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幫高手帶來的黃金堡壘秘密信札(中)
血字把信紙反面寫得滿滿的,遣詞造句之間,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力,但卻從另一方面反映出了寫信者已經是窮途末路、瀕臨死亡。七十年過去,再厲害的角色也都化成累累白骨,不復存在了。
“金山猛?難道歷史上失蹤的淘金幫幫主果真就在日本人的金庫中?那麼,淘金幫拿到了這封信,應該早就找到金庫了,又爲什麼時至今日仍在費盡心思地靠出賣信札牟利?或者說,他們明知道金庫被髮掘一空了,卻故意隱瞞消息,想從信札上賺一筆?”段承德被信紙上披露的內容困住了,皺着眉低語,百思不得其解。
關於金山猛其人,雲南的江湖人並不陌生,因爲他是二戰時期最著名的抗日領袖,屢次帶人刺殺日本駐軍的大人物,搶劫日軍物資給養,搞出了很多震驚一時的大事件,曾被進駐雲南的日軍懸賞三百根金條買他的人頭。在他領導下,淘金幫一度成爲滇藏地區最受百姓歡迎的抗日隊伍,受到國民黨中央政府的最高級別嘉獎。但是,金山猛在名聲最鼎盛的時期突然消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受此打擊,淘金幫也一蹶不振,連續遭到日軍圍剿,只能向西退入深山,化整爲零,不再對日軍構成威脅。
從這些樹枝筆跡上,是無法判斷寫信者身份的,就算他在信中說自己是“金山猛”,也無法證實。
“救活雷燕,可能就能解開一些謎團了。”段承德長嘆。
現在,他手上只有一封信,而偷走信札的人得到的秘密就太多了,兩下里根本不能相比。
“可惜,鬼王只順手拿起了一封信,而且是內容最吸引人的一封。”方純輕輕地說。
葉天立刻意識到,她的話似有所指。
“什麼意思?方小姐。”段承德是聰明人,反應與葉天相同。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懷疑,那旅行箱夾層裡藏着更重要的東西,所以盜賊才把箱子一起帶走的。在我看來,鬼王身上疑點衆多,他也參與了在二樓拍賣現場製造混亂的事,與司馬一唱一和,引開大家的注意力,給司空摘星以下手的機會。當時,他的眼角餘光一直瞟着顧惜春那邊,嚴密注意對方眼睛注視的方向。起初,我只是懷疑他是看不起顧惜春,故意刁難他,現在才明白,他就是安插在山莊裡的內奸,一切怪事的始作俑者
。包括現在咱們看到的這封信,都是他故意抽出來佈設的迷局。段莊主,你要他去請夫人,只怕一去就不再回來了,因爲他已經成功地拿到了血膽瑪瑙、錄影帶、信札,潛伏此地的目的全達到了,此時不走,還待何時?”方純立刻闡明瞭自己的思路,可見她的目光之銳利、思路之清晰。
段承德沒有立刻做出反應,而是輕輕撫摸着信紙捲起的一角,沉吟不語。
葉天看過血書的內容後,一個人默默地走到壁爐邊,向裡面投入了五根劈柴,看着火苗從奄奄一息起死回生,再次煥發生機,嘴角漸漸浮出了淺淡的笑容。他坐下來,向壁爐裡伸出手,搓着雙掌烤火。火光映着他的臉,鼻樑的陰影忽左忽右地閃動着,令他也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那封血書至少告訴他們三件事:第一、黃金堡壘的確存在;第二、有人被困黃金堡壘之內;第三、蛇形山谷是進入黃金堡壘的必經之途。
他很欣賞方純的犀利分析,但越是如此,他對方純的賞金獵人身份便越是懷疑。一個真正的賞金獵人是不會那麼賣力地分析局勢的,也不會做“殺人”之外的任何事,一門心思鑽研高效、快速的殺人技巧,以便完成僱主交付的任務。換句話說,賞金獵人只是“機器”,而不是勤于思考的大腦。
夜就要過去了,黎明晨曦已經在窗外躍躍欲試,但籠罩在蝴蝶山莊上空的陰霾、詭秘、恐慌、驚懼的氣氛卻越來越濃重。
“時不我待啊……”方純自言自語着,走到壁爐跟前來。
“鬼王是我的朋友,謝謝你提出這麼多疑點來。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他是不會對不起我的,朋友之間必須要相互信任。方小姐,人在江湖,臆測猜度是最不講義氣的行事方式,我很不喜歡。天亮之後,我會要雪蘭發動大理白族的江湖眼線,繼續搜索司馬、司空摘星的下落,絕不會放他們逃走。”深思熟慮後,段承德如此回答。
“是嗎?”方純笑起來。
這種情況下,她和葉天都算是“外人”,暫時無法取得段承德的絕對信任。相比之下,多年相交的鬼王,更容易被對方視爲“自己人”。但是,很多看似牢不可破的聯盟都是從內部被奸細瓦解掉的,正如諺語所說——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葉天擡頭看着那張地圖,漸漸勾勒出一條從大理往北、到達麗江後再往西越過金沙江、深入山谷內部的探險路線
。
“黃金寶藏,真的比兩個孩子的命更值得重視嗎?”他一想到血咒對於小彩的威脅,心情立刻變得無比沉重。
“好吧。”方純甩甩手臂,彷彿已經把肩頭的壓力甩掉,重新變得開朗起來,“段莊主不在意,我們又豈會多管閒事?今天的江湖中人,個個都是潔身自好,絕不會多餘出手管別人的事。這樣最好了,少惹麻煩,會活得更久一些。”
她說的是實情,假如段承德與鬼王的友誼是“真金經得起火煉”,外人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
“多謝方小姐的理解與忠告,天亮之後,我會再次清查莊內,抓住內奸,搜索血膽瑪瑙的下落——”
咣噹一聲,樓上似乎有什麼重物直挺挺地倒下來,震得每個人都心頭一顫,打斷了段承德的話。
門口的保鏢也嚇了一跳,擡頭看了看屋頂,滿臉的莫名其妙。
“是書房,你們上去看看!“段承德不動聲色地吩咐。
等兩個保鏢飛速奔去三樓,他也站起來,走到長廊裡,從窗子裡向下面吩咐,“注意警戒,天亮前的兩個小時裡最容易出事。”
其實,在他這樣說之前,樓上已經出事了。因爲兩分鐘後,一個保鏢就跌跌撞撞地跑下來報告:“莊主莊主,鬼王死了,就死在書房裡,死在夫人和小姐面前!”
三個人一起登樓,進入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那時,夫人香雪蘭正坐在紅木書桌後面,小彩把頭紮在她懷裡,渾身篩糠一樣哆嗦着。書桌前面的印度織花地毯上,鬼王蜷縮着身子俯臥,後背左側插着一把小刀。
另一名保鏢報告:“小刀有半尺長,刀尖直透心臟,一刀斃命。”
段承德繞過地毯,奔到桌後,用力抱起小彩。小彩擡頭看着這麼多人在場,終於扁了扁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雪蘭,到底發生了什麼?”段承德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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