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語有些偏激,可是此刻的張鳳霞心裡一團糟,只是應付着點頭,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
對面的女人話語越來越激烈。
“你付出了那麼多,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我們女人要愛惜自己,青春是最珍貴的,他們無非就是想要我們的青春和身體而已,只有把這個世界上的臭男人全部踩在腳下方纔能活出自己來。”
“你這麼好看,他們真的配不上你,換一個活法,那幫臭男人除了把你當成生育機器,保姆之外,還能給你什麼?”
或許愛到深處就是痛,內心深處的揪扯讓張鳳霞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這頓酒一直喝到了傍晚時分,酒精的刺激下,張鳳霞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從此之後再也不見這個人。
結了賬,這個女人扶着張鳳霞往住所走,打車到了酒店,張鳳霞迷迷糊糊被扶着上了樓,進了房門,整個人癱在了牀上。
張鳳霞感覺身上有幾分燥熱,腦子裡的思緒萬千,遠比胃裡的翻騰還要折磨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感受到一絲溫熱,整個人開始恢復意識,感覺身上衣不着寸縷,猛的睜開眼,看到身上壓着一個人,瞬間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你幹什麼?”
女人擡起頭看着張鳳霞,臉上帶着幾分興奮道:“男人有什麼好?今天讓你感受一下女人的好。”
“好尼瑪!滾!”
張鳳霞氣急了,二話不說,擡起腳就踹,對方撲上來還想來一出霸王硬上弓,倆人折騰了十幾分鍾,女人看她不實在不樂意,穿好自己衣服咒罵道:“活該上男人的當!就你這樣的貨色,也就是給男人玩兒,呸!”
隨着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張鳳霞的酒徹底醒了,看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漆黑的窗外,昏暗中整個人徹底繃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陸峰迴到酒店吃過晚飯給公司打了個電話,確保那個員工已經回去,又問詢了一番資金的事兒,這一次總迴流資金達到十八億美金,佳峰集團整體資金及其寬裕,而且今年來國內市場收益進一步提升,財務方面覈算下來,若是稍微減少一些研發投入,現在的資金足夠佳峰撐到2000年了。
“好,我知道了,至於明年的預算情況,到時候董事局會議召開後再談,集團內部不要去多討論。”陸峰對着電話吩咐道。
“好的,陸總,那董事局會議什麼時候召開?有股東提議開個年中會議。”電話那頭詢問道。
“回去再說,先不討論這些。”陸峰說完又吩咐了兩句後把電話掛了。
陸峰現在不擔任集團內部任何的實際職位,可是整個公司又需要聽他的調度,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的,陸峰心裡非常清楚,隨着對半導體的研發掌控,公司想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絕對是難上加難。
陸峰在股權結構上做了不少防範,只要以朱立東,魏豔丹一衆高管,加上香江的馮家,聯合資本站在自己這邊,在董事局上陸峰就完全可以壓倒施羅德集團。
房間裡的燈光略顯昏暗,陸峰點着一根菸,心裡在琢磨着,真要出了事兒,這些人,這些資本會站在自己這邊嘛?
馮家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但是自己肯定要付出一些什麼,至於蘇有容?那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罷了。
陸峰感覺面對資本的誘惑,這些人關鍵時候不一定靠得住,回去後還是要吸引一些強有力的人進入董事局,關鍵時候好幫一把。
後天就是博覽會開幕的時候,對於這一場不對普通民衆開發的博覽會,陸峰所抱的希望很少,只是來碰碰運氣,能夠在這的企業,基本上都是各大環節已經成熟的半導體企業。
陸峰靠在椅子上思量着還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張鳳霞還在這,急忙站起身去衣服兜裡找那張自己寫下來的電話號碼,好半天方纔從一個褲兜裡找到,按照上面的號碼打了過去。
已經是晚上九點,張鳳霞聽着手機響了起來,整個人都是一愣,目光看向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她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一直在等這個手機響起來,然而此刻卻有幾分恍惚。
足足響了五六聲,張鳳霞慌忙跑過去將電話接了起來,聲音略帶顫抖的問道:“是你嘛?”
陸峰感覺她狀態好像不太對,說道:“我是陸峰啊,怎麼了?這兩天有點忙,纔想起來,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兒吧?”
張鳳霞聽着陸峰的聲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心裡所有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手裡拿着手機整個人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着自己的事兒。
糟糕透了!
這一個月來的人生簡直是她的噩夢,她彷彿陷入了一個沼澤地裡,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那種低迷的情緒,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陸峰聽着電話裡的哭訴,能感覺到她承受的壓力,聽她訴說了好一會兒,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半個小時後,張鳳霞拖着兩個行李箱上了陸峰的出租車直奔酒店而去,到了酒店,張鳳霞整個人雙目同紅,看上去頗爲憔悴,看着眼前許久不見的陸峰,再也撐不住了,撲上去直接趴在了懷裡。
“不哭了不哭了。”陸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你不會說法語,你也找個翻譯嘛,心情不好就購購物什麼的。”
“我不想動,什麼都不想做,就是想你,我爸媽都不要我了,我沒家了,不知道去哪兒。”張鳳霞抽泣着說道。
陸峰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聽她說着,給酒店前臺打電話過去要了一些咖啡糕點,送上來後,張鳳霞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
“你落地怎麼不第一時間找我啊?”張鳳霞坐在那吸着鼻子道。
“最近這邊有個半導體博覽會,我今天先去確定一下場地,後天就開場了。”陸峰朝着她道。
張鳳霞此前心裡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也藏着無數的狠話,可是此刻面對這個男人,不知道在心裡預演了多少次的場景,現在竟然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呆呆的看着。
良久,方纔開口道:“我在你心裡也沒那麼重要,你還是惦記着公司的發展。”
陸峰這話不知道該怎麼接,倆人之間的狀態一直都是若有若無,她是個不錯的姑娘,只可惜不是個對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公司那麼多人指着我吃飯呢,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陸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找尋着話題道:“出來也好,你很有能力,在其他方面想創業的話,我可以支持你,佳峰現在在國際上的環境並不好,你如果能換一個方式在國外建立公司,那再好不過。”
張鳳霞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坐着,房間的氛圍有些安靜,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說道:“我差點讓一個女人給睡了,就在剛纔。”
“什麼?”陸峰有些不敢置信。
“我一直以爲自己很開放,接受了國外的思想,可是那一刻,我腦子裡下意識的想法是,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張鳳霞擡起頭盯着陸峰,她不想再這麼含糊其辭下去了,問道:“你要我嘛?”
陸峰看着她不說話,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不管多高的情商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
張鳳霞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爲難,繼續問道:“如果我跟江曉燕不認識,或者江曉燕根本不曾出現,你要我嘛?我總不能連個蘇有容的比不過吧?”
“我要你!”陸峰盯着她回答道。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遇見她?”張鳳霞站起身,就像是一個撒潑的孩子一樣來回走着,顯得特別焦慮,哽咽道:“沒有她,如果沒有她.......。”
“沒有她就沒有我!”陸峰無奈道。
“她又不是你媽!”
陸峰不知道該怎麼她解釋,可若是沒有江曉燕,確實就沒有自己,自己當初就會嘗試回去,說不定就真的回去了。
“我這幾天一直想跟你一刀兩斷,我甚至想給你跪下,求求你放過我吧,可是我一看見你,什麼話都沒有了,我就像是個啞巴,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啊。”張鳳霞有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
陸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你喜歡我嘛?”張鳳霞感覺自己太痛苦了,她不想再這麼下去,深吸了一口道:“我就問你最後一次,你願意娶我嘛?你如果說不願意,我現在就走,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永生永世都不會見面。”
陸峰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再加上她說的這些話,心裡清楚,她說這些不過是希望自己說想娶她,真的斷了希望,怕她根本承受不住。
這個世界上最痛的愛情就是一個人想象出來的愛情。
“你說啊!我就要一個答案!”
陸峰看着她,點點頭,下一秒張鳳霞面露狂喜之色,整個人撲進了陸峰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