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我今年自己醃的辣白菜,可香可脆了,大傢伙都一塊去嚐嚐。”王嬸說完就拐拐王叔,讓王叔提前回家先準備準備。
劉奶奶跟劉爺爺都擺手說讓他們去就行,他們三個老的就不去,王嬸也知道老人不願意出門也就沒勉強。
“再去穿件,穿這麼少晚上回來別凍着。”劉奶奶捏捏劉明宣的袖口說道。
劉明宣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妮子大衣高領毛衫,確實有點少,就點點頭,回屋換了件羽絨服。
剛把羽絨服套上,就聽見電話響,她趕緊過去接起來,張嘴就來:“喂,過年好啊!”這個時間打過來的電話基本上都是拜年的電話,說這句基本沒錯。
“……過年好!”電話那頭遲疑一會兒傳來一聲沉悶低沉的男聲。
劉明宣扭頭看看手裡的話筒,江源?拜年電話不是已經打過了嗎?這是有什麼事?
“拜完年了?”問過好,那頭就不吭聲了,劉明宣笑着打圓場。
“嗯,這不太行拜年。”江源跟着一問一答。
“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嘛,很正常。”十里還不同俗呢,更何況這麼遠了。
電話那頭突然又不說話了,溝通在於交流,交流在於扯犢子,不,在於說話,等了一會兒,劉明宣忍不住了,小聲問:“怎麼了?”
“……沒事。”江源在那頭悶悶的道。
“明宣,好了沒,快點,咱們趕緊出發,你王嬸都要急壞了。”劉媽媽在外面喊。
“哎!這就來。”她放下電話回道。
“要是有空就過來玩幾天。”劉明宣也知道江源爲什麼難受,說再多也沒用,出來玩玩,大傢伙在一起,散散心,時間會沖淡一切。
“嗯,這幾天就去,下學期就轉過去上學。”江源現在抓着這根救命稻草不放了,就想着怎麼能早點過去。
“好,那我跟奶奶說,讓她早早的就給你曬地瓜幹吃。”劉明宣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迫切,扯着無聊的小辮,逗着江源。
“好,我等着回去吃。”江源在電話那頭又低沉的笑起來。
別說,江源的這嗓子聲音還真有磁性,透着股散不開的男人味。
摸摸莫名有些發熱的臉,想什麼呢!一小屁孩還磁性,“唉!我們今天晚上要去王叔家,他們在外面等着呢,先不說了,有空再打啊!”沒等江源再說,劉明宣就掛了電話,腳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那頭,江源拿着掛掉的電話,詫異的想,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回掛的這麼利落。
……
“怎麼換了這麼長時間。”劉媽媽站在街口,給她理了理內翻的衣領問。
“沒,這不是剛換好衣服,就聽見電話響嘛,我就順手接了一下。”冬天衣服厚,劉明宣跑這一會兒身上就熱哄哄的。
“誰的電話啊?”劉媽媽拉着她一邊走一邊問。
“江源的。”劉明宣莫名有點心虛,聲音說的有點小。
劉媽媽拉着她上了車,“江源的?也是,要轉過來的話,現在就應該過來了,我前幾天看他們的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他說沒說什麼時候過來,是不是轉到咱們學校?”劉明灃一聽見是江源的電話就轉回來問。
“沒說,這不是都在外面等着嗎?我就沒細問,隨便聊了兩句就急急忙忙跑出來了。”劉明宣這會也緩過來了,不怎麼在意的說道。
“真沒勁。”劉明灃把自己摔在座椅上說。
“劉明灃,你給我站有點站相,坐有點坐相,再這麼吊二了當的,小心我拿雞毛撣子抽你。”劉媽媽看見劉明灃一身的懶散樣就覺得手癢。
“知道啦,知道啦!真能嘮叨!”劉明灃正正身子坐在座椅上。
“你還敢頂嘴,真是欠揍了。”說着劉媽媽就照着劉明灃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劉明灃還想頂兩句,一見劉媽媽那眼神就老老實實的坐回去了,真憋屈。
到了王嬸家,王銘抱着一個大柚子正在客廳的飯桌上剝呢,劉明宣看着那叫一個費勁啊,過去把刀搶過來,豎着劃了幾道口子,直接掰開。
王銘見這不用他了,就拖着劉明灃鑽到屋裡玩遊戲機去了。
劉爸爸跟王叔在客廳吃着柚子聊天,王嬸跟劉媽媽在廚房忙活,她閒着也沒什麼事可幹,就跑去廚房幫忙。
“嬸,做什麼好吃的了,這麼香。”劉明宣一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地道酸菜味。
“還是咱閨女會說話,你銘哥一進來就知道問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能吃,他餓了。”王嬸從盤子裡夾了一塊排骨給她塞到嘴裡。
劉明宣一邊啃着骨頭一邊往竈上看,鐵鍋裡燉着的酸菜大骨頭泛着油光滾着氣泡,生理條件反射,唾液胃酸不自覺的開始分泌,這菜合她的胃口。
東北菜系基本上都是甜辣口,王嬸做的菜也不例外,那糖跟辣椒都可着勁的放,看着菜板上那紅紅的帶着熱度的小幹辣椒,再想想外面那兩個的腸胃跟臉,她很自覺的上前“嬸,這次我給你們露一手唄,整天吃你們做的,這次我也做一頓給你們嚐嚐。”劉明宣笑着接過手開火倒油。
也不麻煩,材料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下鍋了。
王嬸一愣就看見劉明宣利落的開始炒菜了,趕緊上去說:“吆,這到了嬸家還要你自己做飯,這可不行啊,再讓人說嬸不會待客。”說着就要過來搶。
“嬸,都不是外人,別人又看不見,咱們自己在家誰知道,再說,外面不是還有兩個不能吃辣的嘛!”劉明宣也不跟王嬸客氣,直接說了,本來就是嘛,都熟,也不用費勁想什麼藉口。
王嬸聽了這話才放開手讓劉明宣炒,還跟劉媽媽說:“明宣真是長大了,你聽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大人都比不過,好,今天就讓明宣露一手,咱們給她打下手。”說完還真跟劉媽媽蹲地上洗菜去了。
劉明宣一邊炒着菜一邊想,她這成天裝小孩就夠挑戰心理承受能力的了,就這還不合格呢!
因爲沒什麼需要燉的菜,都是些時蔬跟海鮮,這些東西都不吃火,一會兒就熟了,一樣一樣的到也快,不一會兒就炒一大桌了。
等她洗完手坐到桌上就聽見王嬸正跟開表彰大會一樣表揚她呢,“劉哥不是我說,你真攤一好閨女,知道你跟小灃不能吃辣,咱們明宣特意下的廚,看這一大桌的菜,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炒的,那熟練頭比我跟徐姐都強。”說完王嬸還是好一陣的羨慕,這要是她閨女該多好啊,怪不得都說閨女是孃的小棉襖呢,跟兒子比是差不少。
劉爸爸這面驕傲的臉都紅撲撲的,“那可是,我這閨女是沒話說,這手藝可是比她媽強不少。”
劉媽媽一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唉!劉建東,咱們閨女手藝好是沒錯,但不能跟我比吧,這手藝還是從我這去的呢,說的你平時好像吃不飽飯一樣。”
劉爸爸笑笑喝了一口小酒對着王叔跟王嬸就眨巴了一下眼睛,可能業務不太熟練,這一眨巴全都看見了,氣的劉媽媽狠狠的掐了劉爸爸的大腿,劉明宣他們就在一邊樂的笑。
……
整個正月都在出門,待客,出門,待客的往復循環中消磨掉了,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而說要過來玩的江源也沒了動靜,劉明灃耐不住性子還給他去了個電話,這才知道,江奶奶出門的時候滑了一跤,把腳給扭了一下,本來不太嚴重,但人老了,身體的機能也都下降了,好的就慢一些,說是等江奶奶好的差不多了就過來,實在不行就讓江源先過來,總不能耽誤了開學。
知道了原由,劉明灃還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說了句好事多磨啊!
聽的劉明宣跟王銘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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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在古代也叫上元節,聽說還要賞花燈,猜字謎,但現在可就沒那麼多的講究了,主要活動也就是放煙花,吃元宵,不過有一點沒變,那就是花燈,當然了,這的花燈都是逗孩子玩的,吃完元宵,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拿着各式各樣的小花燈在街上亂跑,普通的就是一個大圓球裡面亮着一個燈泡,複雜點的還有帶音樂的,一打開就跟着響。
劉明宣也有一個,說起這花燈還是一黑歷史,當時劉爸爸劉媽媽帶着她去市裡走親戚,路上看見了有賣花燈的,她就非要要,不買就在地上打滾哭,當然當時她芳齡5歲,但也是夠丟人的了,劉媽媽沒有辦法只能給買了,劉媽媽後來想想都肉疼那花燈30塊錢呢,夠買件大衣服了。
不過那花燈確實值,那花燈是仿着電影裡的宮燈做的,那時候人們也沒有偷工減料的想法,做的可精緻了,正月十五拿出來的時候,把整條街的小朋友都震住了,一個個的都跟在她後面跑,她就跟小天鵝一樣,仰着脖在前面高傲的舉着,領着後面一堆羨慕的小朋友,當然後面的部分是劉媽媽說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哪個小朋友漂亮話說的好,把她奉承好了,她就給誰拎一會兒,現在想想當時真夠缺德的-_-||。
那燈現在還沒壞,充了電照樣亮,就是幾個角上的紅色穗子有點禿,她拿在手裡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裝着嫩大大方方的就拎出去了,有幾個鄰居的小孩湊過來想要拎一會兒,她還大方的給他們拎了一會兒。
正月十五晚上的街上比除夕還要熱鬧一些,大概這個節日在人們眼中就是個放煙花的日子,大家都站在街口望着街心的各式煙花開心的笑鬧着。
煙花的種類不少,大家也都沒有藏私在自己家院頭放,都是搬着跑到街上,挨家挨戶的放,燦爛的煙花映亮了人們的臉龐,這一刻大家都是歡喜的,充滿希望的。
煙花一直放到深夜,劉明宣就出來看了兩趟,每次總能看到不一樣的大花在天空綻放,兩個街口還較着勁的放,你的煙花高,我的更高,你的煙花大,我的更大,等他們回小二樓的時候,街面上已經鋪了一層黑黝黝的火藥砂土。
出了十五,年也就告一段落了,劉明灃在路上還小聲的抱怨着,又要上學了,他還沒有歇夠之類的廢話。
可不是廢話嘛,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要回到乖乖籠的現實。
擡頭望望繁星閃爍的夜空,劉明宣長舒一口氣,生活又要步入正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