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是誰?竟然這麼囂張?
陳東青上下掃了他一眼,這人瞧着也才二十來歲,但是一臉兇相,約一米七五左右。
就連那西裝,都遮擋不住身上健碩的肌肉,看起來威懾力十足。
“黎華,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不清楚?!”
“要搞事是吧?要不要我叫點ZF的人陪你玩玩?”
楊露容出頭厲聲一喝,頓時打消了那名叫黎華的男人臉上的銳氣,他將嘴中的洋菸一拔,笑了一笑。
“陳東青,你這靠女人吃軟飯的樂色,你要是有種,就跟我出去外頭比劃比劃。”
陳東青當然不可能就被這三言兩語,給弄得火起,他只是好奇,這個無禮狂妄的黎華,到底是什麼身份?
“黎華,市ZF不是你過來玩的地方,你要是沒事,請你滾出去!”
在楊露容的威懾下,黎華將抽完的菸頭,不屑地往陳東青身上一丟。
那菸頭一彈一彈,在陳東青衣服上抖了兩下,火花在濺開來,嚇了站在一旁的楊露容一跳,但沒嚇到陳東青。
“行,我就在門口等着你!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你敢在市ZF威脅人?”
楊露容本還要呵斥幾聲黎華,但那黎華雙手一插兜,轉身離開了,走路姿勢還是弓背歪肩的囂張模樣。
這傢伙,一看就像是街頭混混,身上的西裝,都掩蓋不住他的流氓氣質。
“這傢伙,是什麼來頭?”
陳東青覺得脊背一陣發癢,上升到後腦勺變成了刺痛,自之前救江世川,見識了瀕死的跑馬燈後,每當想上輩子發生的事時,就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至此之後,他對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記憶得格外清楚,甚至一些細節,都記得蠻清楚。
他剛剛,就覺得這個名叫黎華的傢伙,眼熟還耳熟,似乎是某個大人物,還上過報紙。
可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和自己有摩擦呢?
在扭捏了一會兒,楊露容回答道。
“這人叫做黎華,是從臺地過來的富二代,聽說家裡挺有錢,但賺的錢……好像來路不正,上次過來見了我之後……就時不時過來騷擾……”
聽到這裡,陳東青算是懂個大概了,見楊露容不好意思繼續說,他便一點頭,表示懂了。
這黎華估計是看上了楊露容,又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這楊露容和自己走得很近,所以有心來找自己的茬。
有了這點線索,陳東青記憶就更加清晰了一點……
黎華!
上輩子說聽聞的信息是……臺商之子,背後帶點勢力,曾經在慶市混得風生水起,做的生意是……歌星們的錄音卡帶!
90年市區裡,正風行港臺歌星的卡帶,一般一版卡帶售價差不多三四塊,也就差不多兩頓飯的價格,可是……
市區出現了,盜版的卡帶,猛地拉低了售價,一版卡帶售價砍半,直接變成了二元一版。
這個水貨潮比電腦早得多,甚至氾濫得多,可以說……整個市區的,連帶着周邊的所有卡帶,都被這水貨吞掉了市場。
因爲參與人數多,源頭難以查清,加上幕後老闆狡詐,所以盜版卡帶縱橫市場多年,甚至被視爲常態。
而賣與製造這些卡帶的傢伙,在幾年之後,才被查清。
始作俑者,正是……黎華,後來這些水貨的底細,被扒得一乾二淨,做這生意的商販統統被抓了進去。
製造銷售這些的黎華,更是被判了好幾年,家產也被罰空,曾經風頭無倆的富商,淪爲階下囚。
巧的是,抓他的人,正是江世川,江世川也因此升了職……
原來做這點骯髒買賣的傢伙,難怪看起來,既有錢……又流氓啊……
也因此,這是他的死穴,是他的把柄!
“東青,如果你擔心的話,我跟你一起回去,說個清楚,他肯定不敢對你不利!”
不知不覺,這楊露容對陳東青的稱呼,竟然這麼親熱,而且她也是真心表示擔憂。
但瞭解黎華底細的陳東青,如今沒有了半點緊張。
“用不着,我不怕他,他也不敢動我。”
陳東青一拍方文傑,看了看最後一臺安裝好的電腦,滿意地一招手,就要帶着方文傑和許玉冰走。
他雖然不怕黎華,但是方文傑和許玉冰不清楚啊,見識了這麼個凶神惡煞的混混耍橫,心裡還是相當不安的。
二人跟在陳東青後頭,都帶點哆嗦。
楊露容也擔心得很,不理陳東青怎麼說,硬是要跟着他走出去。
市ZF門口,堵了三輛黑色小汽車,七八個穿着黑色汗衫的壯漢,靠在車邊,和那黎華聊着天。
見陳東青出來了,黎華手一指,那七八個壯漢便活動活動筋骨,跟着黎華朝陳東青一夥人走來。
“你們在這站着,我去和他談。”
陳東青手一攔,不讓其他人跟他再往前走,但楊露容不聽,正欲開口,被陳東青打斷。
“包括你,別給我添亂。”
話畢,陳東青便繼續獨身往前,不讓楊露容跟上,他要跟黎華說的話,可不能讓楊露容聽見。
被陳東青兇了一下,楊露容沒覺得有什麼不悅,反而還因爲看到陳東青,除儒雅的另外一面,而激動起來。
不過,陳東青這步子,是越走越心虛。
這黎華要是個不帶腦子的混混,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錘了一頓,該怎麼辦?
但是,能躲避追查水貨多年的傢伙,不至於這麼無腦吧!
……
終於,陳東青孤身一人,走到黎華一幫兇神惡煞的壯漢前。
“陳東青,你膽子挺大嘛,竟然自己一個人走過來,不過也是……等下捱揍的時候,省得連累朋友。”
黎華一邊講着,一邊用手拍了拍陳東青的臉。
“水貨賣得爽不?”
陳東青冷笑一聲,壓低聲音,問了這麼一句。
本還打算出言嘲諷陳東青的黎華,話頭未出,生生憋了回去,驚訝得瞪大了眼。
這次,反而輪到陳東青,用手拍了拍黎華的臉。
“怎麼?你不是拽嗎?你查清我底細了嗎?敢這麼和我說話?”
看似拽得一批的陳東青,心都快要緊張得從嗓子眼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