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史石柱,張浩天一直是放在心裡的,也暗中調查過他的資料,他無疑是一個好警察,部隊中校軍銜轉業,後來進入特警部隊做沒有什麼實權的教官,當初由於金子村接連發生了暴力事件,引起了市民的指責與媒體的高度注意,所以才把史石柱調到了金子村做治安大隊長,但沒想到的是,這一調就是好幾年,如果史石柱是一個貪財的警察,在金子村裡負責警務倒是一個肥缺,可偏偏他潔身自好,誰的錢也不收,那麼小小的一個村治安大隊長對他來說就是不得志。
想把史石柱調到S市反黑社會犯罪科去,張浩天是有兩方面考慮,一是他目前無法打通這裡面的關係,而通對這幾次與史石柱的接觸,他已經感覺到史石柱原來黑白分明的觀念發生了變化,對他沒有過去那樣反感了,他相信兩人之間是能夠達成某種溝通的。二則是S市的反黑社會犯罪科屬於警方的高級部門,沒有資質的人。就算是那個與羅莎兒相好地副省長有心幫忙,也是不行的。
當然,他記得羅莎兒提過,這位副省長非常喜歡古董。便託人花了一千萬八百萬買了一個元青花玉壺春瓶,這元青花瓷由於歷史原因,生產不多,存世當然也極少。是瓷中的珍品,在倫敦佳士得拍賣會上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紋罐”曾經以2.3億元驚人天價成交,可說是一器難求,要和這位副省長第一次打交道,出手那是絕對不能低。
派人將瓷瓶送到了G市羅莎兒那裡後,張浩天就默默的等待着,此刻他並沒有給史石柱聯繫,因爲這樣地事。難保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說得早了而無法做到,反而丟了自己的臉面。
但沒想到的是,只過了一週,羅莎兒就給他打來了電話,說是他送的那個元青花玉壺春瓶副省長非常喜歡,再加上調查到史石柱地確是一個有資格升職的人,已經親自做出了指示,將史石柱調到S市的反黑社會犯罪科去。只是目前還只能做一個主任科員。要想任職,只能等他熟悉了工作後。再想辦法提拔,調令昨天已經下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張浩天第一次體會到了高官的能量,心中也好生的振奮。這天下午,便帶着王彬就到金子村去了,他要和史石柱談一談今後兩人的相處之道。
由他自己開車,汽車上了去G市地高速公路,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王彬聽說張浩天居然神通廣大的將史石柱調到了S市的反黑社會犯罪科,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有去問他和哪一層的大官接觸上了,卻忍不住道:“老大,我承認那個史石柱是個人物,不過他這個人正義感好像很強,不容易控制,還不如買通那些貪錢的警察。”
張浩天一邊開車,一邊微微一笑道:“反黑社會犯罪科裡的警察,如果我沒有猜錯,十之都和黑社會的人有瓜葛,而且收的錢絕對不止一家,和這些傢伙打交道,應該說很容易,也很難。很容易,是因爲他們收錢很爽快,答應辦事也很爽快,說難,是他們一但收了太多家地錢,出事地機率就大了,我們花了錢,未必來得及用上這個人,他就進了牢房。”
王彬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我聽說反黑社會犯罪科的人經常出事,這幾年就連科長都被雙規好幾個了,不過他們已經賺足了錢,吐出來地只是一小部分,就算坐幾年牢出來,也能夠過下半輩子。”
張浩天“嗯”了一聲道:“這就是爲什麼頻繁有人被雙規,而另一些人還在不停收錢的原因,現在收上千萬甚至上億都不會被槍斃,判個無期,只要有錢活動,最多十來年後就保外就醫出來了,而如果靠警察地薪水,安安份份工作十年,在S市還買不到一套像樣兒的房子。而且除了錢之外,還有美色,是很少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地。”
王彬的頭腦很是靈活,聽着張浩天的話,也漸漸的明白過來了,道:“老大,你是意思是史石柱這個人原則性比較強,不貪財,不好色,自然不容易出事,是不是?”
張浩天又一點頭道:“和貪財好色的人容易打交道,可一但遇到什麼大事,他是會毫不考慮的出賣你的,史石柱這種人固執義氣,我們真要是交上了朋友,絕對是比其他的人要穩定要更值得信任,阿彬,我今天之所以帶你去,就是因爲如果和史石柱談好了之後,今後有什麼事由你負責和他單線聯繫,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出賣他,這是我,也是天狼幫的原則。”
王彬連忙道:“老大,你放心,我不是被捉住了爲了保命就亂咬人的狗。”
張浩天笑了笑道:“你的性格我很清楚,否則也不會帶你來了,不只是史石柱,今後我們和政府及警方上層的關係,除了我之外,都由你負責走動聯繫,這些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聽到張浩天如此信任自己,王彬頓時露出了激動之色,不停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兩個小時之後,汽車就駛到了金子村,爲了避嫌,這一次張浩天並沒有直接到治安大隊去,而是在自己開的“廣財茶樓”要了一個最僻靜的雅間,然後拔通了史石柱的手機。
沒一會兒,電話就通了,傳來了史石柱的聲音道:“喂,那一位?”
張浩天笑了兩聲,直接道:“我是張浩天,史大隊長,恭喜你高升啊,S市的反黑社會犯罪科主任科員論級別可比村大隊長高了兩級。”
手機裡沉默了好一陣,史石柱才道:“張浩天,我的調令纔拿到手,還沒有對外宣佈,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啊?”
張浩天又一笑道:“不是我消息靈通,而是我見到史大隊長你呆在金子村無聊,多管了閒事,你不覺得這次的調動來得很忽然嗎?”
史石柱再次靜默,過了十餘秒鐘才道:“是你乾的,爲什麼要這麼做?”
張浩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史大隊長,你現在在金子村沒有?”
聽到史石柱傳來肯定的回答,張浩天便道:“好,你要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就馬上到廣財茶樓”的十八號雅間來,我等你。“
說了這話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相信史石柱很快會過來的。
二十分鐘之後,張浩天與王彬正聊着過去纔到金子村的情景,正在彼此感慨間,便見到推門走進來一個高大彪悍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夾克,正是史石柱。
瞧着他,張浩天笑了笑,卻不離座,指了指自己對面道:“史大隊長,請坐。”跟着便拿起了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史石柱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望着他,沉聲道:“張浩天,我到S市反黑社會犯罪科的事情真是你做的嗎?”
張浩天舉起自己的茶杯對他敬了一敬,然後喝了一口,這才道:“我有一位朋友和省裡的一位領導很熟,而我在S市的警方那邊沒有什麼朋友,自然就想起你來,於是託朋友送了一個價值一千八百萬的元青花玉壺春瓶給這位領導,只是沒想到他辦事的效率會這麼高,沒一週就把事情辦好了。”
從金子村的治安大隊長調到S市的反黑社會犯罪科做主任科員是提級調動,史石柱沒有什麼後臺,而且事先也沒有上司打招呼,忽然接到調令後本來就很奇怪,張浩天這麼一點,而且他與張浩天打過多次交道,知道以此人的性格不會亂說,已經信了分,當下冷哼了一聲道:“張浩天,你說話小心些,我不是你的朋友,就算是你想辦法把我調到了S市反黑社會犯罪科,我也不會賣你的帳,你要是觸犯了國家的法律,該抓你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留情。”
王彬一聽,頓時拍掌站了起來道:“姓史的,你別這麼拽,不是一個小小的治安大隊長嗎,以你這種又臭又硬的脾氣,要不識相點兒,這一輩子都別想升職。”
史石柱立刻也站起來,對着王彬厲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