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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鎮因山而名,古稱棠邑,西周靈王元年(前571年)置邑,是中國最早建城的城邑之一。歷史悠久,經濟繁榮,民風淳樸。六合秦時屬九江郡,西漢屬於臨淮,東漢屬廣陵,晉歸秦郡。北周南下,改秦郡爲方州,置六合郡。開皇元年,廢六合郡,以所領各縣屬方州。開皇四年,廢尉氏、堂邑、方山3縣,並置爲六合縣,屬方州。
到隋統天下,戰亂平息,緊鄰長江的六合也因而迅速發展,人口的積聚和集市的繁榮,使六合成爲了大江南北陸路運輸的要道。
在南北朝時期,更是建都建康的各朝的京畿要地。素有京畿之屏障、冀魯之通道、軍事之要地、江北之巨鎮”之稱。雖然隋滅陳之後,毀滅了江南的中心建康城,使六合屏障京畿的重要軍事作用不再,但江南新的中心揚州城就在其東面,其軍事、交通、商貿地位又迅速的恢復。
方山有六峰,寒山峰、鄧子峰、石人峰、芙蓉峰、妙高峰、雙雞峰,傳說南朝劉宋孝武帝登山,見六峰是環河,因此改名爲六合。一座大山,便有了定山、方山、六合山三個名字。
在六合山獅子峰下一箕形山坳裡。有一座山寺北山面見,遠望之如同羣山大門的寺廟,在江南十分的有名。寺廟爲名定山寺,山寺四周山繞,南闢如門,與寺廟屋壁掩映相望,蒼松夾道。這座香火旺盛的寺廟,相傳乃是南北朝時最崇尚佛教的梁武帝爲一位雲遊四海,見識廣博的高僧法定而建,敕名定山寺。這座曾經因爲南朝劉宋孝武帝登陸而改名六合山的大山,也因此更名爲定山。定山寺自建立以來,就是禪宗的重要寺院,被譽爲“達摩第一道場”,是禪宗中的祖庭之一。
歷史上極有名氣的達摩祖師,本是印度高僧,是南天竺香至國第三王子,當時傳教中土,受梁武帝邀請至建康詢問佛學,後來因爲教乘不合,達摩離開建康北上。傳說他當時折荻渡江至長蘆寺,後又至定山寺,這一葦渡江,說的就是此事。後來,達摩前往河南少林寺,創立佛教禪宗,成爲達摩祖師。
因有這個緣故,定山寺被譽爲“達摩第一道場”,成爲江北名剎,定山獅子峰,也成爲六合山六峰中的第一峰。
三月晚春,定山寺更是香客遊人如織。定山寺的香火旺盛,也使得獅子蜂成爲名山,大量的香客遊人,使得這裡商機旺盛,山腳下多年以來建立了無數的商鋪,客棧酒肆茶樓飯館無數。
其中一家叫做悅來的客棧裡,有幾個人坐在那裡,聽着一個來自北方的侍官裝束的人在低聲的對同伴說着什麼。
在開皇十年平定了江南的叛亂之後,皇帝罷去了關東河南以及北方邊緣之地的新置軍府,裁撤掉了大量府兵。保留下來的府兵,雖然依然編入軍籍,歸軍府統領。但自己及家屬又隸屬於所在州縣,同當地農一樣,按均田令分得土地,登記戶口,建立籍帳,從此兵農合一。
自那以後,雖然朝廷也經常在北方邊境上和突厥人動動手,但大的戰事卻是少有了。許多府兵除了輪流去京師大興城番上護衛,便只需要每年抽出少量時間集合訓練,剩下的時間裡,我們也和其它的百姓一樣,也只是一個尋常的農戶。不過與普通農戶要優越些的是,府兵種地,是不用租庸調的。這些府兵們被統稱爲侍官,多是些家產中上的家庭中選出。
這個侍官就是一個標準的北方人相貌,留着滿臉的絡腮鬍須,年紀卻並不大,約摸三十左右。肩膀寬闊,身材高大,卻有些精瘦,頭上戴着頂襆頭,穿着一件兩邊開叉很高的缺骻衫,下面是一條用縛褲帶子綁着的大口褲,腰上還繫着用黃銅和皮革打造的蹀躞,這是種多功能的腰帶。帶頭和帶扣都用黃銅製作,皮帶則是黃牛皮,帶上有十一個黃銅打造的扣眼,下面繫着十一條小帶子,並釘有銅飾。這種蹀躞帶具有極強的收納功能,可以懸掛水壺、錢袋、扇子、香囊、刀、劍,樂器,箭袋,甚至是筆墨紙硯等等東西。
此時這個府這侍官的腰上就掛了一個水壺,一個香囊,一個錢袋,還有一把短刀。跟他同一張長條桌邊坐着的則是差不多裝束的數名漢子。看樣子,也是侍官,因爲他們都差不多裝束,缺骻衫,大口褲,以及腰上漂亮的蹀躞,還有上面懸掛着的刀劍,甚至把鼓起的錢袋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掛在上面。而且一個個身形彪悍,孔武有力的樣子。
如今盛世太平,官府禁武,百姓不得私擁刀兵,就是達官貴人們的護衛,也多是拿棍帶劍,大刀長矛是嚴禁的。也只有那些軍府的侍官們,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帶着刀劍四處招搖,況且這羣人還都是一副北方人的面孔。
店中坐滿了客人,大家都儘量不去打量那一桌子侍官。
店主是個江南本地人,穿了一件褪了色的藍色布袍,他正捧着一罈好酒,這是那桌北方客人點的,其它人都是點一兩杯,他們卻是直接點一罈,而且這已經是第三壇了。他心中有些擔心,萬一這些人喝醉了,在他店裡鬧起事來可怎麼辦?
離南陳滅國已經有九年了,離那場江南大亂也過去了八年。南北朝那個時代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間那種水火不容的憎恨,現在雖然不能說消失殆盡,但確實好多了,起碼能做到相互存在了。江南的百姓不再將北方人視爲胡虜蠻夷,北方人也不再視南方人軟弱可期,不將之當人看。不得不說,隋朝的刀劍讓江南人知道什麼叫強大,而那位坐鎮揚州多年的賢王,讓江南的許多百姓覺得其實北方人當皇帝,比原來江南自己人當皇帝,這日子更加好過。百姓其實並不太在乎誰當皇帝,他們只是希望生活過的好些,過的下去就好。現在隋朝統治江南多年,當初擔心的屠殺,奴役這些種種並沒出現,他們自然也就不再那般敵視北方人了。
那些北方來的官員,北方來的駐軍府兵侍官們,如今走在江南,也不用擔心會挨黑磚頭了。有的時候,甚至會有些江南的商人地主們,主動的替他們付帳。
不過今天店裡的這羣北方人,身上有股子那種平常駐軍身上難以見到的悍氣,那是股子兇狠的味道,因此大家都小心的吃飯喝酒聊天,儘量不把目光望向這邊,更沒有人主動過來讓北方的侍官們講講他們過往打仗時的事情,更沒有人過來跟他們一起喝酒聊天。
那桌北方人就那樣坐在那裡,身處店中,卻又與店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但卻又那麼自在,根本不理會店中其它人的感受。
“豹子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沒什麼大事了,不過情緒還是不大好,有些低落。”
“還在爲丟了二哥的事情自責嗎?”
“嗯!”
“其實這事情怪不得他。”其中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大漢說道,他的左臉頰上有一條半寸長的疤痕,使得他看起來更加兇惡了幾分。“那天他若是一直帶着二哥,根本甩不脫那些鷹犬。”
精瘦的漢子嘆氣道:“已經這麼多天了過去了,大姐頭瘋了一樣的尋找,可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到半點線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牛日的你不要說晦氣話,二哥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險惡情況下沒闖過來?也許只是藏在哪裡養傷,魏豹不也說了,二哥那天受了重傷嗎?”劉鷹打斷話道。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天,大家心裡都已經越來越覺得此事不妙,可大家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這麼多天還找不到人,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魏豹那天離開後,二哥醒來後獨自離開,現在可能藏在哪個安全的地方養傷。要麼,二哥被那些黑衣人抓走了。第三,也許二哥已經死了,只是一時間還沒有人能找到他的屍體。
“季瑤呢,有她的消息了嗎?”刀疤漢子問道。一切的事情,都因此而起,若是能找到季瑤,也許很多問題都能因此迎刃而解,最起碼,能知道是誰埋伏襲擊了二哥。
“還沒有消息。”王雄懊惱的回道。
“一點消息也沒?你們不是跟那些鷹犬交手兩次了嗎,就沒發現半點蛛絲馬跡,俘虜呢?”劉鷹問。
“沒有俘虜!”王雄回道,“其實,我們已經和對方交手三次了。”第一次,魏豹被追殺,他們遇上,攔截伏擊了那羣黑衣人,他快擊敗對方,可是俘虜全都立馬自殺,一個活口也沒捉到,甚至沒有從屍體上找到半點線索。第二次,他們費盡心機找到點線索,可等他們趕到地方,卻只看到了一片黑衣人的屍體,隨後又遇上了一羣趕來的衛兵,與他們交手,對方自稱是晉王府的侍衛,但很快對方援兵到來,他們只得撤走。然後,第二天,他們隱身的地方,便遭到了襲擊,幸好他們機警,雙方在黎明前的黑夜裡一場激烈撕殺,好不容易纔撤出來,他們都差點被俘虜,更不用說抓俘虜了。到最後,是誰襲擊的他們都不知道。";
“晉王府?揚州總管晉王楊廣?”刀疤王保意外的揚眉。
王雄苦澀的道:“自到江南之後,感覺這裡就像是迷霧下的沼澤地,到處都是致命的陷阱,而且我們根本看不清形勢。按大姐頭的分析,我們面對的可能不止一個對手。伏擊二哥的和追擊豹子然後被我們截殺的可能是同一批人。除此外,後來看到的那些黑衣人屍體,可能也是這些人。後來我們在屍體附近被襲擊,以及後來藏身地襲擊我們的可能是同一批人。此外,樹林裡那些被我們伏擊,後來被援手救走的,自稱是晉王府侍衛的,則可能是另一方。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但極有可能如此。另外,那些自稱是晉王府侍衛的,我們後來跟蹤發現,他們確實回了揚州總管府。”
這事情太複雜了,劉鷹想的都有些頭痛了。
首先是黑衣人綁了季瑤,誘他們南下,追問什麼玉佩和楊林還有易風的消息,並想生擒二哥。
然後,又出現了一批神秘人,他們一邊襲擊殺死了綁季瑤伏擊二哥的黑衣人,卻又襲擊了大姐頭她們。
最後,晉王府的侍衛也出現了。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還有,楊林是誰?
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啊。
“現在你們到了就好了,大姐頭的意思是,不管究竟是幾方勢力,我們都要將季瑤和二哥找到救回。”王雄道。
“可現在情況如此複雜,我們連敵人是誰都還沒搞清楚。”劉鷹道。
王雄望着刀疤王保,“也不完全是完全不清楚敵人是誰,起碼我們知道有一夥人是晉王府的人。”
“要先從楊廣那裡下手麼?他可是當今天子第二子,揚州大總管,統領江淮四十四州,擁兵無數。”有個漢子擔憂的道。
“那又如何,管他天皇老子,既然他敢騎到咱們頭上,咱們又能怕了他不成。”王保黑着臉瞪了一眼張越,緊捏着拳頭,“我們在北方,跟突厥人幹過,跟庫莫奚人幹過,跟契丹人幹過,跟室韋人幹過,跟鐵勒人幹過,還跟高句麗人、靺鞨人幹過,甚至是百濟、新羅、東瀛人都幹過,難道還怕一個隋朝的皇子?我們燕雲十八騎從來就沒有怕過誰,誰敢惹我們,我們就跟誰幹到底。”
“好,三哥的話痛快,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楊廣明日就要來六合山下狩獵,這正是大好機會!其它兄弟都已經到了,三哥是來的最遲的,原本還以爲你們趕不上了,這下剛好。”王雄道。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帶我去見大姐!”王保一口喝盡杯中酒。
“走!”
PS:六和,六,音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