米之外,驚駭地看着陳爾淳。
勁起在陳爾淳與遊銘之間洶涌,輕微的悶哼聲響起,二人各自快速倒退。在中間,赫然一個大坑因此出現。
“你是恨天宮主?”林同倒吸口涼氣,總算知曉了她的身份。
“正是本宮!”陳爾淳冷聲道,氣息似有些不順。
“姐姐,沒事吧!”陳爾東低聲急切地道。
陳爾淳搖搖頭,長吁一聲,悶氣從嘴中發出,“我沒事,除卻泰山的神秘人與歐陽憐心之外,我二人的強敵又多了倆個!”
陳爾東點頭不語,林同二人武功本就不凡,身爲他們的師傅,豈是弱者。二人齊齊上前幾步,躍過大坑,陳爾東道:“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回,劃出道來吧!”
遊銘還未緩過氣來,臉上的驚駭之色仍未散去,急急地咳嗽幾聲,憋的臉上通紅,倒有幾分與蓋天涯的臉色相似。
“二位乃武林中後起之秀,武功比起我們這倆個老傢伙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武林中,最近二年,江湖中紛爭不斷,皆與二位的名字連在一起。難道,二位不該爲此反省一下嗎?”蓋天涯沉聲道,臉上凝重之色更加明顯。
陳爾淳冷哼,道:“剛纔已經說過,什麼正義之說,休要在我二人面前提起。過往所發生之事,從未覺得後悔,亦不曾後悔過。”
“江湖,本就是爾輿我詐,你奪我殺之地。一切因由均是從‘利’字而來!爲何你們不去正道盟問問,看看他們到底有何說法?”話語間,陳爾淳的殺意愈來愈濃烈。
雖說江湖紛爭不斷,看似與陳爾東姐弟有關,卻是一人不響,多人成因果。二人成名以來,餘化、思綺,包括正道盟許多人在內,個個或斥責,或勸說,指明她們的過錯,彷彿整個江湖是她們的家一樣,是非過錯,全都由她們去背。
這點,不僅陳爾東姐弟心更起反感之意,反而行事手段更加兇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