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過青龍的資料,真正的他,思想縝密,行動冷靜,能夠像一臺超級計算機一樣‘精’確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任何事能‘激’怒他、挫敗他、影響他,所以國際刑警總部的情報分析專家們送了他一個‘冰佛’的外號。 明白嗎?冰佛——那是一尊被冰封的佛,從身到心,如裹着一層堅冰,終年不化,亙古不變。”葉天慢慢地解釋着,彷彿一個站在課堂上的老師,耐心地對那些‘蒙’童們進行諄諄教導。
從在大院‘門’口見面起,他就對青龍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只是沒有挑明。
青龍的槍口換了個位置,抵住葉天的頸後要害。
“不管我是誰,你都死定了!”他說。
嘩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暗處飛出來,一下子套在青龍頭上,隨即發出喀啦、喀啦的機括鎖定聲,緊緊地箍住了青龍的脖子。
葉天迅速回手,奪下了青龍手中的刀槍。
“喂,別‘亂’動,這種名爲‘血滴子’的武器,就是從你們手上偷來的,一扣上去,就很難取下來,除非是連你的人頭一起割掉。好了,現在大家可以來談談條件了,對不對葉天?”從暗處笑嘻嘻地走出來的,居然是滿臉無辜的司空摘星,彷彿他之前根本沒偷過蝴蝶山莊的東西,現在跟葉天之間不過是老朋友新見面一樣,臉皮之厚,天下無雙。
“居然是你?”葉天的眉又皺起來。
司空摘星跟司馬聯手在蝴蝶山莊攪事,最終招致了段承德身邊一連串的‘混’‘亂’,最後竟在此地大搖大擺地出現,可見,他從未遠離,一直都在關注事件的發展。
“當然是我,好兄弟,你有事,我當然要奮不顧身地出頭,同甘苦共患難,纔是真正的好朋友不是嗎?葉天,惹上青龍,你以後可沒好日子過了!”司空摘星踮着腳尖走過來,拍了拍套在青龍頭上的黑布‘蒙’着的籠子,壞笑了幾聲,突然掀起那塊黑布,‘露’出了一個鉛筆粗的鋼條焊接而成的圓形鳥籠。
此刻,青龍的頭顱剛好被鳥籠子罩住,靠近脖子的地方,鳥籠內圈彈出十二根倒須鉤一般的四寸長刀片,雪刃緊扣他的脖子。刀片是由強力機簧控制的,只要放出鳥籠的人向回收緊繩索,一顆大好人頭馬上就會被凌空摘去。
“嗯……這是你們伊拉克人根據中國江湖秘籍研製出的‘血滴子’吧,很好很好,簡直比歷史上的‘血滴子’原版還要‘精’致。這些冷鋼刀片能夠瞬間切斷人體骨骼,比快刀削土豆更輕鬆……伊拉克人果然很聰明,怪不得聯軍要用‘撲克牌通緝令’來搞你們,因爲貴國的高等人才實在是太多了,一簽發通緝令就得幾十張、上百張。你們還從中國人那裡學到了什麼?兵法、掘金?還是隱身、易容?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硬撐着裝成青龍有什麼用呢?反正世界上沒人見過真正的青龍,你就算招認,對我們也沒有絲毫幫助。”司空摘星繞着青龍轉圈,不時地擡手輕彈鳥籠上的鋼條,發出沉悶的“卟卟”聲。
青龍的國字臉上浮現出神經質的詭異笑容,對司空摘星的絮絮叨叨置若罔聞。
甬道向前,幽暗深遠,不知通向何處,但十四大師的死,已經讓這裡充滿了詭異與悲涼的氣氛。
青龍的人並沒有尾隨而來,這是唯一令葉天擔心的事情。
葉天對司空摘星的印象說不上好惡,因爲對方的行事方式十分獨特,既不討人厭,也不叫人喜歡,而且來無蹤去無影的,令人捉‘摸’不透。
“十四大師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吧?遠古神話中的紅龍、青龍,跟二十世紀末期、二十一世紀初期的海灣雙龍有某種關聯嗎?如果紅龍伏誅,青龍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呢?”他油然感嘆。
雖然憑藉對方的思路指引,讓自己看到了許多奇妙虛幻的古怪現象,可一直不得要領,無法跟現實世界聯繫起來。
他幫助十四大師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慢慢起身,平視青龍:“你到底是誰?”
青龍雖然被困,臉上的兇悍暴戾之氣卻是更爲加劇:“我是青龍,跟我作對,你們就死定了!”
“你不是。”葉天搖搖頭。
青龍慢慢地把右拳橫在‘胸’口上,語調堅決地回答:“你們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龍是夭矯於阿拉伯世界的唯一真龍,他將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天上地下,無所不能。而你們,所有阿拉伯世界的敵人,只配在煉獄的妖火中化爲飛灰。”
葉天點點頭,因爲對方這段話,已經從側面證實了自己的推斷。
“青龍呢?在阿富汗、帕米爾高原巖‘洞’?還是北上進入了烏茲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烏克蘭境內?”司空摘星追問。
被困的人目眥‘欲’裂地瞪着他:“青龍只在殺人時出現,不必費心去捉‘摸’他身在何處,看見他的時候,就是閣下人頭落地的一刻。”
這種‘色’厲內荏的話反而令司空摘星冷靜下來,他把鼻子湊上前去,繞着對方邊嗅邊走,而後仰面向着‘洞’頂,沉思了幾秒鐘,突然叫了一聲:“你是摩羯,十二星座殺手之一,我就是化成灰也能聞出你身上的味道。”
被困的人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摩羯,當日在巴格達的總統府地下囚牢裡拷問我的七個人已經死了五個,加上你,湊夠六個,我只需要繼續追蹤第七個,就能真正地替自己報仇雪恨了。”司空摘星大笑,但笑中帶淚,表情悽慘可怖。
被困的人僵立了一陣,終於點頭承認:“我是摩羯,早知道二零零三年的戰爭形勢會那麼快急轉直下,就該把地下囚牢中的所有人殺光。”
司空摘星捂着肚子笑彎了腰:“殺光?你以爲紅龍的總統府衛隊很仁慈對嗎?如果不是聯軍的特遣隊出奇兵突襲巴格達城心臟地帶,囚牢裡哪會剩下半個活口?老天有眼,留下我們的命,等機會報仇,哈哈哈哈……”
第二次海灣戰爭中,圍繞着巴格達城攻防戰,發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變化,連各**事觀察家們都爲紅龍親信部隊的不戰而潰感到無法理解。畢竟當時紅龍採取了極端的“收縮防守、放棄大漠主陣地”策略,任由聯軍大部隊在沙漠中疾馳推進。
按照軍事常理推斷,紅龍此舉的目的,是要將‘精’銳部隊集結在巴格達城,做最後的魚死網破、石破天驚一戰。聯軍方面,一部分經驗豐富的軍事專家甚至曾經預言,巴格達城將是一座被死神抱在懷中的黑暗堡壘,“血流遍地、屍體堆疊”是破城之時的唯一寫照。
戰爭結果,令所有關注巴格達的人大跌眼鏡,聯軍拿下的竟然是一座連零星抵抗也寥寥無幾的空城。
對於這件事,作爲進攻者之一,葉天在回憶這段歷史時,腦子裡也總是橫亙着一個巨大的問號。
更想不到的是,連江湖閒人司空摘星竟然也曾身陷巴格達,並幾乎喪命。
“還記得你們發明的‘人造腦汁河’小遊戲嗎?”司空摘星從袖管裡‘抽’出一根長約半尺的銀‘色’長針,在摩羯眼前晃了晃。
摩羯急‘欲’後退,但司空摘星左手一揮,纏在手腕上的暗灰‘色’細鐵鏈一緊,“血滴子”內嵌的刀片立刻向內彈起,緊緊地抵住了摩羯的脖頸周遭。
“嘿嘿,不要動,乖乖不要動。小朋友不乖的話,叔叔要打屁屁的喲……”司空摘星怪笑着。
摩羯權衡利弊,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定。
“對了對了,這樣纔夠聽話,看叔叔給你表演一個‘人造腦汁小溪流’,很好玩的喲!”司空摘星貼近摩羯的身體,手上的銀針由籠子一側透過鋼柵,抵住了對方右側太陽‘穴’正中心。
“司空——”葉天叫了一聲,但沒有繼續說下去,把“不要太過分,這是在中國”那半截話留住。
江湖是從來不講大道理、高姿態的地方,只遵循“磨牙‘吮’血、狼心狗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野獸原則,今日之“果”,是昨日之“因”的必然趨勢。他參觀過巴格達總統府地牢以及伊拉克國內超過四十座同等規模、同樣作用的囚牢,多達四百種刑具、一千五百餘種慘絕人寰的酷刑以及四萬多張犯人受刑時的血腥照片,絕對擔當得起“人間活地獄”這一稱號。
身陷囚牢而不死,是司空摘星的福氣造化,如今,無論他採取何種極端的報復方式,都是可以理解的。
“什麼?”司空摘星停手。
葉天一聲長嘆,搖搖頭。
司空摘星發出一陣慘笑:“葉天,你沒經歷過巴格達城的囚牢之災,是體會不到我當時的絕望心情的。我受共和國衛隊的某位高官相邀,面見紅龍、青龍,被重金聘請去偷聯軍方面的進攻計劃書。我順利完成了任務,可回到巴格達時,卻被誣陷爲聯軍的間諜探子,連拼了‘性’命偷來的計劃書也被指斥爲‘誘’餌。於是,我被投入地牢,跟一百多名死囚關在一起。這些人每天都眼睜睜地看着伊拉克人採取各種極端手段嚴刑‘逼’供,都明白下一個受刑的就可能輪到自己。結果,有五分之一心理素質較差的人吞下湯匙自殺。對於一個被騙且險些喪命的江湖人來說,我最想做的,就是把當日所有審訊過我的人一個一個凌遲處死,才能真正出了這口心頭的惡氣。摩羯,是倒數第二個,他身上的氣味是我一切噩夢的根源……”
“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葉天,你殺了我吧!”摩羯聲嘶力竭地叫起來。
司空摘星沉鬱地接話:“殺你?不不,我要慢慢地消遣你,一點點地殺,直到從你嘴裡知道一切秘密爲止。”
銀針觸及摩羯的皮膚,他作勢要避開,司空摘星卻搶先一步扯動鋼鏈,血滴子內嵌的刀刃繼續收緊,‘逼’得他一動都不敢動。
“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摩羯沒人聲地大叫着。
“我想知道,爲什麼紅龍、青龍遣散了共和國衛隊,主動把巴格達變成了一座不設防之城?紅龍在兩次海灣戰爭之間,曾聚集了價值超過六億英鎊的實物黃金,巴格達破城之時,黃金運往哪裡?據聯軍的情報部‘門’透‘露’,紅龍心裡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到底是跟什麼有關的?”司空摘星停止針刺的動作,將一條一條問題羅列出來。
葉天爲這些問題感到詫異,畢竟司空摘星是江湖神偷,應該懂得“命比錢重要”的道理,不會爲了個人的好奇心,盲目地參與到海灣政治鬥爭中來。那些國家大事、國際大事都不是他該管的。
摩羯突然間哈哈大笑,渾然不顧頭頂的血滴子與太陽‘穴’上的銀針。
葉天向前望去,甬道深處死一樣沉寂,他在猶豫,是否將十四大師的遺體送到無爲寺去。無論如何,不能讓一代預言大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於此。
他厭倦了戰爭,也厭倦了因奪寶、求財而引起的“暗戰”,就像一個剛剛穿上新鞋子的人,厭惡前路上一切可能踩到的水窪。
“方純。”他在心底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那兩個字,像一劑清涼的薄荷清心散,把他心裡的焦躁暫且退去。
“你笑什麼?這些問題很好笑嗎?”司空摘星爲摩羯態度的突然轉變而‘摸’不着頭腦。
摩羯語調飄忽地笑着回答:“每個人都在追究這些問題,每個人都以爲從紅龍的親信嘴裡能得到答案,但你想想,可能嗎?紅龍之所以在伊拉克呼風喚雨三十年,憑的是什麼?憑的是他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我們這些只聽命令、不動腦子的下走。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如果拿到了那些黃金,我又何必跑到中國大陸來辛辛苦苦賣命?早就到非洲或是大洋洲買個獨島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去了。如果你放我一馬,我能回報你的,只能是說出拷問你時在場的第七個人的名字,你想聽嗎?”
司空摘星毫不猶豫地回答:“好,用那個人的名字,換你一條命,成‘交’。”
摩羯並不急於說出答案,而是轉向葉天:“喂,小兄弟,還有你,那個人也跟你有關。據說在巴格達城西南部的塔赫蘭大廈頂層,對方一個人就殺光了你手下三十人,並創造了海豹突擊隊有史以來最大的傷亡記錄。你離開海豹突擊隊,多半是爲了這次重大失敗而引咎辭職,對不對?”
葉天全身的血陡地全都涌到頭頂上來,他無言地凝視着摩羯那雙淡褐‘色’的眼睛,費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被猛然‘激’怒的情緒,機械地點點頭。
塔赫蘭大廈一戰,被美軍的統計部‘門’“聰明”地隱瞞了實情,戰死的三十個人並沒有出現在聯軍的陣亡者‘花’名冊上。因爲海豹突擊隊是美軍震懾敵對勢力和恐怖分子的神器,一直是以“雷厲風行、百戰不殆”的鐵漢形象出現在媒體面前。如果外界知道伊拉克僅出動一名高手就接連格殺三十人的話,軍方就會顏面掃地了。
直到今天,葉天也能叫出那三十人的名字,記起每一個人的面孔來。
當日,作爲先遣隊的隊長,他負責撤離時的斷後工作,比其他人遲十五分鐘登上塔赫蘭大廈的天台。按照計劃,聯軍的黑鷹直升機將提前五分鐘降落天台,接應先遣隊撤離。可怕的是,葉天到達現場後,只看到了三十具慘遭割喉的隊友屍體,連直升機都不知去向。
從大廈的監控錄像中,他看到了一個穿黑衣、戴墨鏡的中年人,腰間挎着兩把日式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先遣隊員,展開了一連串鬼魅一般的攻擊。身經百戰的海豹突擊隊高手們竟然連瞄準‘射’擊都來不及,就被一一割喉,血灑天台。最後,黑衣人劫持了直升機,消失在西北天空。
摩羯說得沒錯,葉天就是爲此而退出海豹突擊隊的,因爲那黑衣人已經變成了他無法破解的噩夢。
“那是山口組的人,紅龍與日本山口組早已經達成協議,在戰爭開始前,將所有貴重物品託付給山口組,爲自己鋪平了後路。那個人,就是山口組派駐於巴格達的特使,他的名字是——”
關鍵時刻,摩羯停了下來。
“說了,你就可以活命。”司空摘星不等對方提條件,搶先做出承諾。
“你們知道,什麼是‘蚩尤的面具’嗎?”摩羯顧左右而言他,“紅龍與山口組的合作,就是聯手找尋‘蚩尤的面具’,而後共同分享勝利果實。當時,所有軍事專家們都力諫紅龍,日本黑道人物根本不可信,可他一意孤行,還是選擇了合作,並且讓特使參與了巴格達城所有的軍事行動和情報分析工作。就是他,指出司空摘星拿來的聯軍資料全都是‘誘’餌和圈套。事實證明,那本來就是聯軍故意釋放出來的假情報……”
司空摘星狠狠地呸了一聲:“現在我才明白,老子是栽在了日本黑幫手裡!”
葉天的情緒被摩羯的敘述吸引,不自覺地跟着追問:“說出他的名字吧,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你爲了活命杜撰出來的?”
摩羯自我解嘲地一笑:“杜撰?我何必費那些腦子?”
停了停,他才張口:“那個人是——”
在此之前,葉天一直都謹慎地注意着甬道前後的動靜,生怕關鍵時刻,有人橫‘插’進來,對摩羯奪命滅口。可是這一次,“滅口”的慘劇還是發生了,但不是外來者突襲,而是摩羯‘胸’口突然自爆,炸開了一個西瓜大小的圓‘洞’,透體而過。
爆炸聲很輕,就像放爆竹時的“啞炮”一樣,僅僅是短暫而暗啞的“啵”的一聲。
所以,葉天經過四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那時候他已經能從那圓‘洞’裡看到摩羯背後的燈光。
“怎麼會這樣?”司空摘星失口怒叫。
他試圖攙扶摩羯,但摩羯渾身軟得像一根煮透了的麪條,軟塌塌的,根本站不住。
“摩羯,摩羯,你還能不能說話?說話啊!”司空摘星徒勞地搖撼着摩羯的肩。
這又是一次讓葉天始料不及的變化,不是“他殺”而是“自爆”,雖然他已經極度警惕,但還是失算了。
“他不會再告訴你什麼了,放棄吧。”葉天冷笑。
司空摘星懊惱地放手,摩羯向前撲倒。
“我必須殺掉第七個人,唯有如此,才能洗淨我的恥辱。摩羯死了不要緊,我一定能找到線索的。”司空摘星緊攥着拳頭起誓。
山口組的中層頭目數量是能計算過來的,他只要找到每個人的資料和照片,挨個跟印象中的“第七人”對比,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方法比較麻煩,但卻能最終解決問題。
葉天離開十四大師的屍體,堅定地向甬道深處走去。
“喂,你去哪裡?”司空摘星大叫。
“去應該去的地方。”葉天頭也不回,大步向前走。他想去看十四大師來的地方,無論是無爲寺還是其它什麼場所,也許那裡能找到一些真正有用的線索。
司空摘星跟上來,重新變換成了笑嘻嘻的樣子。
兩個人不再‘交’談,默默前行,直到站在一扇‘精’鋼鍛造的大‘門’前。
‘門’是鎖着的,高兩米、寬一米半,牢牢地封住了去路。
司空摘星湊上去,用三根鐵絲在鎖孔裡捅了幾下,鎖就開了。
‘門’後面,是一道狹窄的鐵製旋轉樓梯,一直攀援向上。
“上去。”司空摘星帶頭向上。
“喂,司空。”葉天叫他。
司空摘星停步回頭,葉天低聲接下去:“司空,聽我勸告吧,不要跟青龍作對,你是玩不過伊拉克人的。想想看,聯軍幾十萬大軍、海陸空三軍共十五梯次合圍,最後都沒能在巴格達全殲對方,反而要發動全球的賞金獵人展開‘撲克牌通緝令’的圍獵行動。至於山口組,更是亞洲江湖上一個碰不得的巨大馬蜂窩,連日本政fǔ對這顆大毒瘤都無可奈何,跟他們架樑子,誰都保不了你。有‘精’力追蹤這些,不如安靜下來,退一步海闊天空,趕緊回頭,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過自由閒散的日子。”
他是好意,所說的也是實情。
司空摘星笑笑,低聲反問:“是這樣嗎?那你怎麼還要捲入這場糾紛中來?爲了錢,還是爲了你所謂的那些‘懸壺濟世、鋤強扶弱’的鬼思想?崇高不能當飯吃,喊口號也只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我已經想好了,只要了結這件事,我就離開,像你說的那樣。人的一生中,必須要做一些事,好讓自己退出江湖時,也能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