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時光更迭。
章鳴在另一個世界待了多少天他自己都記不清。
每天早上先四周尋找一遍出口,見不出意外的沒有,盤腿打坐練內功,等氣息平穩,運氣周身,幾遍過後,精、氣、神達到頂峰,開始練式。練式完畢,再尋出口。
終於有一天達到八段九,開始向九段衝擊。
這段時間章鳴幾乎不吃不喝不睡。閒暇時四處逛逛,有次甚至逛到烏蘭古木。但見滿街房屋低矮破舊,完全不似見過幾次的烏蘭古木,人們的穿着打扮以民族服裝爲主……才意識到自己進入的空間時間久遠,至少倒退六、七十年。
他本想問問日期,想想還是算了。自己這身穿着與他們格格不入,頭髮長的可以扎辮兒。知道是久遠以前足夠,何必知道詳細日期?本是遠觀,近前引起街人圍觀,豈不容易招惹是非?
來時時速300公里的豹速,回則練瞬移,一個瞬移50公里,眨眼間就到了練功的地方。
馬上就要突破九段。章鳴這些天幾乎忘卻找不到出口的煩惱,全部注意力放在段位突破上。八段可以瞬移和隔空,九段更值得期待。
瞬移到打坐的地方,卻不見了包。
別的不當緊,打火機沒用,即使生火對現在的章鳴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刀也不需要,隨便一個薄片拿在手裡都可以當刀用,即使是一張紙……不能丟的是手機。找到出口一出去就得給賀琴她們消息,失蹤這麼久她們一定急得夠嗆。
打眼望去,三個背槍獵人騎馬正向深山行走,自己的揹包在背在最後一個騎行者身上。
章鳴憤怒地正想一掌隔空拍他下馬,轉念一想:自己人離開,包丟在地上,誰見着這都是一個無主的包,撿之何罪之有?
做人不可隨便動怒,需分清是非。
領悟到道理,章鳴自覺好笑。遂伸手只掏出手機,包和包中的東西算送人了。
隔空將手機拿回來,章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陸地人也會練式,豈不是亂了套?所有的特異能力都可以用來做好事的同時,也可以用來做壞事。法律還不知要怎樣修改呢?
再次深入想下去,如果有一天海人威脅徹底解除,自己還能過正常生活嗎?
答案是不能。
不說九段以後出什麼更不得了的異能,就是現在的所出,基本可以橫行陸地,知道他能力的人目前雖屈指可數,但今後會越來越多,尤其是官方瞭解他的存在,沒有了需要對付的海人,他是不是可能就成了官方眼中新的威脅了呢?
這個邏輯出現在腦海中,章鳴嚇得不輕。他彷彿預見自己被真正通緝,而不是像在RT那次爲掩人耳目的假通緝。全世界都在尋找自己,欲除之,消除心頭大患。
會有這一天嗎?
從邏輯上講,陸地上沒有了海人或者太空人這些諸如此類的入侵威脅,自己,包括李智慧這樣的異能者就成了最大的威脅,這種隱患,從邏輯上說是不允許存在的。
你可以保證不做傷害人類的事,但有一天你爲一事不公反叛了呢?誰能控制住你?
你可以保證任何時候都不會反叛,別人能信?
章鳴真的被自己的想象和推理嚇住了。
後來他告訴自己:海人威脅何時得到消除,八字還沒一撇。現在爲此事擔憂尚早!
看着手中隔空拿回的手機,章鳴現在清楚了爲什麼撥打電話都是盲音:從烏蘭古木的情景推測,這個時空至少是六七十年前,也許更早。那時這個地區沒有網絡,甚至連手機還沒出現,上哪兒通手機?
“安心練式吧,早日達到九段。也許到了九段入口很輕易就看到了呢。”
章鳴安慰自己。
李智慧去阿姆斯特丹SVP總部,晴嵐是SVP的僱員,沒有了章鳴可保護,現在專職保護的是李智慧,當然要和李智慧一同回。賀琴是華夏RT的人,自己一個人回RT述職。
世界各地呈幾何倍數的人失蹤,引起了大面積的恐慌。
人們很少外出。上學的,兩點一線:學校,家;上班的,兩點一線:單位,家,不用上學上班的孩子老人,四門不出,除了偶然買點生活必需品,基本都窩在家裡。
即使這樣,失蹤人數還在一路飆升,沒有減少的勢頭。
而且,很多人不是在外面失蹤,單位、家中一樣說消失就消失。
各國都在動腦筋防止國人失蹤,調查瞭解失蹤的原因。可是沒有一個國家能夠調查到人們因何失蹤,更是無法防止失蹤的發生。
倒是逮住不少疑似拐人者,但都不能定罪。
馬德里大街上,一個靦腆的小夥子問一個尋找工作的年輕人:“利隆成衣廠聽說過嗎?”
尋找工作的年輕人知道來了僱主:“聽說過聽說過,我可以嗎?”
“識字就行。”
“當然當然,這個年代哪有不識字的。”
“那好,跟我走。”
警察正好這天在這段路面嚴防死守。按說監控到此,沒什麼疑點。但所有失蹤案的發生,都沒有明顯前兆。警察這天佈防時,特意要求對沒有疑點的諸如招工、租房這樣看似極其正常的事件進行跟蹤調查。
尋找工作的年輕人跟靦腆小夥子走之後,警察一路跟蹤,來到利隆成衣廠,廠裡真在招工,有看見廣告自己來的,也有如靦腆小夥子在街上拉來的。
這種情況屬於企業招工,再正常不過。警察臨撤走時多了個心眼,要了尋找工作小夥子的家庭住址和姓名電話。
結果不幾天接到報案:這人失蹤了。
警察打電話,電話是空號。到失蹤者家瞭解,家裡人說就是那日出門找工作再沒回家,幾天後家人不得已報了案。
警察向上級彙報了情況。警局派他和另一個同事去成衣廠瞭解情況,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成衣廠根本不缺人,那天招工的事,是廠長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臨時起意派人四處打廣告,讓人事部組成專班大肆招工,而當時登記招來的工人出門後沒有一個來報道。
成衣廠不缺人手,廠長正爲此事傷腦筋,不知招來的人如何安排。沒人來報道正中下懷,只當沒發生過招工這檔事。
這件蹊蹺之事後來彙報到安全部門,又彙報的SVP信息部。當時李智慧已經到了阿姆斯特丹。和賓格上校研究後,認爲極有可能是海人間諜所爲。
道理很簡單:成衣廠不缺人手,而廠長卻突然下令招工,事後他又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招工”,明顯這位廠長被腦控了。而據當地警方瞭解,這批前來報名的人,從花名冊上看,沒有一個前來報道,幾乎均在失蹤者名單中。
如果有人挾私報復,這麼多人幾乎各不相干,爲報復一個人牽連這麼多不相干的人絕無可能。其它想不出任何理由誰會專門綁架一羣無錢無勢的人。
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洗滌”。
聯想起章鳴曾說過海人有可能在製造小型洗滌箱,再聯繫海人不斷成立採礦部,情況很可能是這樣的:小型洗滌箱已經制造完成,大量製造洧能源,就是爲大批量“洗滌”陸地人而來。
不然,世界各地呈幾何倍數的失蹤人員無法解釋。
爲了證實這一推測,賓格上校令李智慧利用異能捕捉一個海人間諜和繳獲一個洗滌箱。
李智慧進入六段六,可以說完成任務不算費勁。
她帶着晴嵐,沒出阿姆斯特丹城,在城裡嗅到幾個海人間諜的氣味。坐着晴嵐駕的車,來到城郊一棟樓房前——海人間諜的氣味正是發自這裡。
車還沒停穩,就見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女人帶着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上樓。
“大女人是海人。”李智慧碰碰晴嵐:“你守在這裡,我一個人上去。”
晴嵐拿出槍,坐在車上沒動,看着李智慧上樓,警惕地盯着樓棟大門。
對李智慧的能耐晴嵐很瞭解。現在的李智慧根本不讓她操心,說是李智慧的專職保鏢,其實就是配合她,給她提供一些方便而已。說到保護,危險時只有李智慧保護她的份兒。
李智慧沒有乘坐電梯,從樓梯道上到八樓,確定左邊屋裡至少有五個海人間諜,其中只有一人在二段出頭,其餘皆沒有練過式。透視進去,但見剛纔被她稱呼的“大女人”正在控制她帶來的男人乖乖坐着椅子沙發上——二段正是這個大女人。
沙發一端,一個身材苗條的姑娘手把手地教站在一旁的小鬍子男子,給被控制的滿臉橫肉的男人帶頭盔——頭盔的一端連着一個小旅行箱大小的深藍色精緻的金屬箱,箱子頂端還擺放着幾根插線……
姑娘教小鬍子男子帶頭盔和安置頭盔上的連接線的時候,一個大塊頭男人繞到沙發後面解着什麼。
李智慧這才注意到,沙發是特製的,上面有許多可解開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