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維雄是紀書記的二兒子,巧合的是,他和陳學謙恰好是同一年出生。
紀書記老來得子,對於這個小兒子可以說是寵愛無比,相比起許多人,紀維雄堪稱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也正因如此,紀維雄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任何苦。
在父親的庇護下,他在金陵可謂橫行無忌。這也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此時聽自己的侄女喊出陳學謙的名字,紀維雄頗有些不爽的怒斥道:“陳學謙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有兩個臭錢麼?明天我就叫他的公司開不下去!”
聽着紀維雄如此無知的在那大放厥詞,紀書記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讓陳學謙的公司開不下去?你以爲你是誰?一家每年爲國家創造了超過百分之十外匯收入的公司,是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說關就關的?
你真要是把對方惹急了,把公司搬去國外,那估計紀書記一家也不用在國內混了。至於去國外,怕是他還沒弄明白外國的月亮圓不圓,他們的腦袋就搬家了。
對於陳學謙這樣的大富豪,除了國家機關,其他想要和他對抗的,實在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看着一直在那裡滿嘴污言穢語的紀維雄,紀書記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深深的無力。自己怎麼會教出這樣一個兒子來?他難道腦袋長到了屁股上麼?他到底是哪來的信心,敢和陳學謙叫板的?
紀書記看着紀維雄那副張狂的樣子,最終擺擺手打斷了他。
“你打算怎麼做啊?”
聽到自己老爹發問,紀維雄以爲這是自己老爹考校自己,爲此他急忙開口道:“這還不簡單,我先和工商打個招呼,讓他們找個由頭停他們幾天,然後再讓管安全的那些人去查查隱患。這個飯店環衛屬上面看看,不出一個星期,他肯定跪在老爸你面前,求你原諒。”
這番話一出,別說是紀書記,就連一旁始終表現的很不堪的江浩海都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位紀公子還真有些幽默天賦。
紀書記此時已經連生氣的心思都沒有了。他有些反常的笑了笑問道:“你憑什麼讓工商,環衛,安監的人聽你調遣啊?”
“這話說的,我去打招呼,誰敢不聽啊?”紀維雄完全沒有聽出自己老爹話語中的森冷寒意。
此時邊上的其他人紛紛都沉默了,這會怕是出了紀維雄,再沒有誰聽不出紀書記說得是反話了。
“長能耐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金陵市一把手呢。也幸虧你爹我只是一個副部級幹部,要是我真的進了中央,你是不是敢直接派軍隊抓人啊?”
紀維雄此時也聽出紀書記的話有些不對了,只是他一時還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的老爺子不高興了。
爲此,他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問道:“我又說錯什麼麼?”
紀書記此時已經不想再和他說多少廢話了,“你知不知道,你口中那個沒啥了不起的陳學謙明年很可能出任部委高官,他只要願意從仕,一進體制內,起點就比你爹現在還高兩級。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裡來得信心,讓你覺得自己比他還厲害的了?要是沒有我,你只怕連飯都吃不上。就你這樣,還敢瞧不起別人?”
紀維雄這一下終於被震住了,他還真不知道,陳學謙居然這麼牛逼。
“現在,你回去樓上,到他包廂門口跪下求他原諒,如果他不原諒你,你也別回來了,我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就在紀維雄被陳學謙的能量驚住之時,紀書記又說了一個他絕想不到的要求。
一向無法無天的紀維雄頓時不幹了,這會他也顧不上其他了,急忙衝着自己老爹喊道:“老爹,你這是幹嘛啊?你是要把我往死裡逼麼?”
紀書記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要麼你去向人家賠禮道歉,要麼你老爹下臺,然後我們全家都陪着你完蛋。你自己選吧!”
說完,紀書記就帶着其他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一個紀維雄站在原地,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紫峰大廈頂樓觀光餐廳裡,陳學謙和霍欣怡兩家人正坐在餐廳最大的一間包廂裡。
此時霍建剛正在和衆人說着自己這幾年遭遇的種種不公對待,說到傷心處,忍不住喝上一口悶酒。陳爸爸見狀急忙舉杯作陪。
等他一番牢騷發完,陳學謙開口說道:“以後你就不用再忍這樣的氣了。”
聽了陳學謙的話,霍建剛臉上忍不住浮現一絲尷尬,他並不懷疑陳學謙說這番話的底氣,但靠着女婿出頭,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只是即便是再不情願,他也十分清楚,今天這事發生了,他以後身上無可避免的將打上陳學謙派系的烙印。這樣肯定有好處,但也不是全無壞處,不過相比起好處,壞處就要少得多。
只要陳學謙不倒,他以後的仕途必定一帆風順,不過到底能走到多遠,還是要看他自己的能力。
不過相比起之前備受打壓,這無疑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次機會了。
略有些不自在的喝了口酒,霍建剛開口問道:“這天的事情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添什麼麻煩?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我在金陵還開什麼公司啊!”
聽着陳學謙霸氣側漏的話,霍欣怡忍不住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畢竟就是陳學謙絲毫不放在眼裡的這個人,很長時間內都將霍建剛搞得灰頭土臉的。陳學謙這樣不是連霍建剛的臉一塊打了。
被霍欣怡踢了一下,陳學謙也反應了過來,於是他便停住不說,將話題岔到了別的地方。
“叔叔,阿姨,我想今年就和欣怡把婚訂了,具體的婚禮,我們再根據情況協商。你們覺得怎麼樣?”
對於這個事情,說實話霍建剛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看了眼低着個頭,一副羞不自已的霍欣怡,霍建剛點了點頭同意了陳學謙的提議。
具體的訂婚時間,還要請人看一下黃曆,根據兩個人的生辰做好排布,陳學謙說不上迷信,但重生都有了,對於這些,他還是保持一份敬畏的。
陳爸爸一家對於霍欣怡這個兒媳也是滿意非常,只是因爲白飛飛和他們的大胖孫子存在,這就讓他們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過既然陳學謙和白飛飛都默認了這種安排,他們也就不多說什麼。以陳學謙現如今的身家,外面沒有幾個私生子,那纔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一點恐怕不僅僅是陳爸爸等人,就連霍建剛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相比起那些,能作爲陳學謙的正房妻子,霍欣怡也沒有太多可抱怨的了。畢竟愛情這種事情,看對眼了就好,其他的說不清楚。誰也不能保證,你嫁了一個普通人,他就真的能對你一心一意了。婚姻本就是一場豪賭,想要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只要明白自己心中的所求,然後得以實現,這也就夠了。
就在包廂裡一派其樂融融的交談之際,在樓下猶豫了許久許久的紀維雄最終還是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到了觀光餐廳。
然而謹記着陳學謙的吩咐,不等他走近餐廳,門口的保安就將他攔住了。
紀維雄掙扎無果之後,很想就這樣轉身離開,然而想到自己父親臨走時那冷酷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沒有那種勇氣。
不得已,他只能突然向着攔住他的保安跪下,然後幾乎咬牙切齒的吼道:“求你們幫我和陳學謙說一聲,我來給他賠罪。求你們了!”
面對這一幕,餐廳經理一時也有些犯愁,他倒不是真的被感動了,而是怕紀維雄這樣會影響到餐廳的生意。
想了一下,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先起來,我去幫你和老闆說一聲。”
在千恩萬謝中,經理來到陳學謙的包廂外,敲響了房門。
聽到陳學謙的許可,餐廳經理疾步走到他的邊上,小聲的將情況告訴了他。
陳學謙聽完之後稍微想了下,隨即說道:“你告訴他,這件事暫時我不追究,不過我要看他的表現決定最後是不是真的不追究。”
餐廳經理應了一聲便出去將陳學謙的原話帶給了紀維雄。而紀維雄對於這番話不是很理解,只是他也知道,陳學謙不可能給他解釋,只能心懷忐忑的回去見他老爹了。
而陳學謙他們這一頓飯也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兩家基本敲定了陳學謙和霍欣怡的婚事,可謂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