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那父親纔回過神來,“閨女不哭了,只要能回來就好!我和你媽媽日日夜夜的在到處找你,你媽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睡過一下了。”
其實這些被拐走的孩子在被帶出來的時候,臉都是被大衣給矇住了的,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受害人的隱私。
雖然孩子的臉被矇住,但是作爲父母的,又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家孩子的道理。
類似這樣的場面在小巷子前不斷的上演着,父母,姐妹,爺爺奶奶……無數雙眼睛都滿含熱淚,在等待着、期盼着。
國尚武在一旁看着,饒是作爲兩米高的壯漢,此刻也已經兩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順着臉頰流下,王朝陽的聲音也略微變得哽咽了起來。
和他倆一樣,這一刻,無論是作爲英雄的那五個人也好,還是馮天寶的那一羣小弟也好,單純湊熱鬧而來的圍觀羣衆們也好,無數的人都在爲眼前這一幕親子重逢的畫面而感動的流着眼淚。
在那一羣等待着的家人裡,有人在手中揮舞着大把的尋人啓事,也有人從開始的期盼,到了最後的絕望……
人販子被一個個的押上了警車,這裡距離最近的警察局只有一公里。
但就是這一公里,若不是來支援的警力充足,大隊長用着喇叭大聲勸阻,恐怕這一羣人販子早就已經被憤怒的百姓羣衆們、尤其是受害者的親屬家人們,直接給在現場打死。
“你看那個孩子,你看他穿的鞋。”
遠遠地,國尚武指着街對面和王朝陽說道。
隔着烏泱泱的人羣,看到了那一雙湛藍色的耐克運動鞋,王朝陽想起來了,這個孩子就是他們最開始發現人販子時,她抱着的那個孩子。
此時這孩子正被一個氣質雍容華貴、穿着高檔亮麗的女人抱在懷裡。
“謝謝你們,謝謝!”
那女人對着三兒和長海兒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緩緩的擡頭問道,“請問各位大恩人,你們剛纔說的老大是誰?可以替我引薦一下嗎?孩子的父親現在正從京城往回趕。”
“老大……我們老大叫馮天寶,剛纔被警察帶走了。”三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臉苦澀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
那女人皺緊了眉頭,把孩子放下,從身後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手上要來了大哥大。
……
晚上七點,警察開車,親自將馮天寶送到了家門前,手裡拿着一面錦旗和一萬塊錢。
他站在院子外先是看了看,屋裡沒有開燈。
馮天寶伸手推開了院門,準備走進屋裡。
“砰!”
一個玻璃罐頭瓶被從屋裡窗戶扔了出來,在馮天寶的身邊炸裂。
“誰?!”
房門被推開了,一道嬌喝聲音響起。
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馮天寶連忙大聲喊道,“是我啊,姐!”
馮玥站在門口,打開了燈,定神朝門外看了看,“天寶?!”聲音裡充滿了激動和喜悅。
“姐,我回來了。”
馮天寶咧開嘴笑了笑,然後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玻璃茬子,皺着眉頭,語氣有些陰冷的問道,“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最近有人來騷擾你?”
“沒事,你先進屋再說。”
……
“姐,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害得你擔心我……我錯了,我應該給你打電話的。”馮天寶連躲都不敢躲,生怕打打鬧鬧之間被姐姐打到胳膊的骨頭上,再打疼她的手。
一直等到馮玥停下了手,他才扭過頭去,滿臉憨笑的說道,“姐,你猜我這一趟賺了多少錢?你可以開一個大大的裁縫鋪了!”
三分鐘過後。
“你已經在服裝店開攤位了?”
“咱家怎麼這麼多的糖水罐頭啊?”
“姐,你說的那個朝陽是誰?”
“他怎麼會無親無故的,把這麼好的工作給你們,還找人幫你去對付朱廣發?……不是,不是姐!我沒有審問你,真沒有,別打了,別打了……”
馮玥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自己和王朝陽之間的關係,是老闆和員工,還是朋友呢……看着窗戶上擺着的那一排空罐頭瓶,她想了想後說道,
“反正他是個好人,你就別管了。”
馮天寶說:“好的。”
又是三分鐘後。
“你大半夜的出去幹嘛?”
“去和我朋友說一聲,告訴他們我回來了。”
“真的?”
“真的,我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沒帶刀,他踹了一根棍子。
在鐵西這一片,只要是他想打聽某個人,就沒有打聽不到的。
……
大哥大響了起來,王朝陽從牀的右側翻到了左側,接起了電話。
“你要沒了。”國尚武在電話裡說。
王朝陽愣了一下,“什麼情況?我怎麼就沒了?”
“就剛纔,大鋼問我,你是不是得罪誰了,有人正在到處找你……你猜猜是誰?”國尚武幸災樂禍的說道,“馮天寶親自來找你,驚喜不?”
王朝陽直接坐起了身,“我又沒幹啥……”
國尚武顯得很亢奮,“你確實是沒幹啥,只不過是沒事就去人馮玥家裡溜達,還沒事就開着車帶人家四處跑而已嗎……好多人都已經搶着告訴馮天寶了,而且說的很誇張。”
“……”
“你在哪呢?最好別露面了,矇住腦袋吧,我猜你快要被人砍了。”
事情應該沒這麼嚴重吧……明明人家都給我發過好人卡了。
王朝陽調整了一下情緒,反問道,“他知道我現在在哪、長啥樣嗎?”
“他連你割沒割過包皮都知道了,你說呢?”
嘟嘟嘟~
電話被王朝陽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