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妃在他身後緊追了他幾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衛風看了一眼年太妃後,趕緊的追上齊梟。而齊梟卻是在這時,高大頎長的身子劇烈的一陣顫抖,隨即就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轟然倒下……
“皇上!”
“梟兒!”
衆人驚的連忙奔過去,卻發現齊梟這一昏迷就直接人事不省了。
藥爐裡,藥香陣陣撲鼻。青晨拿着一把小蒲扇輕輕的煽動着藥爐裡的爐火。春荷在邊上幾次想要上前幫忙,都被青晨給直接拒絕了。
不是她不放心春荷,實在是她現在制的這批藥,爐火是關鍵。稍有差池,就會影響製出來的丹藥的效果。
眼看藥爐裡的藥熬製的差不多了,卻有一個小太監這時急匆匆的跑進了藥爐裡,直接給青晨跪下,“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昏迷過去了。”
齊梟寢宮這裡,幾個御醫離得近早就被傳喚過來了。喬御醫給齊梟診了脈後,搖了搖頭,一臉沉重的向年太妃跪下,“啓稟太妃娘娘,皇上他……氣血逆行,身體的筋脈受損嚴重,卑職醫術淺薄,對皇上這病也是不知該如何診治。”
喬御醫這位太醫院的首正都直言救不了齊梟了,其他的御醫們更是不敢擡頭看向年太妃。年太妃一張臉一下子就寡白了下來,看向喬御醫的目光就已經多了幾分凌厲,“沒辦法,沒辦法……先帝染病時你們也是這樣說的,現在皇上這病又用這話來敷衍本宮……本宮告訴你們,若是你們治不好皇上的病,你們也休想再回去和你們的家人團聚了。”
儘管被年太妃威脅,喬御醫還是向年太妃連磕了三個響頭,“卑職無能,還請太妃娘娘大人有大量,饒過卑職們。”
魏太后在知道皇帝昏迷的事情後,自是也第一時間趕過來。魏太后進殿時,往齊梟寢榻前看去,她就看到齊梟安詳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和當年先帝駕崩後,她們這些妃子過來見他最後一面時的情形極爲相似。
魏太后眼皮猛地連跳了幾下,一時間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不多時,殿門口就傳來一陣嘈雜聲。殿中衆人看去,只見一抹倩影向他們的方向移動而來。等他們看清來人時,就已經看到青晨走到齊梟面前,伸手爲他探脈了。
齊梟這些時日都是青晨在照顧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齊梟的病。衆人屏住呼吸,見她給齊梟診完脈,就拿出一包銀針在齊梟身上的幾個穴位處紮下去。
等她給齊梟扎完針,已經是一炷
香後了。青晨還沒有來得及擦去額頭處的汗珠,牀榻上的齊梟已經幽幽的睜開了眼眸。
年太妃撲向齊梟。她和齊梟鬧得再激烈,齊梟畢竟也是她唯一的孩子,母子連心,如今看到他這般孱弱的躺在牀榻上,年太妃一顆心被酸楚的情緒包圍着了。
“梟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齊梟看到年太妃眼裡流露出來的緊張和擔憂,他輕抿了抿脣,向她搖了搖頭,“我已經沒事了……”
魏太后看着他們母子,鼻子一酸,將青晨拉到邊上去,小聲的問道,“皇后,皇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哀家剛纔私下裡問了喬御醫,喬御醫他意思是皇上現在的身子極爲虛弱,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話雖然說的冒犯了齊梟,可魏太后也是打心眼裡在擔心齊梟的身體狀況的。
雖然齊梟和她並無血緣關係,但再怎麼說她這個太后現在能這般安寧的穩坐後宮,還得益於齊梟的勵精圖治。
青晨錦密的長睫微微一垂,遮住眼裡蓄藏着的情愫。她一隻手忍不住撫摸着她還很平坦小腹,淡聲的說着,“母后,皇上的病的確就像喬御醫說的那般糟糕。兒媳這些時日也是儘量在想辦法,看能不能在皇上的身體撐不住之前,研製出解藥來。”
她說的每一個字聽在魏太后的耳畔裡都覺得心驚膽戰。她蹙着眉頭回頭去看年太妃和齊梟母子兩,年太妃哭得傷心不已。
她眼皮輕眨了眨,又回頭將目光落在青晨身上。相較於年太妃那快要奔潰的情緒,青晨站在那裡將剛纔使用過的銀針整理了起來,小小的她這時挺直了脊背,讓人看着莫名的多了些安全感。
本來這殿裡縈繞的是低氣壓,滿殿人只要一想到齊梟的病,所有人心裡都像是懷揣了一塊大石,沉甸甸地。
陳如海這時恭身進殿,他知道齊梟剛醒來,也不敢去打擾齊梟。便只走到青晨面前,在她耳畔邊恭聲的說道,“啓稟皇后娘娘,剛纔禁衛軍們來報告說晉國的皇帝蕭祁來雲龍國了,在外面求見,說是找到了救治皇上的辦法。”
白祁的醫術沒有人懷疑過,尤其是青晨,作爲白祁的關門徒弟,她自是清楚的知道白祁的醫術到底有多精湛。
她捲翹黑密的睫毛陡然向上一揚,看向陳如海的眼睛瞬間發亮,讓人一下子就想到夏日夜幕裡一眨一眨的星星。
“陳公公,你讓人安排下,我馬上就去見他。”
陳如海躬身悄然退下。寢殿裡,青晨走到齊梟的面前,因爲剛聽說有
辦法可以治齊梟的病,她沉重的心情稍微減輕了些許。
上前輕握住他修長的大手,她柔聲的說道,“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下,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我等下就過來陪你。”
齊梟矜貴的嘴角輕揚,一張臉幽深俊美,“你先去忙你的,我等你就是了。”他說話的聲音溫柔寵溺,青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只要能救齊梟,讓她做什麼事情她都願意。
這次還是阿遇和白祁一起來的雲龍國。
白祁一身雪袍安靜的坐在輪椅之上,宮中的宮女將泡好的大紅袍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隨即起身告退。白祁剛要端起白釉瓷的茶碗,喉中涌起一陣咳意,接着便猛咳了起來。
阿遇連忙上前,幫白祁拍了拍後背,讓他能將這陣咳嗽壓下去。
白祁止住咳意時,蒼白如紙的臉上已經因爲剛纔劇烈的咳嗽,浮起了兩抹不正常的紅暈來。
阿遇心裡心疼白祁,知他之前在楚國時被厲楠一幫人折磨得幾乎要面目全非,後來回了晉國,剛調養了些日子,就又奔波去見一位故人。從那位故人處離開後他急匆匆的又趕來雲龍國了。
他的身子實在是禁不住他這般踐踏,一路趕來就染上了風寒。
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白祁眼睛微微一眯,側耳一聽,便就通過腳步聲認出了來人。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袍袖,並未有不妥的地方。
青晨進殿時,一晃眼,第一感覺白祁好像又消瘦了許多。
“師父!”雖已經貴爲雲龍國的皇后,但師徒之禮不可廢。她一進殿就先給白祁行了一個師徒禮。白祁抿脣一笑,讓她起身。
等她起身,白祁飛快的往她那張清媚的小臉上看去,就見到她眼瞼下有兩抹深黑色的黑眼圈,顯然她這些時日休息的並不是很好。除此之外,她本就巴掌大的小臉也好似愈加小巧了。
“呦呦,齊梟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白祁問道。
現在只有白祁有辦法救齊梟了,青晨便也不敢再對白祁隱瞞什麼,把齊梟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白祁。
白祁冰冷的眼瞳裡閃爍着清冷的眸光,“倒是沒有想到他的病現在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師父,我剛纔聽宮裡人說您說有辦法治好齊梟的病,這可是真的?”
她問這個問題時,一雙黑亮的眼睛裡帶着小心翼翼,似乎深怕從他口裡聽到不好的消息。白祁眼簾微垂,突然想到青晨當年剛和他研習醫術時的情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