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110報警沒多久,警察就找到了我。
問了我和曉曉的關係,然後調查了我對曉曉的瞭解,並且拿走了曉曉的手機。
第二天,我上班的時候,警察又來找到了我,調取了夜總會的監控視頻,並且找了曉曉的同事、領導、還有公司法人。
曉曉的一些同事說,見過那個毛哥,不定期的會帶很多人來消費,出手很闊綽,別的就不知道了。
警察在瞭解這些情況之後,就離開了。
警察走之後沒多久,公司就接到了停業整頓的通知,爲期一個月。
沒有曉曉的日子真的很難過,每一天都在煎熬,每一刻都在想她。
曾經那個愛笑愛鬧的小精靈,就這樣從我的世界徹底的消失了。
我現在只希望警察可以快點的抓到兇手,爲曉曉報仇。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警察那邊依然沒有動靜,我去了派出所,詢問案子的進展,回答我的都是,案情很複雜,還在調查之中。
終於,公司重新開業的日子到了,我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日子還在繼續,可是我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每天無精打采,工作中也經常出現問題。
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從這份悲傷中走出來。
就在復工半個月左右的一天晚上,我在當班的時候,曉曉的一個好姐妹突然跑過來找我。
她氣喘吁吁的跟我說“有……有個男的,是毛哥的小弟,正在停車場抽菸。”
我丟下手中的東西,拉着她,就往停車場跑。
跑到了停車場,她把我拉到了角落裡,指了指遠處的一輛奔馳車和一輛路虎的中間。
“就是那個穿墨綠色羽絨服的矮個子,我以前見過他和毛哥一起來。”
“你怎麼這麼確定就是這個人?“我問她。
“因爲我記得那天我和另外一個服務員,從他們那個房間收了好多小費,所以我的印象特別深,不會錯的“
我簡單的觀察了一下,他們有三個人在車邊上抽菸,因爲擔心他們跑了,所以也顧不上他們人多,我就衝了過去。
剛跑到他們跟前,還沒等我碰到那個人,我就被另外兩個人推開了。
矮個子看了看我,問我要幹嘛。
我幾近瘋狂的喊着問他,毛哥在哪裡。
他一聽,我不是衝着他來的,是要找毛哥,急忙打開車門要上車離開。
我一個俯身趴了下去,抱住他的腿,不想讓他走。
突然,從另外的路虎車上又下來了4個人,他們把我圍了起來,拿着鐵棍,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背上,我的頭上,我的腿上。
我被這一下一下的重擊,打的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用盡最後一絲理智,主動地在我的意識裡尋找着比利,希望他能出來把這些人打到,把那個人留下,同時把我救下來。
“放手吧,誰也救不了你了。”比利的聲音不停地在我腦中迴盪。
惡魔終究是惡魔,不會隨隨便便地出來救你,我慢慢的放開了雙手,目送着他們跳上了車,離開這裡。
我想要藉助路上微弱的燈光,看清他們的車牌號,但是鮮血已經模糊了雙眼,我什麼都沒看到。
只能目送着他們的車燈拉出一條線,消失在這寒冷的夜裡。
我試圖掙扎着站起來,但是我的腿根本使不出力氣。我用盡自己最後的氣,在這冬夜裡向周圍求救。
沒過多久,曉曉的那個姐妹,帶着我的同事過來,把我搬上了車,送到了醫院。
當夜,在接受了檢查之後,醫生對我進行了一些緊急處理,便讓我住院,等待手術。
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想着曉曉的死,想着剛剛自己被打的一幕。
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不僅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連想給她報仇都沒辦法做到。
而且,就在生死關頭,我居然向我心中的惡魔低頭,想把自己的生命交予他來拯救,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麼有錢的人,帶着那麼多的手下,比利怎麼可能會救得了我。
這一夜,因爲懊悔,因爲自責,也因爲疼痛,我徹夜難眠。
天亮了,醫生和護士也都過來了。
他們把我推進了手術室,來挽救我的下半生。
而我,帶着一股熊熊的怒火,在麻醉劑的作用下,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回了病房了。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窗外的陽光顯得格外的刺眼。
我本能的眯上了眼睛,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
我看到有一個人,正坐在我的牀邊,玩着手機。
我順着他的身體向上看去,原來是我的同事萬洪,就是那天晚上送我來醫院的其中一個人。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動靜,他把視線轉向了我。
“隊長,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宿了。我去幫你叫大夫過來你給看看,你先等着。”說完他就跑出了病房。
沒一會,他帶着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回來。
他們來帶我的牀邊,仔細的打量着我。這時一個年紀大的醫生開口了。
“你現在剛醒,還很虛弱,要多休息。你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不過不要緊,只要休養就會好起來,有什麼事情就按這個鈕,我們就會有人過來的。”
突然,一件令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在我剛想對這個大夫說謝謝的時候,有一個人已經用我的嘴,替我說了出來。
我敢肯定不是比利,但是他是誰,爲什麼又有一個人跑到了我的腦子裡?
這時我慢慢的感覺到,在我腦子的中央,有一盞燈亮了起來,然後一個舞臺緩緩升起,有一個人就在舞臺上,站在那盞聚光燈下。
而我,被擠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裡。
藉着那盞燈的光,我在另外一個角落裡,發現了比利。
天吶!我的意識裡已經有三個人了,我不要被控制,我要爬到那聚光燈下,站上那個舞臺。
但是我只覺得我自己越爬越累,越爬越遠,總是觸不到那個舞臺。
你是誰,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我拼命地對着那個人喊叫,但是他根本不理我。
我把目光投向了比利,希望在他那裡可以得到答案。
我看到比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就靜靜地蹲在暗處,隨時等待着被召喚上臺,因爲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被需要。
而我再想想懦弱的自己,好像已經被另外兩個人徹底的壓制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