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的話一出口靈雪的臉色就變了,反倒是花錦程仍然是先前的模樣,好似早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一般。
“秦掌櫃是什麼意思?”
“雪兒,不得無禮。”花錦程淡聲道。
“是,主子。”靈雪垂頭重新站在了她身後。
“秦掌櫃有條件不妨直說,大家都是出來做生意的,和氣生財。”花錦程笑道,“只是秦掌櫃莫要以爲錦程一介女流就是隨意任人揉捏的,兔子急了還咬人,錦程再不濟,也應該能將一隻兔子捏死。”
“錦程姑娘嚴重了,在下的意思是,我家東家想要邀姑娘過府一敘,只是生怕姑娘不同意,所以纔出此下策,還請姑娘諒解一二。”秦掌櫃彎腰作揖。
“若是我不同意呢?”花錦程擡手,另一隻手從衣袖上劃過,“秦掌櫃又要如何?”
“姑娘,還請您不要爲難在下,正如姑娘所說,大家都是出來做生意的,和氣生財。”秦掌櫃呵呵一笑,紅潤的臉龐散着油光,一副卑躬屈膝的乞求模樣。
花錦程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你東家是誰?”
“這個姑娘見了自然就會清楚。”秦掌櫃答。
“何時何處?”
“明日午時,城郊破廟,姑娘想必不陌生吧?”秦掌櫃笑呵呵的,彎着的腰也挺直了幾分。
“我比較喜歡別人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花錦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秦掌櫃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他呵呵一笑,“自然自然。”他又重新彎下了脊背,臉上笑容也更濃了幾分。
“秦掌櫃最好記得這些,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花錦程擡手,手指微動。
靈雪會意,取出一疊銀票扔在了地上,“只是萬兩,償還二老爺的賭債,餘下的秦掌櫃多扯些好的料子,做幾身好衣服,免得別人以爲堂堂泰和賭坊的掌櫃是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
“是,是,是,姑娘教訓的是。”秦掌櫃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語氣中也多了一抹陰冷。
“雪兒,走了。”
花錦程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漂亮的桃花眸中閃過了一抹鄙夷跟嫌棄。
“是,主子。”靈雪應了一聲,臨走之前瞥了秦掌櫃一樣,那抹嫌棄跟厭惡幾乎毫不掩飾,讓秦掌櫃整張臉更紅了,兩人離開了好久,他依然保持着那個姿勢,差不多過了一刻鐘這才彎身將地上的銀票撿了起來。
“花錦程!”秦掌櫃捏緊了手中的銀票,眯成了一條縫的眼睛裡一片陰狠的暗沉。
“主子,咱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回去的路上,靈雪憂心忡忡。
“你演的不是挺逼真的嗎?”花錦程擡手揉了揉額角,“吩咐下去,保護好我嬸孃,另外,監視那家賭坊,明日,易之跟我過去。”
“主子,還是我們替你去吧。”靈雪不放心的道。
“不必,他們既然選擇了佈下這個局,就肯定有完全的準備,我現在好奇的是是誰想要見我。”
很多事情花錦程都不太明白,從她醒過來開始,就一直有人想要她的命,但幕後主使的人,她卻不是都清楚。
想到了此處,花錦程對這次的見面不禁有些期待了,或許其中會有危險,但想要知道任何真相都不是無償的,總要去經歷,才能知道其中隱藏的到底是什麼。
花錦程午時方纔出門,一身男裝,長髮束成了馬尾,銀環固定,一匹棗紅色的馬,精神抖擻。
等到了城郊的破廟,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破廟裡站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青色長衫的人,銀白色髮絲披散着,花錦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認爲那人是雲凌無了,但旋即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認定,因爲兩個人相差太遠。
花錦程進了破廟,木易之緊隨其後,或許周圍還有別的人,但也或許就只有他們兩個,事實如何,只有木易之一個人知道,因爲所有的一切部署,花錦程都是交給他去完成的。
摺疊的小凳擺開。
花錦程坐在了上面,拿出了一個白玉刻花的小碟跟一小節的薰香,拿出了火摺子點燃,手指捏着薰香晃了晃,然後才放在了小碟之中。
“錦程姑娘好興致。”
“初次見面,總得備一些禮物,這是我自己調製的薰香,味道不濃不淡,恰到好處,融合了花香木香果香,層次分明,最後又能融合到一起,不知公子是否喜歡。”花錦程起身,雙眸低垂,手指撥弄着腰間的玉墜,緩緩擡眸,對上那人的眸光,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公子的面相真好,兒孫滿堂,長命百歲。”
“借姑娘吉言。”男子微微頷首,捏着摺扇的手臂彎曲放在了身前。
“你是誰?”花錦程神色肅然。
“在下姓江,江詢。”
“江公子費盡心思,不是隻爲了做自我介紹吧?”花錦程後退了一些,臉上笑容濃郁,“江公子不如開門見山吧,你想做什麼?或者說,你想要什麼?”
“姑娘不必太過緊張。”江詢道,“我只是想問姑娘一個問題。花家寶藏在哪兒?”
“花家有這種東西嗎?不如江公子告訴我如何?”花錦程眉梢微挑,“不如我問江公子一個問題吧,你是誰?”
“先來後到,姑娘好像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江詢道。
“我已經回答了,如果我知道在哪兒,公子覺得如今那東西還可能在我手上嗎?我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靠山,那些東西比起自己的性命,我覺得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點,公子是個聰明人,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會如何選擇。”
“人性這種東西誰說的清楚呢?”江詢搖搖頭,“姑娘還是坦誠一點好。”
“既然公子不相信,又何必問我呢?那東西我已經給了雲昭。”花錦程嘆了一口氣。
“姑娘,人以誠信爲本。”江詢有些不悅的問道。
“江公子居然會說誠信二字?難道傳出去就不怕整個江湖的人都笑掉大牙嗎?我家主子雖不懂,但也不是能被隨意矇騙之人。”木易之嗤笑一聲,“主子說不在,那便不在,即便你將我們都殺了,那東西,我們也同樣拿不出來。”
“你以爲我不不敢,還是沒那個能力?”江詢語氣冰冷,瞬間噴薄而出的殺意讓花錦程頭皮微微一麻。
木易之跨步一步擋在了花錦程面前,兩個人就像是兩把出鞘的利刃,彼此對峙,互不相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