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清晨,徐徐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病房,洋洋灑灑的,暖意綿綿。
宋詩文在醫院觀察了幾天,情況恢復得還算不錯,但眼角還有些紅血絲未退,不過已經可以出院了。
宮祁貄今天特意抽出時間來接她出院,牽着葉雲裳的手剛走進病房,就看到她那張發呆的臉。
“宋詩文,你還出不出院?”他的好脾氣只有面對葉雲裳的時候,纔有那耐性。
被他的喊聲叫回神,宋詩文這才發現病房裡多了兩個人,沒精打采的喊了聲,“小舅舅。”
“收拾東西,出院。”宮祁貄二話不說,直接給她一個命令。
“可是,可是我的眼睛還沒好啊,我不想那麼快出院。”她有點不太樂意,捲縮在牀上,不肯下來。
葉雲裳看出她的心思,但有些話怕說出來她下不來臺,只是默默站在宮祁貄身邊不說話。
宮祁貄可不管她願不願意,在他眼裡,她住在醫院一天,葉雲裳就要學校、家裡、醫院幾頭跑,這樣會累到她,絕對不行。
“不要那麼多廢話,馬上起來收拾東西,我現在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宮祁貄沒有給她反駁的時間,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宋詩文坐在牀上,想喊他,但她心裡知道小舅舅決定的事情,是沒有人能改變的。
少許,病房內只剩下兩人,葉雲裳將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忙碌着幫她收拾東西,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但宋詩文對那天的事情記得很深刻,當她得知,她和阿遠過去是一對戀人時,那種被欺騙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言語可以表達。
這會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宋詩文心底一陣自嘲,盯着她忙碌的身影,問道:“喂,你和阿遠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她的問題沒有打擾到葉雲裳,只見她繼續做着手中的事情,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等了一會,見她好像不理會自己,她有些氣急敗壞地又追問道:“你是不是心虛啊?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她本就沒什麼東西,葉雲裳隨意收拾了下,就整理好了,這才走到牀邊,正色的看着她,“是,我跟江漠遠的確交往過,我們還在一起三年,甚至我還曾經想過會嫁給他,但是……”
“但是什麼?”聽着她說話,她就着急。
葉雲裳不急不緩,平靜的繼續說:“但是,他不是我命裡的那個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小舅舅纔是你命裡的那個男人。”宋詩文掃了她一記白眼,冷哼道:“如果我小舅舅沒權沒錢,你還會捨得對阿遠放手嗎?”
“詩文,我想你誤會了,我跟他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爲你舅舅,我認識你舅舅是在我跟他分手之後。”她一字一句的告訴她。
宋詩文聽着她那些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現在光看她那張臉,她就不喜歡!
“那你說,你和阿遠有沒有發生那種關係?”她最在意的,其實是這點。
儘管那天江漠遠一個勁的說他們是清白的,但她不相信,交往了三年,竟然連牀都沒上過。
葉雲裳不喜歡談論這些話題,但是看她那麼想知道,她也坦然的說。
“江漠遠跟別的女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發誓,我跟他清清白白,他跟我在一起並不是爲了愛情,所以我們分手了。”她說得很坦然,顯然已經放下了對江漠遠的感情。
宋詩文從頭到尾都盯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看,都說人如果是說假話,眼神或者表情都會表露得極其不自然。
但她剛纔看着她回答時候的神態和眼神,並沒有看出什麼?
難道他們在一起三年,真的僅僅是拉拉手,吃吃飯?
這還真讓從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她覺得不可思議!
談話間,宮祁貄已經回來,看着她還坐在牀上,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你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去換衣服?”
“呃,我這就去。”被小舅舅那冷然的眸子一瞪,她瞬間變得乖巧三分。
下牀穿鞋,抱起衣服跑去洗手間換,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一行三人就打算離開。
可正準備離開病房,江漠遠的身影卻偏偏在這會出現。
看到他來,宋詩文心裡還是有些小竊喜,還以爲那天大吵過後,他會不理她了呢。
“你來這幹什麼?”宮祁貄堵在門口,似乎有種不想讓他進去的感覺。
“我是來看詩文的。”他住的病房在走廊的另一端,正好和詩文住的地方一左一右。
只見他手裡拿着一束鮮花,眼角的紅血絲依稀殘留,視線朝病房內看去,看到宋詩文的同時,也發現了站在她身邊的葉雲裳。
“詩文,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江漠遠!”宮祁貄冷眸的看着他,一道渾厚微怒的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響起。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跟詩文解釋一下我和雲裳的關係。”
“小舅舅,我不想看到他,讓他走!”她內心有兩個極端,一方面又渴望他會來,但他來了,她又不肯輕易的原諒她。
這種被騙的質問不好受,她絕對不會輕易點頭。
“聽到了嗎?他說不想看到你!”宮祁貄嘴角傾斜,轉身朝身後的兩人打了個眼色。
宋詩文拎着自己的手提包,第一個衝出病房,江漠遠想上前的追,卻被宮祁貄給攔住,“你剛纔沒聽到她說不想見你嗎?”
“我——”江漠遠看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想去追,但被宮祁貄攔住,恐怕無能爲力。
葉雲裳在後面出來,走到宮祁貄身邊,拉住他的手,“詩文已經走遠了,我們也該走了。”
“嗯。”宮祁貄牽着嬌妻的手,不再理會身後的江漠遠。
兩人剛踏出幾步的距離,身後又響起了江漠遠的聲音,而這次他呼喊的對象,是葉雲裳。
“雲裳,拜託你幫忙向詩文解釋清楚!”
葉雲裳纖細瑩白的手被宮祁貄緊握在手裡,聽到他的喊聲,她下意識的朝身邊的不發一語的宮祁貄看了一眼。
等走進電梯,她纔開口,“祁貄,我跟他……”
“不用向我解釋,我都明白。”他溫柔的聲線只有對她,寵溺的笑臉,也只有她纔有資格看到。
兩人久久對視,不再言語,但四目相對間流動的那份情愫,早已超越了一切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