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窩在牀上,電視裡播着一部動漫。
很老的一部動畫片,老到就連楚景言也看過,當初陪着鄭秀晶看這部電影時,她一直嚷着讓楚景言給她帶回來一個跟電影裡一樣的大龍貓。
對於這點楚景言實在是愛莫能助,於是只好跑到街上,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玩偶送給鄭秀晶。
小時候的鄭秀晶不管楚景言給什麼都會很開心,即使當初她懷裡的那隻大龍貓無法像電影裡一樣,帶着她飛,但已經足夠鄭秀晶開心不已。
至今那隻已經顯得破舊的龍貓玩偶還擺在鄭秀晶的房間裡,只不過鄭秀晶偷偷告訴過楚景言,在他回來之前,那隻龍貓一直都在鄭秀妍的牀上。
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覺。
想起這些,楚景言才發現這麼久以來,他好像真的沒有給鄭秀妍送過禮物,至少在舊金山時,楚景言打工又或者坑蒙拐騙來的錢,大多數都花在了鄭秀晶的身上。
所以楚景言大概能理解爲什麼當初的鄭秀妍分外眼紅,對他冷眼相對,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當時的楚景言也只是半大不大的毛頭小子,小女生的心思,怎麼可能猜得透?
就好像到了現在,楚景言依然看不透任何女人的心思一般。
他真的瞭解韓孝珠嗎?
他真的不瞭解,即使認識了這麼久,他們兩個從來沒有談論過彼此的家庭,彼此真正的隱私,楚景言不知道韓孝珠其實和自己的父親關係惡劣,也不知道韓孝珠的朋友,演藝圈的關係。
韓孝珠亦不知道楚景言的一切。
一切。
這裡的一切不是楚景言隨口說出的以往故事,也不是在唐人街廝混時的瑣事,而是那些真的代表楚景言的故事。
他們兩人,對於彼此都是白紙。
楚景言真的瞭解金泰妍嗎?
不瞭解,理由大概也是類似,即使他們如今親密無間。
這些都是需要時間來解決。
因爲時間能搞定很多事情,就比如楚景言一廂情願的認爲自己完全瞭解鄭秀妍一般。
想到這些,只是因爲楚景言對於今晚碰到的那個神經質女孩,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
爲什麼她就能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出自己的心聲?
而明明應該互相傾訴的人,卻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這個世道還真是讓人覺得無可奈何有莫名其妙。
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如今能在宿舍裡光明正大給男人打電話的成員有很多,大部分情況下是自己的家人,而最明目張膽切毫不顧忌的當屬鄭秀妍。
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不會跟自己的哥哥談天說地,弟弟?那更不可能了。
只有鄭秀妍纔會頻繁的給楚景言打電話,多的時候一天一通,少的時候兩三天一通,而最近是越發的頻繁。
或許是知道了自己威脅鄭秀晶的計劃已經泡湯,所以鄭秀妍覺得或許不能完全信任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妹妹,於是只好親力親爲。
目標一,監督楚景言的所有動態。
少女時代的行程還遠沒有到需要顛倒黑白時差並且沒有作息時間的程度,大多數情況下,再這樣的時間,女孩們都能呆在寢室裡,做一些保養和瑜伽。
而鄭秀妍顯然沒這種自覺程度,小肥婆在一旁坐着運動,權侑莉躺在瑜伽墊上挑戰身體極限,而鄭秀妍,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打着電話。
“日本好玩麼,有沒有去新宿和歌舞伎町?”
楚景言把電視的音量調小,回答道:“哪有時間去那種地方,中午才下飛機,晚上倒是沒什麼事就自己出去逛了逛,我可是一個喜歡安靜的男人,怎麼會去那種吵鬧的地方?”
“你?”鄭秀妍嗤笑道,“別人說這話我或許會信,你說這話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哎呦我去,鄭秀妍,我到底哪裡讓你覺得我是個不正經的人了?”楚景言很冤枉,叫道,“我一直以爲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算不是高大威猛英俊瀟灑那也應該是積極向上的,怎麼到了你嘴裡我就成了一個十足的壞男人了?”
大部分的成員對於鄭秀妍和楚景言這種相互傷害已經習以爲常,有時候鄭秀妍敵不過還會直接打開免提,讓小肥婆參戰。
只是有了幾次血與淚的教訓之後,顯然沒有受虐傾向的小肥婆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沉默,尤其是現在,她一個人拖着瑜伽毯走到了角落,小心翼翼的看着鄭秀妍的方向。
今晚可千萬別又拿我出氣啊,我可是無辜的。
上帝啊,拯救一下您忠誠的信徒tiffany吧,那個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我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小肥婆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披上了一層陰影。
剛從外面結束電臺工作的金泰妍正在玄關脫鞋,看到躲在一旁不敢說話的小肥婆她就知道鄭秀妍肯定是在和楚景言打電話。
換上脫鞋,金泰妍若無其事的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坐到鄭秀妍身邊,假裝看着電視,卻努力的想聽聽鄭秀妍和楚景言的談話內容。
如果說誰現在最羨慕鄭秀妍,那無疑就是金泰妍。
單單是鄭秀妍能光明正大的和楚景言打電話這點,就足夠金泰妍羨慕的了,明明我才應該這樣吧,金泰妍有些苦惱。
金泰妍當然知道什麼叫一碼歸一碼,隊裡的成員大都對有沒有男人這事及其的八卦和熱衷,畢竟我沒有你有這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她們的人身無法自由,感情更加如此。
所以金泰妍對於自己這種稍微顯得有些背叛隊友的行爲很是內疚,她不知道楚景言怎麼想,只是兩人好像都心照不宣一般。
不用說什麼,就都隱藏的很好。
現在的金泰妍顯然還是沉浸在所謂的熱戀階段,想不了太多,也想不到太多,只是在她看來,楚景言任何的方面都已經做到了最好。
比她好,比任何都好,如果被小肥婆或者別的什麼人知道,肯定會嘲笑自己犯花癡,金泰妍撐着下顎心想,對他犯花癡怎麼了,你們還沒犯花癡的對象呢。
楚景言和鄭秀妍當然不可能是無話不說,只是那些在楚景言看來毫無意義的事,可能在這些個女孩看來,就是天大的事情。
楚景言躺在牀上笑着說道:“今天碰到了個有意思的事,我好端端的在散步,一個白癡女人就莫名其妙的問我爲什麼跟着她,你知道後來怎麼了?哈哈,你一定猜不到.........”
楚景言原原本本的把碰到新垣結衣的事跟鄭秀妍說了一遍,嫌棄拿着電話太累的鄭秀妍早就開了免提,所以在場的人全都聽見了楚景言的話。
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鄭秀妍爬了起來,衝着電話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就隨隨便便在公園閒逛,就碰到了喝醉酒耍酒瘋還請你喝酒的新垣結衣?”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這滿是不相信的語氣算怎麼回事?”楚景言不滿的說道,“還有,那什麼新垣,很有名氣嗎?”
鄭秀妍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金泰妍,金泰妍同樣有些茫然。
這男人,天生桃花運就這麼強悍嗎?
新垣結衣當然算不上特別厲害的藝人,但是鄭秀妍和金泰妍還是知道這個在日本已經小有名氣的演員。
所以,就這麼個外面形象這麼好的女藝人,偏偏就被楚景言碰到了,還是喝醉酒的情況下?
這種事你說出去誰信?
不信也得信,鄭秀妍撓了撓頭問道:“所以,你們兩個就喝了杯啤酒,接着各回各家?”
“對的。”楚景言說道。
鄭秀妍冷笑道:“就沒點別的什麼,比如問個電話號碼,要個家裡住址之類的?”
“鄭秀妍,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楚景言勃然大怒,“對於這種喝醉了會耍酒瘋的女人,我是深惡痛絕的,就算她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就算她腿挺長的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我這個人不看這些。”
“那看什麼?”鄭秀妍問道。
楚景言嘿嘿笑道:“我看胸的。”
“臭不要臉!”鄭秀妍罵道,“你說你長得挺像人怎麼就不會幹人事,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這話我就不樂意了!”電話那頭的楚景言立刻火冒三丈,“什麼叫你的臉都被我給丟光了,行啊,你厲害了啊鄭秀妍,人長大了我還管不住你了對不對,從小教你的長幼尊卑都忘了?”
“信不信我分分鐘從日本飛回來教訓你?”
鄭秀妍冷笑道:“你來呀,你來呀,你來打我呀,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
先前說了,對於兩人之間的互相傷害,在場的人大都習以爲常,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旁的金泰妍還在爲楚景言剛纔的義憤填膺而感到欣慰,而聽到楚景言最後一句補充時候,就又開始覺得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除非是天塌下來,不然絕對不會正經的是嗎?
好懷念當初那個在醫院時候抱着自己的楚景言呀,金泰妍嘆了口氣,然後默默的回到了房間,打開電腦。
帶上眼鏡,在搜索引擎上開始查詢新垣結衣。
不停的滑動鼠標,金泰妍看着新垣結衣的一張張寫真照片,嘟囔道:“長得挺高啊,腿也長,笑的也好看。”
脫口而出之後金泰妍十分懊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責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心虛,我哪裡比這個女人差了,就是比我高了一點而已,再說了,楚景言自己都說是偶爾碰到的,我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做什麼?”
金泰妍這麼安慰着自己,然後關掉了電腦。
撲到在了牀上,金泰妍打了個哈欠,你要說因爲這麼點事情就吃醋,金泰妍是斷斷不可能承認的,她的心胸纔沒這麼狹隘。
只是女人大都佔有慾比男人還要強大,新垣結衣的臉已經印在了金泰妍的腦海裡,怎麼樣都揮散不掉。
一想到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和楚景言一起喝酒聊天,金泰妍就很不開心。
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條彩信。
打開一看,是一個很好看的手編手鐲。
下面還有一段話。
這是禮物,不喜歡的話可要說出來,我馬上去買新的。
金泰妍看着彩信,愣了很久,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或許從天有些陰沉的傍晚,在所有人都對金泰妍視如無睹的情況下,楚景言給了她最尊重的禮節和微笑。
或許從那天前,以前的金泰妍就不見了。
現在的金泰妍,很愛笑。
愛說話,愛幻想。
她或許本來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但如今沒了多愁善感的事,有了替她遮風擋雨的他。
金泰妍自然而然的會變回那個天真燦爛的人兒。
現在的金泰妍。
纔是楚景言最愛的軟軟。
纔是金泰妍最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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