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兄弟是對雙胞胎,只是在眉心處,才能略略地分出,呂中平眉心靠左處有點紅痣,弟弟則沒有。
呂中平上前幾步,郎聲道:“宮主出道以來,先是在關外殺害了數百名江湖同道,隨後聯同閻君滅了崆峒,後滅華山。此等種種已太過於毒辣,老夫兄弟二人也只有替天行道了。”
“替天行道?說的好!關外被殺之人皆是以爲本宮手中有赤血令,而心生覬覦之心,難道要本宮束手待斃,交出不存在的赤血令嗎?難道你們心中的正義僅僅是如此嗎?十五年前,七大派也用同樣的理由滅了陳家莊,爲何不見你們出來主持公道,難不成州官放火便是火,百姓點燈便要滅嗎?”恨天宮主冷漠地道着,眼睛中的寒光逼人的射向呂中平。
“這?”呂中平楞了,這其中的關聯他並非不曉,只是世事多出意料。當年陳家莊的事傳的沸沸洋洋,他呂家兄弟也不能公然地找了七大派。
見呂中平受挫,餘化咳嗽一聲,道:“宮主,十五前年的是非已成過去,想要再提,也已徒勞無功。且不論關外所發生的事,崆峒、華山被滅的事,宮主就該交出一個滿意答覆!”
“笑話?”恨天宮主忽然一聲大笑,道:“你們滅了陳家莊便可以置身事外,本宮滅崆峒、華山便要給個答覆,老叫花子,你是否以爲你們七大派勢力足夠大,大到可以遮住天下人之悠悠衆口?”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餘化臉色一震,恨天宮主句句在理,若是要她償命,首先就要算算十五年前的舊帳,若是不然,他們也沒有理由去管恨天宮主所做的一切。不由回頭狠狠地瞪了圓通等人一眼,十分地惱怒,他餘化縱橫江湖幾十年,從未如此的狼狽過。
“怎麼,沒話說了?”恨天宮主眼睛中閃過一絲戲謔和嘲諷,“既然無言以對,就請離開吧,少在這管本宮的事情。”最後幾句包含着真氣,震的場中人功力較弱之人紛紛悟住耳朵,慘叫不已。
餘化三人紛紛吃驚,料不到恨天宮主的功力強至如此境界,凝重地互看一眼,道:“老夫三人既已到,就不能做事不理,恨天宮主有什麼指教,我三人接了。”
“哈哈……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這就是所謂的公平正義。我呸,餘化、呂氏兄弟,以後休要在本宮面前露出那張帶着面具的臉!”
餘化三人心頭一顫,都有些羞愧,只不過箭在弦上,如是不管,只怕七派精英會盡數葬身在此,逼不得已,也只能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了。以三人如此的輩分和年紀,日後也無臉在江湖上混了。
恨天宮主冷漠地看着衆人,恨聲道:“本宮今日總算明白了何爲正何爲邪?”淡淡的聲音傳遍了丐幫總舵的每一個角落,同時,人已飄落,玉手前翻,向着餘化三人飄去。
餘化暗歎一聲,挺身而上,‘降龍十八掌’憑地而出,一道道龍影頓時在天空中浮現,聲聲龍吼,震撼人心。
呂氏兄弟也不遲疑,一左一右,劍笛齊出,快快地將恨天宮主的身影包裹在內。配合着餘化的攻勢,三人恰到好處,想來必是演練許久。
恨天宮主神色微沉,身子快速地閃動,奇妙地在間隙中間穿插,手掌輕輕地拍出,點在呂氏兄弟的劍笛上。沉悶之聲頓時響起,呂氏兄弟分別的後退,臉上詫異之色瞬間上涌。
恨天宮主絲毫沒有懷疑二人的武功,雖然將他們震退,不過是一個巧字。冷哼一聲,躲過餘化,雙手帶出漫天的掌影,虛虛實實往兩人拍去。
呂氏兄弟面色沉重,身形忽地向前,一笛一劍閃電劈刺而去,他們業也看出,恨天宮主的氣勢已在節節攀升,此時地主動迎上,是想要在恨天宮主氣勢催迫至顛峰前煞其銳氣。
恨天宮主面容發冷,絲毫不敢小看呂氏兄弟。身形驟然加速,快的肉眼竟不能所見,在衆人驚呼聲中,雙手已貼到劍笛之上。忽地‘嗡嗡’聲響起,卻是銀笛發出的聲響。
“撒手!”呂氏兄弟狂喝一聲,手中真氣源源不斷地涌出,逼向那頭的恨天宮主。那一劍一笛何等的堅硬,跟隨着他兄弟已數十年。然而,在三人的真氣下,劍笛有了絲鬆動,隱隱有融化的跡象。
呂氏兄弟大吃一驚,更加大了手中真氣的運轉。就在這時,風聲傳來,餘化已快速地閃到,一招飛龍在天,直直地衝向恨天宮主。
‘降龍十八掌’講究勇猛剛強,沉浸其中數十年的餘化確實深諳箇中道理,半空中猶如一條巨大的神龍出現,咆哮着抓向下方之人。
恨天宮主臨危不亂,面對這來勢洶洶地一招,猛地向後一掙,輕鬆地脫離了呂氏兄弟的粘貼,身形毫不停滯,以令人肉眼難以覺察的速度,快速地避開了。
所有的人都爲餘化四人的武功所折服,圓通等人現在方明白過來,剛纔的恨天宮主一直沒有出全力,否則自己等人怕早已性命不保,不禁對她又恨,又帶些佩服。
四人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已經令觀看的羣豪很難掌控到,尤其是那道白色的影子,只能看到空中一道白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穿插在另三道人影當中。
此時,在後方的玄清突地心中一凜,恨天宮主所表現的實力越來越高,一招一式莫不頭慣相連,沒有了一點阻礙。忙的連忙開口道:“三位前輩小心,恨天宮主一直在利用你們試招之用,很有可能某些武功在她身上還未能融會貫通,前輩們不要在留手了。”
玄清喊聲驚動了所有的羣豪,及爭鬥中的四人,照玄清的說法,若是等恨天宮主武功大成之後,怕是餘化三人也不能敵,到時,武林中還有何人是她的對手?
餘化三人卻是有苦自知,三人聯手,武功確實非恨天宮主能及,但後者身法快捷,往往能在危險來臨時,快速避過。非是他三人留手,而是無法得手。
恨天宮主則是回頭看了玄清一眼,裡面的殺機不可遏止地迸了出來。誠如他所說,恨天宮主的武功的確沒有至大成之境。赤血令上的武功博大精深,常人習得一種已經可以橫行於天下。而恨天宮主卻是將裡面的二種武功交相修煉,難度尤其增加,雖然已經練成,但有些還不能得心應手,這就需要在實戰中有所得。
現今武林中已沒幾人能與恨天宮主單打獨鬥,這次也湊巧餘化三人齊上,剛好給了恨天宮主一個絕好的機會,沒想到被玄清老道給挑破了。
可就這麼短短一會,已讓恨天宮主獲益非淺,只怕是赤行老人與歐陽雲天在世,也要爲恨天宮主的毅力和天分感到欣慰吧!
隨着玄清的話語落,場中的氣氛發生了急劇的變化,餘化三人的攻勢更加猛烈,三人之間的配合也漸入佳境。
但這一切彷彿都不能剋制出恨天宮主。在三人聯手的威勢下,恨天宮主閃電般的身影快速地穿插而過,一點也不猶豫,手上拍出的力道也越漸強大,往往一掌拍出,總有一人要避之鋒芒,使得聯手之勢暫時地告落。
玄清眼見不好,這樣下去,只怕餘化三人會有危險。低聲地和玉林、命無等人商量一番,伺機而動。
這時,呂氏兄弟劍笛突地變招,不再一左一右,轉而齊齊地攻向恨天宮主的腦門。餘化竟也放棄了渾厚天下的‘降龍十八掌’,一根青色的竹棒憑空出現,直指恨天宮主的下盤。
恨天宮主心中微凝,喝道:“打狗棒法?”身子卻是不慢,快速地閃到了一邊。但是那根竹棒跟個膏藥似的,死死地纏出恨天宮主,竟使她速度不在那麼令人難以捉摸。
打狗棒法講究的便是一個纏字,卸字,此時用來對付恨天宮主在好不過。一時之間,根本擺脫不了。而呂氏兄弟不要命的攻擊,讓恨天宮主好一陣惱羞。
逼迫無法,恨天宮主只好連續地後退。驀然間,在她後面幾道龐大的氣勢夾雜着狠烈的攻擊兇猛而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何人。
不由粉臉閃出一絲猙獰,怒喝道:“既然名門正派都用此留手段,本宮也不再藏拙了。”話落,雙手平推向前,身影略挫,一道強絕天下的勁道霍然而出,直奔呂氏兄弟和餘化。
電光火石間,呂氏兄弟手中的劍笛和餘化的棒子齊齊地折斷,三人被這股如Lang般的氣勁推得節節後退,口中的鮮血如同吐水一樣留出。
而恨天宮主也被他三人的勁道迫得直後退,迎上了玄清等人的攻擊,危急關頭,恨天宮主快速地向一旁閃去,終是不及,右側身子被幾人劍氣所中,鮮紅的血跡頓時浸溼一身白衣。整個人也剎不住腳步,直直地撞向院中的一顆大樹。
“轟!”地聲響,水缸粗的大樹竟齊齊地折斷。恨天宮主背靠着那顆大樹,白色的棉紗上也鮮紅一片。
見恨天宮主受了重傷,在場的羣豪神情大作,高聲喊道:“殺了她,殺了她!”
雖然受了傷,卻依然屹立不倒,眼神冷冷地盯着場中衆人。就在衆人羣情激昂時,空中傳來一道聲音,怒道:“想不到所謂的名門正派竟會如此的卑鄙,真叫人汗顏,這一幕想必會名垂青史吧!”
轉眼間,一道青色的身影急速地掠過,瞬間便到了衆人的眼前。
“閻君?”圓通和尚和江若琳齊齊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