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錢的,你們看着辦,反正二嬸就一個要求,給我看好家就成。走,回家去。”王翠花也不把自己說的多高尚,還說成王金枝和李愛國住家裡,是幫了大忙。
“愛國,聽二嬸的吧。”王金枝強忍下哽咽,李愛國把馬車趕到了李強軍家老房子這裡。
說是老房子,不過前段才新蓋的,一點不差,就是東西得搬一下。
李彎月看到馬車,就幫着往下拿東西,崔潤山也過來幫忙。
“彎月,你有事忙去吧,東西我跟愛國自己就搬了。”王金枝這心裡熱乎了,叫李彎月一家子暖回來的。
“今天不是收提包的日子,沒啥事要忙的,別跟我客套了,得把我爹孃的東西搬到新房子去,還得擦擦洗洗的,要是有買的東西還得買,一堆事呢。”李彎月拿了一個包袱就往屋裡走。
王金枝一想也是,這搬家事多着呢,趕緊也拿了個包袱進屋,就剩兩袋糧食,崔潤山扛了一袋子就進屋,李愛國也扛起一袋子進屋。
“崔潤山,咱家有個缸,你拿來給金枝家先用着。”崔潤山剛放下糧食,李彎月就吩咐他。
“彎月,不用,糧食放在袋子裡就行。”王金枝趕緊說。
“有耗子,放缸裡好點。那就是個空缸,放家裡也是放着。”要是水泥地,放袋子裡還行,這泥地,牆角經常有耗子洞,袋子就被耗子咬爛了。
“那愛國你幫着去拿。”王金枝這纔要了缸。
李彎月她們把王翠花的東西收拾好,放到牛車上拉到新房子去,馬桂香聽到動靜也過來幫忙,四個女人用了整整一上午,才把東西都歸置好。
“桂香啊,在這裡吃吧。”王翠花留馬桂香。
馬桂香說了句不用,快走着回了家,李大勇也去幫着擡東西了,兩口子都是剛回來,馬桂香就做着飯跟李大勇說道這件事。
“李包穀以前看着挺好一人,咋能做出這種事,真該叫咱兩個媳婦知道知道,嫌我給十塊錢摳搜,人家這還有一分沒有的呢?”
“你比李包穀強多了,是咱兩個媳婦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過李建軍兩口子夠傻的,留李保國在家裡,把李愛國趕出來,真傻。”反正換成李大勇,他不會這麼選。
“就你不傻?人家李保國是高中生,想翻身容易着呢,擱誰捨得趕出去?還有你想想李好女她爹是啥,副隊長,比王金枝孃家有勢,你說咋選對?”
馬桂香一想就知道李包穀的想法,就是她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村裡人也都在說這事,這分家一般都是兒子都結婚了才分,李建軍家這樣,二兒子剛定親,三兒子還沒對象就忙着分家的,真沒見過。
對外,李包穀說的是分家了,先把老大家分出去了。
“王金枝和李愛國這幸虧有個好二嬸好二叔,不然這住哪?馬桂香那時候分家還給了兩個媳婦一人十塊錢,聽說李包穀一分不給。”
“心這麼黑?見過偏疼兒子的,可沒有見過跟李包穀這樣,三個兒子就偏疼一個的,這是將來就指着李保國兩口子養老了?”
“當然,難道她還能叫愛國兩口子養?”
李建軍出去轉一圈,本來想說說快要種地了,結果沒說就回來了,人家看他的眼神,叫他開不了口。
一到家,李包穀正在把他倆人的東西搬到李愛國的屋來,一個人一趟一趟的,臉上都冒汗珠子。
“不會叫他幫忙?那地主還得自己收租呢,他天天在炕上躺着幹啥,做夢就能來錢?”李建軍沒好氣。
“衛東昨天就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包穀當聽不出來李建軍說的是李保國,拿李衛東搪塞。
“我說的是李保國。這是爲他結婚忙,他在家裡當大爺?”李建軍挑明瞭。
“把這五間正屋牆刷一遍,就符合李國光的要求了,這樣還省錢。”李包穀自說自話,根本不回答李建軍的話,她就想着這樣可以省錢,能堵上那一百多塊的大窟窿。
“你剛纔說啥?”李包穀打算好了,轉頭問。
李建軍搖搖頭,想往屋裡走,又轉身進了廂房。廂房裡都是東西,連櫃子都搬過來了,將將有個下腳的地方。
“這櫃子剛做的,留着給保國他倆用正好。”李建軍指着櫃子。這麼多東西,正屋應該搬空了。
“不行,咋能叫保國和好女用舊東西,必須新做。還有,我尋思着要收拾就一併收拾了,保國住的那屋也收拾,叫他先住娘那屋。”
李包穀話沒說完,就叫李建軍打斷了,“不行,你叫娘住哪?”
“李強軍家啊。他家住了新房子,叫娘去住幾天不爲過吧?這不是攆娘,不是沒辦法的事嗎?”李包穀無辜地說。
按說該是李強軍兩口子主動來叫劉大妹去住,可平時叫劉大妹吃飯倒挺勤,這關鍵時候兩口子啞巴了,假孝順。
“你這樣,叫我咋有臉當這個大隊長!”李建軍沒想到李包穀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咋沒臉,又沒有叫你把娘趕到隊裡去住。這是咱家的事情,跟你當不當大隊長沒關係,我又沒要你往家拿隊裡的東西。
公是公私是私,這不是你說的嗎?”李包穀覺着就是輪也該輪到劉大妹去李強軍家住了。
“我說的,我說了那麼多,你聽過哪句?這時候倒是想起來了!”李建軍開不了口,叫劉大妹去李強軍家住,太不要臉了。
劉大妹從另一屋很寒心地走出來,“包穀啊,不用這麼大聲,娘聽得見。保國要住我這屋,我給他騰地方。”
劉大妹是看出來了,李包穀現在是塊滾刀肉,兒子管不了了。
“娘,這真是沒辦法的事,就幾天,你這就去二弟家住吧。”李包穀一臉爲難地說。
劉大妹哼了一聲,進屋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一路上有人問,劉大妹就說去二兒子家住去。
“大妹啊,你這住的好好的,爲啥換地方?”有個老太太問。
“老大家要刷牆,我那屋得給李保國住,我只能去強軍家住。人老了,不招人待見嘍。”劉大妹說得有幾分苦澀。李包穀既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也不會給藏着掖着的。
劉大妹說完就走了,人羣因爲這事,炸開鍋。
“聽到了吧,連劉大妹都被趕出來了。李包穀這爲了娶新媳婦進門,婆婆媳婦都趕出來了,這是不是就是戲文唱的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