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邊一聲大叫“不許動”,章鳴本能的反應,用按開關的手背加力甩過去。
“嗵”地一聲響,燈光中只見橘紅色類似巨大球體的東西彈起,直飛牆角,同時伴隨着“啊呀”一聲嚎叫。
“不好!”章鳴反應過來被他手背彈飛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同伴李智慧,迅即撲過去,在李智慧剛要落地時穩穩接住。
“好險!”章鳴驚得汗都快出來了。
“哎呦……你、你……”李智慧鄒着眉頭閉着眼只顧捂住胸哼哼,說不出話來。
章鳴納悶之極:“沒使多大勁啊?手背撩了一下能有多大勁?還像球似的來個翻飛……是不是和阿基莫維奇演戲演上癮了?”
連章鳴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一撩撩出的力有多大。李智慧有那個能耐原地起跳空中翻飛嗎?
六段之後的力量加在煙臺擔子島跟晴嵐和賀琴學了幾天近身格鬥,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來不及變手背爲拳或掌,剛纔一掌下去李智慧非殘廢了不可!
“我的骨、骨頭好像斷、斷了……”李智慧被章鳴一直蹲在地下抱在懷裡,終於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看她的表情和聽語氣不像是演戲,章鳴慌了,忙騰出一隻手去解她羽絨服的扣子,想看看骨折沒。
“好意思你!總抱着還脫衣服……”李智慧受傷聲音有氣無力,但口氣嚴厲章鳴聽得出來。他一想也是,一急忘了男女有別,難怪人家誤會……趕緊把李智慧抱起放到牀上,想起透視功能,釦子也不用解了,透視進李智慧手捂的地方,一看還好,除了表面點紅腫,骨頭完好無事。
“骨頭沒事,就是皮肉有點傷,休息會兒就不疼了。”章鳴鬆了口氣。
李智慧蹬掉鞋子,在牀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你怎麼知道骨頭沒斷,又沒解開看……我感覺起碼骨裂。”
章鳴不好說自己是透視看的,一個大男人透視姑娘的身體解釋不清楚:“感應,你知道麼?是感應。”
“滾你的!少騙!你能感應到身體內部啊?”李智慧從未聽說章鳴有感應人身體內部的功能,自然不信。
“這樣吧,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帶你去找醫院,拍個片就清楚了。”
李智慧剛捱打的時候確實很疼,正好在胸肋巴骨上,以致懷疑骨頭有損,休息一陣,感覺好了許多,用手按壓,只是皮肉疼,骨頭沒事,隨高興道:“不用啦,感應正確,骨頭沒事……話說回來,你爲什麼不問清楚就打上了呢?”
章鳴看着李智慧,覺得挺無奈:“妹子啊,那種時候有空問清楚嗎?如果真是壞人,沒等問一個字,刀就下來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有時間問呢!……不過,深更半夜,你躲我屋子裝什麼鬼?”
“我這不想嚇唬嚇唬你,考驗你膽量呢嘛。”李智慧本想嚇章鳴,想象中章鳴會嚇得一屁股坐地下,誰料自己反倒吃了大虧,心裡非常不爽,嘴噘得能栓頭驢。
章鳴看她這樣心裡暗笑:“讓你調皮?看下次還敢不敢!”
想起“下次”,嚴肅道:“不給你開玩笑啊,聽着,以後這種事千萬不能做!這次算你運氣,如果我當時手得勁,你不是有這麼厚的衣服,這會兒你已經是死人了!”
李智慧吃驚地瞪大眼睛:“不,你嚇人吧?”
“沒嚇你,”章鳴道,“剛纔這一下我才弄清楚,六段出的功能和功能上的長進是一回事,力量上又是一回事。給你講過海人陸地大隊長蓋特的事吧?”
見李智慧點頭,章鳴繼續說:“躲子彈的反應不說,單是力氣,一根指頭都能把人戳個窟窿。”
“你又沒見過。”李智慧不信。
“戳窟窿是沒見過,但在圭亞那山裡,我們有過一次肢體接觸,我的胳膊碰他的胳膊,只劃臂兒過,他沒事,我骨折了。這種力量,肉體上戳個窟窿不是小菜一碟?”
李智慧吃驚地兩眼瞪得溜圓:“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我感覺身上的勁兒不是一般的大,這面牆都能轟出窟窿。”章鳴看着牀裡面的牆道。
“別,知道厲害就行啦……不過可以去沒人的地方試試,搞準確,防身的時候更有把握。”
李智慧這句話說的有理,章鳴恨不得現在就去試試……而且對練式充滿渴望,達到現在的地步過去想都沒想過,那麼繼續練下去,七段、八段……該是怎麼的狀態啊,隔空殺、上天入地……再遇到蓋特不是我怎麼逃,是他怎麼逃的問題。
“這次任務結束,我想找個地方練式,啥都暫時放下,專心練。”
“我也去我也去,好嗎?到時候你幫忙給賓格上校說說唄。”李智慧眼睛裡滿是哀求的神色。
“包在我身上。”章鳴拍拍胸脯,“我們有些功能互補,這種好事賓格上校一定會答應。”
“你回到鄂木斯克說明任務完成,還有什麼事情沒辦?”
“想從那些被抓的人身上尋找採礦二部三部什麼的,這些人抓乾淨才能睡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章鳴和李智慧找到維克多少校,要求提審昨天被抓的人。維克多笑道:“上級早有交代,做什麼不做什麼你們做主,我們只是配合工作……對了,正要請示,這些人SVP有指示嗎?長期放在這裡不行啊。”
“按慣例是關到利拉監獄的,這裡暫時關幾天。”章鳴說。阿姆斯特丹的利拉監獄還關着好幾百同學,他印象深刻。
維克多點頭表示明白:“他們臨時關在局大樓後面的禮堂,我帶中校去看看?”
“不用,你讓人帶幾個先放在羈押室,然後根據我的需要一個個送到審訊室。我想跟大前天一樣,裝成可以救他們的同夥,看能不能把其它地點套出來。”
還是提審阿基莫維奇的那間被重新佈置過的房間,維克多先送進來一個越南女孩,名字報出來章鳴吃了一驚:秋香。
聽說很早以前有部電影叫《唐伯虎點秋香》,點的那個秋香應該是個美女,進來的秋香則不然,雖然算不上五大三粗,但也夠壯實的,哪哪都比章鳴這個男人大一號。
秋香一進來,先開口:“你就是047,章鳴吧?”沒等章鳴回答,她一付要撲上來撕咬的樣子,“你這個叛徒,遲早要被誅殺!”
李智慧嚇得直往後縮,章鳴架着胳膊,淡定地問:“誰告訴你我是章鳴?”
“這個你不用問。你這個叛徒出賣了我們,總部會救我們出去,找你報仇的!”秋香到底是沒有撲上來,咬牙切齒道。
換一個,做派不一樣,痛恨程度一樣。
再換一個,同樣。
看來被集體關在禮堂閒來無事,阿基莫維奇把他第一次被抓的經歷告訴了同夥,大家很容易推斷出這次的連窩端是阿基莫維奇第一次被抓的結果。
章鳴仰頭一陣嘆息:“機會錯失了啊!當時押出礦洞的時候就應該分隔幾個……”
李智慧在旁邊一反常態冷靜地說了句:“其實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是你自己想當然。”
章鳴不解地看向李智慧。
李智慧接着不緊不慢道:“你也當過這層次的海人,知道自己的地方不用說,能知道你其他任何一個同學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嗎?”
這句話提醒了章鳴。
是的,李智慧說的一點不假。被抓的這一百四十六人都是同船的同學,如果不是中了基諾洛夫的LIR恢復腦細胞記憶力的藥物,自己不是和他們一樣,除了自己要做的事,其它一概不知麼?
章鳴懊惱的臉色恢復了常態:“謝謝,沒想到智慧妹妹第一次點醒了我。”
“有你這麼謝人的嗎?還、還什麼第一次點醒你!”李智慧聽了章鳴的道謝不僅不高興,反而氣沖沖地嚷。
章鳴傻了,心想道個謝也能道出問題?“好像沒說錯啊?她是第一次點指點我嘛。”
章鳴從小喜歡關在屋子了讀書,跟外界接觸少,以至於他後來雖然看了心理學方面的書籍,情商這塊不是有待提高一步的問題。
不過他自己也老早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然惡補了一下心理學呢?
但是情商靠讀書是不行的,必須在做具體事情和與人打交道混社會時體會開悟才行。
當然,許多學霸有這個共同特點:智商高,情商底。
李智慧也不例外。
感覺再提審這批同學沒任何用處,大概唯一有點用的麻生管理已經死了,章鳴便不再浪費時間,通知維克多提審不再進行。
結束這項工作,章鳴給賓格上校撥通電話,把這邊的情況作了簡單的彙報,請示抓的這批人怎麼辦?
賓格上校聽了聲音透出遇到天大喜事般激昂,說話語句幾乎都不太連貫了。
也是,成功解救所有被劫持的幾千陸地人已是不簡單,抓獲一直以來令SVP極其頭疼的不知去向的海人間諜,是在另一個更加艱難的渠道打開缺口,實在讓賓格不得不眉開眼笑。
當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對章鳴提出的想和李智慧靜心練一段時間式二話沒有,大手一揮:“沒問題,羅斯將軍那裡我做工作,你們想練多久練多久!”
賓格這情不自禁失態的揮手動作以爲辦公室就他一個,沒外人看見。章鳴看見了:通過電波信息賓格誇張揮手的影像出現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