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琴急眼了,跳起來就用指頭向章鳴腦袋戳去:“好哇!說來說去是在騙我!”
章鳴早有準備,一個後仰躲過:
“不是騙,聽我說……”
章鳴把練式方法一點不漏地講給賀琴聽,末了說:
“海人洗滌時在我們大腦裡像給電腦系統裡裝了能細緻觀察大腦的程序,練式時才能利用精神力上下左右地來回掃描。只有達到這種程度才具有練式的基本條件。你試試能看見自己腦袋內部嗎?”
賀琴本身就是練功的人,一聽就明白,閉了眼睛專注地試了試,搖頭道:
“世界上沒人能做到。”說畢,站起身拉開馬步架勢,“看不見但蒙着依你的方法試試。”
章鳴在一旁無事,想起還有幾塊紅燒排骨沒吃完,悄悄走出去,剛拉開門,嚇了一跳:羅瓊緊挨門站着,見門突然打開,顯然也嚇了一跳。
章鳴怕打擾了賀琴,趕緊帶上門把羅瓊拉到客廳沙發邊:“你偷聽?”
羅瓊紅着臉道:“誰偷聽!你們關在裡面嘰嘰咕咕不理我,我一個人無聊,正想參與呢,不行啊?”
“我們在探討練功的事,別瞎摻呼。”
“只是練功的事嘛?”
“是啊。”
“哼,我不信!還同事呢,一點不像。她一來就不不理我這個姐姐啦!”
章鳴怕羅瓊鬧騰,趕緊哄:“沒騙你。這是我們單位的工作之一。”
“你們什麼單位啊?沒聽說上班還有必須練功的單位!”
“保密。但一定要相信我。”
看章鳴說話時少有的嚴肅,羅瓊沒敢再問下去。
半個小時過去,章鳴和羅瓊把剩下的排骨吃的一點不剩,半盤油炸花生也吃得見了底,裡面傳來賀琴的叫聲:“楊括!”
章鳴走進去,見賀琴一臉沮喪的樣子,知道沒戲,安慰道:“沒關係,能練式的人可能僅有我們這些被洗了腦的人……”
“纔不信!海人最初是怎麼發現這個方法的?發現這個練式方法的時候一定沒有這套程序。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道理,先發現練式的可能才逐步總結髮明瞭觀察的大腦的程序。第一個練出式的海人一開始肯定是蒙着練的!”賀琴氣呼呼地說。
“對對對,也許得多試幾次呢。那你該教我了吧?”
這天晚上章鳴練內功很有收穫,也是賀琴教的好,基本上把要領都掌握了。回到自己的房間,氣沉丹田站了幾個小時的樁,感覺精神力較之以前強了許多。
第二天上午,他們按短信發的地址找到了經理人。經理人是一箇中年男子,話語不多,自我介紹叫胡楊,看了一眼章鳴的身份證,就把他們領到一間裝潢華麗的會客室,讓秘書拿來一厚沓資料:“李懂事長傳過來的,請楊總過目。”
章鳴和他一起走來的時候,似不經意地用海人語試探過他兩回,看他毫無反應,知道他僅僅是公司總部聘來的經理人,一顆懸着的心早已放下。拿過資料,隨意翻了翻,只記住了公司的名稱叫星月公司東部分公司,自己是總經理,眼前的胡楊是執行總經理。後面名目繁多的內容對他來說像看天書,隨意翻着頭都大,別說一頁頁地仔細看下去。
章鳴把資料遞給賀琴:“賀助理,你先看看,有問題提出來一起研究。”
賀琴不爲人察覺地白了章鳴一眼,伸手拿過資料假裝看起來。和章鳴一樣,資料上的內容對她來說一樣頭大。
“胡經理,總部指示這裡的一切完全交給你打理,遇到棘手情況我們纔出面解決,比如人際關係、資金等方面的問題。除此之外財務報表每半月傳一次,一會兒把我的聯繫電話和郵箱號碼給你。”其實章鳴說的這些完全是瞎話,他看過幾部電視劇,對裡面涉及關於公司運作的情節有一點印象,於是信口來了幾句,又不敢多說,怕說多了露餡:“目前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先談談。”
“這份資料我也是昨天才接到,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兩天後我會交給楊總一份完整的策劃書,哪些是難點一併列出來,到時請楊總過目。”胡楊說。
章鳴大鬆一口氣:要是當場提出些疑難問題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辦!
回去的路上,賀琴把章鳴好一頓埋怨:“你不知道我對經商也一竅不通啊?推給我,還什麼‘有問題提出來一起研究’,我能提出個大頭鬼!其實你就直說你只是管理者,不懂公司的具體運作,我呢,也只是你的管理助理。事情說開以後少好多麻煩。”
說的章鳴連連點頭:“對,對對,是我社會經驗太少,以後注……”
話沒說完,只聽賀琴喊了一聲“小心”,一個大跳,揪住章鳴的頭往後帶推帶旋,章鳴的餘光看見一輛紅色轎車緊挨着身邊一閃而過,緊接着傳來“嚓啦”一聲悶響,一股力量把他撲倒在地,賀琴壓在他身上……
一瞬間他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說話,過馬路沒注意看,紅色轎車離他已經很近了,是賀琴發現危險撲過來救了他。
還好,章鳴沒感到哪裡摔壞。本來他最擔心頭磕在馬路邊上,但賀琴的一隻手恰到好處地把他頭給護住了,倒地時自己的頭枕在賀琴的手掌上,只是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賀琴,快起來,車過去了。”他搖搖身上的賀琴。
奇怪的是賀琴不僅一絲不動,連話也不接。章鳴突然想起那聲“嚓啦”,嘴裡說聲“壞了”,抱着賀琴一個側翻,這時正好有個路人過來,幫他坐起來,同時驚慌地說了句“出事啦”。章鳴看見懷裡的賀琴後腦勺上一片血跡,許多殷紅的血還在往外滲……又有幾個路人跑過來,其中一個男子攔了一輛的,其餘的幫章鳴把賀琴擡離懷抱,平放在路邊。
的士司機有點經驗:“快找個東西把頭包住,血這麼流撞不死也流死了。”
慌亂中章鳴脫下自己的T恤,在別人的幫助下裹緊賀琴的頭,然後擡進的士後座。的士司機是個好人,沒埋怨把他的車弄髒,還一路狂奔,很快把車開到醫院門口,幫忙把賀琴弄到章鳴背上才離開。章鳴想起沒給車錢,喊司機:“一起進來給你錢!”
司機拿了一張名片過來:“錢不錢的不要緊,要緊的是救人。這是我的名片,用車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說着把名片塞進章鳴的褲子口袋裡。
經過緊急搶救,賀琴暫時脫離生命危險,放在ICU病房救治。
“只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能不能徹底救過來還難說。初步診斷是嚴重腦震盪。即使救活有可能成爲植物人。”醫生告訴章鳴。
“你們一定救活她,求求你們!別讓她變成植物人!”章鳴哽咽着說,“她是爲了救我才這樣的……”
“這個不用你多說,成爲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小,不用過於擔心。治病救人是我們的責任。你現在的事是把錢準備好,可能需要一大筆錢。”
章鳴犯愁了:他卡上只有一萬塊錢,家裡他不能聯繫,即使聯繫了家裡的情況他大致清楚,一時間也湊不到多少錢。他真想打自己嘴巴: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走個路都不知道注意?情急之下,他想起了RT,趕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遊頌處長的電話。講明情況後,遊頌讓他別急,稍等片刻。不久,遊頌電話打過來,說馬上發個卡號和密碼,讓他把卡綁定支付軟件上,一切花銷用手機支付。
章鳴一塊石頭終於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