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怪我事情的秩序說的不對。是這樣,高廳長讓我挑選幾個特工跟你抓人的佈置,是說給SVP那些人聽的。羅斯對基諾若夫重現記憶的藥LIR期待很高。但經我們分析,LIR技術目前很不成熟,尚處在實驗期。人在被洗腦前注入,只要DNA排列對應,自身防禦系統不錯,效果較好,能夠事先在大腦中構築反入侵機制,在被洗腦後的幾個小時之內恢復一定記憶,至於恢復多少因人而異。而被洗之後再注入基本沒有作用。”說到這,遊處長對章鳴笑笑,“你可能不清楚人跟人打交道需要用些方法。羅斯急於抓人使用LIR,我們沒必要明裡拒絕,那樣會引起不必要的爭執,甚至會影響關係。高廳長在他們面前按照他們的願望佈置,到時候只說沒抓到。你還是繼續當你的‘海人間諜’。國內有九個間諜,這只是你們一起旅遊的,像你說的深海公司的葉玲這樣的人還不知有多少。所以我們必須有我們的臥底,長期潛伏在他們之中,直到把他們全部抓住爲止。”
章鳴心想這些人好可怕,沒經同意就把自己“通緝”了,還安排爲“臥底”。不過想想目前根本沒法拒絕,自己暴露的越早被海人間諜們的追殺來的越快。
把遊處長的話前後顛倒一下秩序,按照這個邏輯思索,通緝啦假名啦什麼的手段可以說是“英明正確”之極!但章鳴一想到可能很長時間內不能上學完成學業,自己的人生道路也從此改變,心裡未免十分不甘。
他站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手,藉此穩定下情緒。再走回來的時候已經平靜下來。
他說:“我還有一年就大學畢業了,相信學校那邊的事你們也能幫我辦好。我只有一個條件:等這個事過去到哪兒去,幹什麼,讓我自己做主。”
遊處長道:“這個你放心,高廳長早想到了,到時候你給SVP遞個辭呈就行,我們這邊就更好辦了,決不難爲你。”
“好,說話算數。”
“當然!你以爲我們是什麼組織?黑幫?黑社會?”
“今天11點打完電話如果和他們見面,是不是沒人跟着我?”
遊處長指了指賀琴:“她一個人遠遠盯着,也只是保護你的安全。”
章鳴看了一眼賀琴,見她正用餐巾紙擦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想對她的保護能力提出質疑,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這種機構藏龍臥虎,不能從表面看人。章鳴想:再說又沒暴露,根本不會有危險,多個人盯着反而容易出事。想到這裡,他說:
“我一個人能行。幾天過去了,誰知道他們又有什麼長進,萬一被發現,你們的計劃立馬泡湯!”
“不要緊,她只會遠遠地跟着,賀琴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再說接完頭接下來該怎麼做她會給你很好的建議,我們也需要及時知道具體情況。”
遊處長把“遠遠”兩個字說的很重。
電話是在公用電話亭打的。
接電話的人聲音很陌生,章鳴的記憶力非常好,哪怕陌生人的聲音,只要聽過幾遍都能記住,至少有印象。而這個人的聲音卻是第一次聽到。
“你的位置是夏迢巷路口電話亭。現在放下電話打的去正陽門側面的茶室。二號茶桌桌面背後有紙條,按紙條上的指示行動。”
“你……”章鳴“你”字才說了一半,那邊電話掛了。
“糙!”章鳴不自覺地爆了粗口:“神了,在哪打的電話都知道……跟特務接頭一樣,玩玄玩的像演電影似的。”
他不敢耽擱,正好一輛的士過來,他連忙跑出去攔下。
茶室二號桌有人,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邊喝茶。章鳴也不管了,一屁股坐在那人的對面,叫了一杯茶,等茶的過程中手伸進桌底亂摸。果然,在一個角落了摸到用不乾膠沾的挺厚的一沓東西。他悄悄摳下,塞進口袋。那個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對他說起話來:
“現在去衛生間。”
章鳴知道又遇上鬼了:這幫老海人間諜好像很強啊。
喝了幾口茶,他起身去衛生間,在衛生間裡匆匆打開紙包。
紙包裡夾着一張當日中午一點去青島的火車票和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照片是個陌生人,小鮮肉的那種,長的很可愛,看似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名字叫楊括。
戴眼鏡的中年人閃身進來。他反鎖了衛生間的門,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瓶子放在洗手池上,然後一個個打開:“什麼都別問,完事直接出茶室。”
說完拿起一個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倒在手心上,又混合了其它幾種,在章鳴臉上抹起來,抹完又這捏那揉地折騰。章鳴心裡很怕,不知他要幹什麼,又不敢問,任他在自己臉上揉捏。
很快,那人揉捏畢,左瞧瞧右看看,又揉捏一陣,就像一個化妝師給顧客精心化妝。
終於,那人再次看看,滿意地點點頭:“自己照照鏡子。以後你就是他。可以放心洗臉,洗不掉的。”
章鳴膽戰心驚地轉過臉對着鏡子……天啊,鏡子裡哪有自己的影子?出現的竟然是剛纔身份證上的面孔!
還沒等他從驚懼中清醒過來,那人遞到他面前一個手機:“這是你的電話,上面儲存的號碼都是自己人,你可以隨便打,不用擔心竊聽。現在出去,立即趕往車站,不用擔心有人認出來。記住準時上車,下車後在當地租個房子。以後的事自然有人通知你。”
章鳴什麼也不敢說,像個木偶,由着那人操縱。
出得茶室門,章鳴稍稍清醒了些。心想壞了,自己太緊張,竟忘了賀琴這茬。從電話亭出來就上了出租車,沒給這丫頭一點反應時間,不知她現在攆到哪兒去了……現在離火車開車時間很近,也沒時間找她……算了,等到青島再電話聯繫吧,幸好遊處長給他準備了電話。估計即使現在聯絡上他們,自己的行程也無法改變。
坐在火車上,章鳴翻看戴眼鏡的男人給他的手機,裡面儲存了十一個電話號碼,號碼對應的人名是四位數的數字。也就是說其中九個是一起旅遊的同學,兩個是“老”間諜,其中一個可能是那個中年“眼睛男”。如果國內的海人間諜全在上面,倒是沒那麼怕人。
手機上還下載了一家銀行的APP,點開一看,要登陸密碼。章鳴想了想,唯一的線索是身份證號。輸入後幾位數字,竟然登陸成功。裡面綁定了銀行卡,顯示裡面有一萬幣。章鳴不禁高興起來:今後不能跟家裡要錢,自己的經濟來源無着落,看來海人想的還挺周到。
他突然想起SVP可以領薪水,高廳長也答應給補助。如果他們不食言,自己的生活毫無問題。沒有了後顧之憂,今後用大量時間練式,爭取在最短的時間練到五段。剛纔那個“眼睛男”明顯段位不低,在他面前有種受威壓的感覺。如果不盡快提高段位,將來被海人間諜發現他的真實狀況,即使RT也很難保護他。
章鳴正在東看西想,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倒在他身上。扭頭一看,是鄰座的一個姑娘打瞌睡,身子歪在他身上。他用力扛了一會兒,以爲姑娘只是打盹,發覺靠在別人身上會自己離開。誰知這姑娘像是睡着了,一直靠着,而且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