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她心中也已經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她烏黑晶亮的眸子凝視着齊梟,驀然的涌起一股勇氣來,湊上前就蜻蜓點水般的在齊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暖融融的陽光下,齊梟的眼睫毛輕眨了眨,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雖然吻了他,可若是等他醒來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羞窘的她連忙將眼睛一閉,裝睡。
齊梟睜開眼睛時,就看到緊窩在他懷裡的那張稚嫩秀麗的面靨。經過昨夜的折騰,他在黎明時才昏昏的睡過去。
不過他睡的很淺。當她柔/軟的嘴脣碰到他臉頰時,他就已經清醒過來了。
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給親了,這種感覺有些奇特。
也有些讓人回味。
矜貴的嘴角輕抿,他無聲的笑看着正在裝睡的小姑娘。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覺”時,眼睛上的兩圈眼睫毛撲閃撲閃,像是兩把小刷子似的在她眼瞼下輕刷着。
又像是蝴蝶 的翅膀,扇得他一顆心蠢蠢欲動。
他俯下身,溫潤的嘴脣落在她緊閉的眼睛上。
他突然的舉動似乎讓她震驚了下,因爲他能感覺到他們肌膚相貼時,她纖長的眼睫毛在他的臉頰上眨過,輕輕地,柔柔地。
他一顆心像是被泡在蜂蜜中,甜甜地的,綿綿地。
忍了忍,他又實在沒有忍住,便乾脆俯下頭輕咬住她的脣瓣。
繾綣的吻在她脣瓣間輾轉。青晨很快的感覺到他的呼出的炙/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灼得她心慌亂的猛跳了下。
她抖着眼睫,又羞又囧的睜開眼睛。
她的眼睛被一些水汽縈繞,透出一種水汪汪的魅/huo。
他高挺的鼻子已經緊貼着她的小瓊鼻,見她終於睜開眼睛了。他就笑了,笑的一臉狡黠。
“呦呦。”
他低啞柔/媚的喚着她的小名,語氣的末梢帶着顯而易見的寵溺。
“等你傷好,我們成親吧。”
他在脣齒輾轉間說着。
語氣陡然間變得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地步。
青晨蒼白的臉頰被他這話說的剎那間羞窘的像是抹上了兩抹粉色煙霞,就連眼睫毛抖動的頻率也變得緊促起來。
“嗯?”知道她臉皮薄,不會這麼直接的回答他的問題。他就又故意的挑眉問着。
隔着一條被子,青晨都能感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她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一回齊梟乾脆加深了他的吻。他的舌頭在她每一顆貝齒上輕撫過,吻得青晨愈發沒有力氣,像一灘春水似的癱在他懷中。
齊梟覆在被子上的手愈加用力的將她箍在他懷裡,恨不得從今以後能以這個小姑娘男人的身份一輩子將她拴在他身邊。
至於他的病……
不是他自私,只是他覺得整個盛京城恐怕都再沒有人比他更能照顧好她了。
與其把她傻傻的讓給別的男人,把她的幸福寄託在別人的恩賜上,還不如他自己好好的對她負責。等成親後,他敢娶她也就敢把他自己往狠路上逼……
今天的早朝,齊梟依舊沒有上早朝。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並列兩行。高高在上的文帝垂眸,目光在殿中文武大臣臉上掃過,清了清嗓子心情不錯的說道,“這次朕秘密派老九去邊境指揮軍隊,老九也一點都不辜負朕對他的期望。朕已經想好了,過幾天會下旨封他爲靖王,賜雲州爲他的封地。”
朝中皇子們除了太子外,還沒有其他皇子封王。這次皇上一開口就要封齊梟爲王爺,還把素來有云龍國“糧米之倉”的雲州賜爲他的封地。
皇上這意圖分明就是在擡舉九皇
子打壓當今太子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心思各異。太子黨人暗地裡面面相覷了一番,人羣之中吏部尚書高奇手執玉笏,上前一步,躬身對龍椅之上的文帝道,“啓稟皇上,九皇子這次的確是爲我們雲龍國立下汗馬功勞,只是……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們這些年也在皇上英明的領導下,爲咱們雲龍國做出了許多的貢獻。微臣提議,藉着這次機會,把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一起封賜爲王。”
高奇這雖然是沒有直接出口反對把齊梟封賜爲靖王,但提議也封賜其他的皇子爲王。這分明是變相的要滅齊梟這個靖王的威風。
物以稀爲貴,一旦王爺多了,百姓們也不會覺得他這個王爺有多矜貴了。
高奇這話一說出,其他幾個暗中和太子齊煜來往密切的大臣也紛紛出列,贊同高奇的話。
文帝一張臉陡然變冷。
“等老二、老五、老六有老九的造化時,朕自然會封賜爲王爺的。”文帝直接駁回太子黨人的話,另外又厲聲道,“封老九爲靖王的事情朕心意已決,若有其他人再提異議,朕半點君臣的情分都不會給,到時就不要怪朕對你們這些老臣子不客氣了。”
文帝威嚴的話砸在殿中央,震得那些文武百官震耳發聵,沒有人敢再出聲提出異議。
“好了,老九的事到時候交給禮部去辦就好了。朕今天早朝之前剛剛收到一份密報,看了那份密報後,朕很憤怒。”
文帝向身旁的太監遞了個眼色。太監弓着腰將一份奏摺遞送到文帝面前。文帝拿起那份奏摺,緩緩的從龍椅之上走下來。
在前排的太子齊煜面前站定。
今天的齊煜一身儲君的莽龍袍,衣袍上繡着的莽龍氣吞山海,好不威風。
“太子,你有什麼話要對朕說的嗎?”文帝面色上已經隱隱的翻滾起暴風雨,他既憤怒又滿是失望。
齊煜被他點名,心像是被什麼猛捶了一下。他趕緊跪下來,對着文帝道,“兒臣並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請父皇明……”
已經到了嘴角邊的那個“示”字還沒有說出來,文帝就暴怒的將手裡拿着的那本奏摺劈頭蓋臉的向太子猛砸去,“死到臨頭了,你還以爲能矇騙過朕嗎?半年前岷州水災,朝廷撥銀六十萬兩,朕還讓你這個太子親自到岷州去巡視災情,可你倒好……整整六十萬的白銀被你推薦的岷州巡撫張天昌私吞了四十萬。這事要不是監察司的人下去,朕都要被你們這幫枉顧百姓性命的無恥之徒給矇蔽了。”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太子齊煜陰鷙的鷹眸一閃,“噗通”一下馬上就跪在文帝面前,“兒臣根本不知道張天昌竟然是這樣的混蛋。”
張天昌明明是他舉薦的,現在卻撇得一乾二淨。
文帝實在看不上太子齊煜這點沒用的本事,他暴怒的吼道,“即使你不知道張天昌的爲人,但他是你舉薦的。現在他出事了,朕要是不處罰你,整個岷州受災的災民還有整個雲龍國的百姓都會以爲朕偏袒自己的太子。”
這話一說出口,齊煜就覺得像是有人往他身上潑了一通冰水似的,凍的他牙關開始打顫。
文帝擡腳就又往太子齊煜的身上猛踹了一腳,一拂袍,起身就回到了龍椅上。
他居高臨下的對滿殿文武百官宣佈道,“從今日起,廢除當朝太子齊煜的太子之位。”
短短的一句話下來,滿殿轟然。
後宮裡,皇后正坐在佛龕前念着經,她的管事嬤嬤匆匆走進屋裡,臉上不好看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在今天早朝上把太子殿下給廢了。”
正在念經的皇后一頓,再沒有興致唸經。
沉默了片刻後,她才又開口道,“派人去金殿那裡守着,一下早就就讓人把陳
國公給請過來。”
管事嬤嬤深知事態嚴重,着急着就要折身出去辦皇后下的命令。
“等等!”皇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喊住了管事嬤嬤,“別去找陳國公了。等煜兒下朝後讓他到本宮這裡一趟。”
朝堂上,早朝還在繼續。
處理好太子的事後,文帝冷着臉又擲地有聲的說道,“楚國現在已經願意對我們雲龍國稱臣了,楚國那裡派來的使團過幾天就要到盛京城了。這次楚國會把他們的大皇子當成人質放在我們雲龍國。大家這些日子要做的事朕很快的會讓太監們通知下去。大家只要按照朕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中絕大多數人還停留在太子被廢的事上,對即將到來的楚國大皇子也沒多大的興趣。
當然了,楚國那些皇子中最出名的是三皇子,這個大皇子據說是楚國皇帝的廢后所生。楚國皇帝根本不看重這個大皇子。這不才把他派到雲龍國當人質的。
楚國都不要的貨色,他們雲龍國人也很難對他有興趣。
當天夜裡,御書房。
文帝批改完堆得小山高的奏摺後,伸手揉了揉也眉心,對着身邊的太監陳如海嘆口氣道,“朕這精力到底不像年輕時那般充沛了。以前年輕時批再多的奏摺都不會累,現在只披了這麼點就腰痠背痛了。”
“皇上真是過謙了。奴才倒覺得皇上現在這個年紀正好。”
陳如海走到文帝身後,熟練的幫文帝揉捏着肩膀。文帝索性就將後背靠在龍椅的椅背上,幽幽的嘆口氣。
“陳如海,就你會拍朕的馬屁。不過這些年其實很多事都是老九在幫朕辦的。朕要是沒有了老九,這個皇帝當得恐怕比現在還辛苦。”
陳如海奉承道,“九皇子的確是非常不錯。有皇上當年的風姿。”
提到齊梟,文帝似乎也爲自己這個兒子驕傲。“他這麼年輕就能帶兵攻破楚國,這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能做到。今天早朝上朕能罷免煜兒的太子之位也多靠老九的監察司。”
文帝說到這裡,輕輕一頓,像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陳如海,你跟朕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朕若是把老九立爲太子,可行?”
這哪是開玩笑啊,分明是認真的。
陳如海心裡暗自對自己說着,雙眸的瞳孔在文帝看不到的角度裡閃了閃。
看來前太子殿下很難翻身了。
同一片夜空之下,當喬裝打扮後的皇后與剛被廢了太子之位的齊煜剛在一家茶室的雅間坐下。揹着百里燁華偷偷溜出來的青靈就在嬤嬤的引領下走進了雅間。
看到青靈,皇后眼眶一紅,也不顧自己的身份,直接就給青靈行禮,“汝陽郡主,煜兒現在這處境恐怕只有你能救他了。哀家今天豁出這張老臉還希望汝陽郡主能幫我們母子度過這次危機。你放心,他日煜兒若是能登上高位,本宮和他都勢必把你當成救命恩人,許你鳳位,許你孩子爲儲君。”
……
看似風平浪靜的盛京城,正在醞釀着一場暴風雨。
齊梟很快進宮,跪在文帝面前,聲音清揚激越道,“父皇,兒臣已經和清河郡主定下終生了,希望父皇能夠成全兒臣和她。”
文帝看着自己最爲自豪的兒子,突然問道,“老九,你娶了清河郡主,她孃家無勢可靠,你以後可能會後悔的。”
齊梟還沒有回答文帝的話,外面的太監又來報說大皇子齊煜在外面求見,說是有要事見皇帝。
文帝讓人把他帶進來,齊煜往文帝面前一跪,聲音洪亮的說道,“啓稟父皇,兒臣想娶秦國攝政王之女汝陽郡主,求父皇成全,爲兒臣和汝陽郡主賜婚!”
文帝一愣,同樣是他的兒子,兩人都要求他賜婚。可齊煜就比齊梟聰明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