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家中,陳學謙坐看陳倩和顧清影兩人脣槍舌劍的各逞勝場。臉上始終帶着淡笑,似乎沒什麼感覺。
而一旁的宋波臉色則越發難看。
等兩人又交鋒了一會,陳學謙看了看時間開口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陳倩聞言不禁聲音一滯,轉頭看了眼始終不曾表態的陳學謙,忍不住心中一黯。
對於陳學謙的瞭解,她並不輸給任何人,這個男生很長情,也很念舊。但這個男生骨子裡卻有着一股傲氣,許多事情一旦他認定了就很難再改。
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剛剛的一番努力,並沒有讓陳學謙回心轉意。某種程度上講,她已經永遠失去了陳學謙的心。
事實就是如此,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要等失去後纔會後悔。
前世的陳學謙境遇淒涼,在發現陳倩移情別戀後像是自卑般的開始自我逃避。而陳倩對於自己這種近乎嫌貧愛富般的移情同樣心虛不已。於是兩人自那之後就再沒見過面。
可是這一世陳學謙並沒有像前世那樣落魄,當他真正和宋波同時出現時,陳倩才發現自己還是更傾心於曾經的美好。
之前她的心確實動搖過。只是當她真的看到陳學謙對自己變得疏遠時,她才感覺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然而此時她再如何努力都只能無濟於事了。
剛剛陳學謙進門的瞬間,宋波藉着送給她一個嶄新的mp4,半偷襲的親了她一口,卻沒曾想恰好被陳學謙撞見了。
爲此,陳倩實在沒什麼立場去挽留陳學謙,她只能站起身將他們送出門外。
而宋波這時也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不聲不響的同樣推出一輛腳踏車和陳倩告別。
陳學謙看了一眼這個宋波。根據他多年的閱歷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男生是個心眼比較多的人。聯想到前世種種,陳學謙幾乎可以肯定,對方還是一個情場老手。
雖然他已經徹底斷了對陳倩的情思,但這不代表他會坐視別人欺騙,玩弄陳倩。而且根據前世的種種傳聞來看,最終和陳倩走到一起也確實不是這個宋波。
這也從側面驗證了陳學謙的猜測不假,爲此陳學謙準備回去就讓人查查這個人的底,只要被他查到這個宋波有什麼問題,他絕不介意讓對方好好嚐嚐苦頭。
陳學謙騎着自己的腳踏車,載着顧清影往回正陽的路上騎去。而同樣要往正陽去的宋波恰好和他們同路。
路上陳學謙安靜的騎着車,坐在後座的顧清影則一副新奇寶寶的模樣,四處打量着路上的一切。
自從陳學謙帶着她探視了王成家的真實近況後,她的心結解開不少,沒了沉沉的心結壓身,她在和陳學謙相處時,不禁越發歡快了不少。
看着她此時完全一副小兒女情狀,如果不是事先聽陳學謙和陳倩點破她的身份,一旁的宋波絕不會相信這個女人居然會是一個老師。
一路上兩輛自行車相距的距離並不遠,宋波看着後座上的顧清影,心頭被陳倩拒絕的糟糕心情一時減輕不少。
騎出去一段路之後,宋波帶着幾分討好的轉頭對顧清影說道:“顧老師你在正陽是住旅館麼?住哪家你告訴我,我讓我舅舅和他們老闆打聲招呼,給你費用全免!”
陳學謙聞言不動聲色的看了對方一眼。原本陳學謙還想着等回去好好查查他的底,沒成想他倒直接就主動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了。
然而顧清影可沒有搭理他的興致,聞言直接轉過臉去,權當沒有聽見。
這讓宋波頓時一陣尷尬。年紀輕輕地他低下頭時眼神中閃過一抹與年齡不符的陰毒。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再說話,宋波的車子更是故意落後了陳學謙一截,遠遠的綴在陳學謙後面。
等到陳學謙將車停在陳爸爸的店門前,宋波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店鋪才調轉車頭離開。
店裡,陳學謙看着一臉冷笑着離開的宋波,心中略有所思。這個有些陰毒的小子估計肚子裡肯定在冒着什麼壞水。
事實也確實沒出陳學謙所料,只是讓他略有些意外的是,宋波的毒計來得會如此之快。
中午陳學謙一家人剛剛吃完午飯,一羣穿着制服的人就走了進來。見狀陳爸爸頓時迎了上去。
“幾位有什麼事情麼?”陳爸爸並不認識來人,不過看着對方的制服,他依舊一臉客氣的招呼道。
“有人舉報你們店偷稅漏稅,你是這家店的老闆麼?”來人中一個領頭的很有些傲慢的四周一番打量,語氣陰森森的說道。
陳爸聞言一愣,旋即就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們店是定額繳稅的,怎麼可能偷稅呢?”
原本他想說自己不是老闆,但旋即他就想到,老闆是顧清影,與其讓顧清影出門倒不如他來了。
這羣制服人員中爲首那人卻是冷冷一笑,“我們接到舉報,你們店每月營業額超過所定稅額的百分之二十,你們卻沒有申請改報定額,確屬偷稅現象。”
陳爸聞言頓時急了,“我們店每個月的營業額都有發票記錄的,你們可以查嘛,我敢保證我們店絕沒有偷過一分錢的稅!”
那羣制服人員聞言卻只是冷笑。
一旁的陳學謙一臉意外的看着這羣人。要知道個體戶納稅這種事情,國家其實查得並不是那麼嚴格,大體上只要報了定額稅,基本上就不會有人再過來過問。
除非有人舉報,否則也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而且在2002年的這個當口,地稅還沒起來,光國稅方面的那些人,多數是到下面打打秋風就好。
再則以金良明之前在正陽建立的關係網,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無辜跑來找他們的麻煩。
因此,陳學謙可以肯定,這件事必定和宋波脫不了干係。想到之前他曾和顧清影說過,讓他舅舅和旅館老闆打聲招呼就能免掉所有房費,現在想來,這小子可能確實沒有吹牛,他家裡應該還是有些勢力的。
只是不知道他一個毛頭小子是怎麼說動家人幫着他如此肆意妄爲的!
看着陳爸爸和那羣穿制服的人員在一旁對着賬本,陳學謙沒有急着出面,一來他年紀還小,說話別人未必在意。二來,人家擺明是上門找麻煩的,想要和一羣穿着制服的流氓說道理,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這更蠢得事情了。
不動聲色的陳學謙拿出手機給金良明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他放下手機,一臉玩味的看着眼前這些人在那裡盡情表演。
然而陳學謙很快就發現自己有些小瞧宋波了,或者說,他對宋波的惡劣着實有些認識不足。
就在陳爸被這羣制服人員弄得焦頭爛額之際,突然又一羣身穿執法制服的人員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你們誰是陳學謙?”這羣人進來後惡狠狠的掃視了一圈,最終眼神落在了陳學謙身上。
陳學謙聞言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我就是陳學謙,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有人報案你鬥毆傷人,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這羣制服人員頗有些凶神惡煞的說道。
陳學謙不禁一愣。鬥毆傷人?他什麼時候又和人鬥毆了?
然而看着對方來勢洶洶的樣子,似乎又不像無的放矢,如果不是陳學謙確信自己沒做過,怕是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鬥毆了!
一旁的顧清影當即就要站出來,卻被陳學謙攔住了。
轉過身,陳學謙對顧清影使了個眼色,然後纔回頭對後進來的這羣制服人員說道:“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
那羣制服人員同時冷笑,警察帶人,你敢不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