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紐約飛往金陵要在2萬尺高空飛上13個小時。
傑克在飛機上一次次閱讀着打印出來的《飢餓遊戲》,似乎怎麼也看不厭。
同傑克一起來的是一名矮腳雞出版社特聘的法律顧問,這是一位有着一頭金髮,大長腿,完美五官的白人美女,名叫芬妮。
芬妮此時心裡有些奇怪,自己的這個新同事,這個叫傑克的年輕男士在漫長的旅途間,居然一直捧着一本裝訂簡陋的圖書看個不停。
難道自己這樣一個大美女還沒有一本簡陋的小說有魅力麼?這樣的發現讓芬妮心中有些鬱悶與不岔。
女人總是這樣奇怪,如果你上趕着和她搭訕,她大多會對你愛搭不理的。然而你直接對她不理不睬,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她又會暗惱你不解風情。
有些賭氣,漫長的旅途又實在有些無聊的芬妮,索性扭過頭去,生着悶氣睡覺了。
睡了幾個鐘頭之後,因爲生物鐘悠然醒轉的芬妮有些茫然的看了眼窗外。天居然沒有變暗。此時不停跨越時區的她,意識有些混亂。
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她轉頭看向一邊的傑克。發現對方懷裡抱着那本裝訂簡陋的小說睡着了。
芬妮看着對方睡覺都不忘抱在懷裡的小說,心頭忍不住又是一陣暗惱。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居然讓你連眼前的大美女都捨得冷落。”美國人確實一點都不懂得含蓄。
心裡想着,芬妮輕輕伸手,試着從對方懷裡抽出那本書。
一下,兩下,傑克抓得很緊,芬妮居然連着幾下都沒抽出來。芬妮稍稍停了下動作,擡眼看了下傑克,發現他沒有醒轉的跡象,纔再次伸手。
低頭抽書的芬妮沒有注意到,睡着的傑克眼睛曾有一瞬間的睜開,待看清是她,傑克抓着書的手微微鬆了些。讓芬妮輕鬆的抽走了。
芬妮抽出傑克懷裡的書後,再次打量的對方一眼,開始有些賭氣的看起這本簡陋的不成樣子的書。
“原來這是一個小說!”稍稍看了幾眼開頭,芬妮心中有了判斷。
繼續看,故事的主角居然是個女孩,這個設定頓時讓芬妮有了些興趣。抵制的情緒消減不少。
慢慢故事越來越展開。芬妮越來越投入。
同一本書,芬妮看時,關注的點和傑克他們完全不同。傑克最喜歡這書裡的離奇的遊戲,宏大的背景,那種撲面而來的緊迫氛圍。而芬妮則一下子就被書裡凱特尼斯和蓋爾以及皮塔之間錯亂的關係給牢牢的吸引住了。
當她看到皮塔和凱特尼斯被打造成明星戀人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陣加速。當皮塔在採訪中向凱特尼斯告白時,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陣奇特的潮紅。
故事還在繼續,看着皮塔突然背叛凱特尼斯,芬妮在心中狂吼,壞男人,臭男人,不可信任的男人。真命天子其實是蓋爾麼?
這種煩躁讓她恨不能快點將故事翻完,看看最後的結局,然而她卻還是忍不住逐行逐字的讀着手裡的這本小說。
終於她看到凱特尼斯被困在樹上,而皮塔在人羣中說道:“她總不能永遠待在樹上。”
芬妮感覺自己的心像是都要碎了。她急不可耐的翻開下一頁,可是她卻翻了個空。
沒有了!小說到這裡居然沒有了?
芬妮只感覺百爪撓心般難受,她再也忍不住了,顧不上被傑克發現自己偷看他的書,帶着些粗暴的搖醒了傑克。
“下面呢?”芬妮緊盯着傑克問道。
剛從迷糊間醒來的傑克被眼前的芬妮嚇了一跳。她此時眼睛通紅,像是剛剛哭過。她臉上的妝有着一條條被淚水弄花的溝壑。
“怎麼了?什麼下面?”傑克有些慌張的問道,不知道對方遇上了什麼急事。
芬妮直接把那本裝訂異常簡陋的小說在手中晃了晃,再次問道:“下面呢?”
這一回傑克懂了。他長出了口氣,放鬆的躺回座椅裡道:“沒了!”
“什麼?”芬妮一聲大喊,把傑克嚇得瞬間又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芬妮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只是此時她顧不上這些了,甚至都沒去理會邊上乘客投來的視線。
“怎麼會沒了?”芬妮緊盯着傑克,似乎他一個解釋不好,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傑克看着她的樣子一陣發呆。他當初看到一半時也很激動,但絕沒有這麼激動。他突然意識到,這本書的潛力恐怕還要超過他和主編的預期。
“不要激動,我們這次去中國就是爲了籤這本書!”傑克愣了會纔對芬妮解釋道。
芬妮聞言頓時愣住了。職業律師的邏輯力立刻讓她抓到了重點。
“我們去中國,難道是因爲這個小說的作者是中國人?”芬妮有些不確信。如果是美國人,那雙方不可能在中國簽約。
傑克忍不住張大了嘴,這個女人和剛剛那個爲書發狂的傻妞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好吧!
“沒錯!”傑克愣了一會後,點頭承認。
芬妮一臉懷疑的看着他,半晌纔怪叫一聲:“這怎麼可能,我只是隨口一猜啊,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麼?這麼好的書居然是一箇中國人寫得?”
芬妮一臉不信。
傑克聳聳肩,表示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一下芬妮徹底不淡定了。開始不停地問起這個書的事情以及作者的消息。
“或許他是一個英語專業的學者呢!”最後芬妮自我催眠似得說了句。
當飛機還有一個小時抵達南京時,傑克和芬妮同時都有些坐不住了。兩人開始有些不安的扭動起身子。
傑克開口道:“你覺得這位sam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見面的時間越是臨近,他就越是好奇對方會是什麼樣的人。這一次的簽約會順利麼?
芬妮同樣沒了平時的冷靜:“應該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大帥哥吧!”好吧這位是花癡病發作了。
燕京時間13點整,從紐約飛來的航班準時降落在金陵機場。
傑克和芬妮都有些莫名的緊張,兩人結伴走出海關時,心裡都在想着:“等一下就可以見到sam了。他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而在金陵機場旅客出口處,白飛飛同樣在不停的唸叨着。
“要來了麼?是要來了吧?你的書真的被矮腳雞看上了是吧?哇,老外和你談合同。當今世上好像還沒有幾個華人英語作家呢。你真不是在騙我麼?”
陳學謙自顧坐着,根本不搭理她。
如果不是她出門時,又把衣服換成了一條鉛筆褲,將她渾圓完美,足足有一米多長的大長腿凸顯無疑。他連看都不準備看她一眼。
換而言之。此時陳學謙正用一雙有心無力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飛飛這個女妖精的長腿上。像是要把眼睛張上去一樣。
“這腿,肯定能把我小腰給夾斷,男人果然還是要有一個好身體啊!”陳學謙在心裡暗暗想着。
驀然白飛飛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陳學謙的視線跟着那雙長腿,突然就變成平視對方兩腿盡頭處。
陳學謙很不爭氣的嚥了口吐沫。而白飛飛至始至終都沒對他這幅豬哥相點評上半個字。
姐就是喜歡看你們這幅想吃又吃不着的樣子!
“時間到了,我剛剛聽見飛機降落了。我們快過去接機啊。”白飛飛似乎對矮腳雞會和陳學謙籤書,非常不可思議。老早就開始躁動不安了。
白飛飛拉着陳學謙,手裡拿着一個寫着“jack、fanny”的紙板。眼巴巴的守在出口處。
出口處,兩個白人男女也一臉着急的快步走出。在密集的人羣中四處張望着。
白飛飛舉着紙牌同樣在四處張望。一時間只有陳學謙這個當事人一臉輕鬆的站在一邊。
終於傑克在人羣中看到了寫着自己和芬妮名字的紙牌。雖然拿着牌子的是一個東方美女,她邊上還極其不合常理的站着個小孩。但紙牌上的名字不會錯。
難道是sam派來接機的?莫非這位sam還是中國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壓制着心中的種種猜想,傑克領着芬妮快步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傑克!”
白飛飛東張西望間,就見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子帶着一個白人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開口向她搭訕。
白飛飛稍微愣了下,好在她家學淵源,對英文並不陌生。
“你好傑克先生。”白飛飛話語間還是有些興奮和緊張。她此時纔敢徹底確定,陳學謙沒有和她開玩笑。
傑克聽白飛飛叫他先生,急忙擺手:“叫我傑克就行,請問這位小姐,是sam讓你過來接我們的麼?”
跟在傑克身後的芬妮這時同樣一臉凝聽的豎起耳朵。
白飛飛微微一愣,才點頭道:“是,我是sam的朋友,你們叫我amy好了。”
剛剛徒然聽到sam這個稱呼,白飛飛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下才想起來,那是陳學謙的英文筆名。
打過招呼傑克急忙開口問道:“amy,請問sam現在人在哪裡,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了!”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陳學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尼妹,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讓人深深的絕望了。老子都站你面前這麼久了,你光顧着和美女搭訕,連一眼都沒瞧過咱好吧?居然還好意思說想見我!
白飛飛聞言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沒和陳學謙見過面。她急忙向陳學謙一指,“這位就是sam了!”
傑克和芬妮臉色同時一變。都有些不開心。
你在逗我嘛?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