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暖帳內,男人精壯胸膛上,晶亮汗珠滾滾灑落。半邊臉沉在夜色中,一雙眸子黢黑野性。
軟帳隔了燭光,朦朧映照身下女體瑩白如玉。那妖媚喘息,無端招惹他的嬌態,看得宗政霖只恨不能在她身上狠狠凌虐。本就失控的力道瞬時暴虐起來。
不過幾下衝將入內,突地就見她微張着小嘴,瞅着他淚捷於瑩。咿咿呀呀的嚶嚀着,微擡下顎,整個人倏然顫慄起來。
胸前急促起伏的白嫩正撩得他雙目似着了火,那女人卻微眯着眼,雙腿兒緊緊環在他腰腹。就這麼半擡起身子,面上全是春情。氣息已然亂得不像話,眼角尚帶着淚痕,依舊不甘心,竟還存着尋釁逼他就範。“您也快些呀。”說着便伸手往兩人身下探去。
“嬌嬌!”宗政霖神色一變,急切開口阻攔。“不可。”面上略有猙獰,絕不甘願被她早早逗弄完事兒。鼻息粗重,男人死死盯住她媚眼,心裡癢癢卻堅決不允
。“膽敢放肆,……”
訓誡纔開了個頭,便被那猶自與他作對的,用行動給逼得沒了後續。“唔——”男人悶哼扣住她腰肢,胸腹緊繃,額角青筋暴起。
該死的女人!
指尖輕輕撥弄他腿間子孫袋子,見這男人竟是強行剋制也不願繳械。慕夕瑤心下一狠,再叫他折騰下去,今兒晚上就甭想歇着了。她已得了舒爽,自然得想法子叫他乖乖歇口氣。離別在即,也不能這般胡亂縱慾下去。
宗政霖屏住呼吸,身下不敢寸動。正欲忍過那陣迫人意動,卻被慕夕瑤猛然間坐起,摟住了頸脖。“妾得伺候您。”
女人挺着雙白生生乳兒在他胸前磨蹭,蕊尖擦過他深褐色凸起,像是被人刺中了要害,宗政霖陡然僵直了背脊,困住她腰身的手掌不覺就鬆動幾分。
趁此間隙,慕夕瑤撐着他肩頭,妖精似的扭動開來。對面坐着,騎在他身上放肆縮了縮身子。
“混賬!”嘶啞怒喝,終是沒能忍耐得住。
低頭銜了她嬌蕊,立刻就奪回掌控,將她整個人拋起壓下,不過十來下,那股暢快又是臨頭。“夾緊!”啪一聲啪在她翹臀,宗政霖惱恨不已。
眼中狡黠閃過,慕夕瑤衝着他耳朵,妖妖媚媚,疊疊叫喚。
“殿下,您快些呀~”
宗政霖腦子轟然炸響,再沒了理智,嘴上更是隻記得反覆唸叨,“收拾你,這就收拾了你……”
帳外鏨銅鉤繫着結繩劇烈晃動。連落下的紗幔,也似風過起了波紋,便這麼晃晃蕩蕩,飄散得十足旖旎。
屋裡驟然響起一聲悶吼,似嘆息中帶着愉悅,又摻了惱火。男人緊緊摁住她背心,呼吸相聞,交頸相擁。
好一會兒後,宗政霖方平復下氣息,轉頭凝視這軟軟趴在他肩頭的女人,心裡又愛又氣。
吻住她側頸,深深落了印記
。“明知本殿即將帶兵,今日偏就迫得兇狠。便是多親熱些也不願意?”回味起她方纔伺候,竟是前所未有的賣力,宗政霖想得慌,更惱得很。
臉頰蹭蹭他頸窩,慕夕瑤糯着嗓音,環着他的臂膀稍微緊了緊。
“正是明兒還需早起,妾怕起不來身,錯過與殿下送行。莫不是,連離別前一眼,也不允妾看夠了您?您是想着叫妾承受相思之苦,生生折騰了去?”
這話說得太是漂亮,字字擊中宗政霖心坎兒,雖則慾念尚有些蠢蠢欲動,卻被心裡涌起的憐愛,鋪天蓋地壓了下去。
知曉她也捨不得,一雙眸子柔得似要將小人兒溺斃其中。
將人慢慢扶起,攬着她癱軟的身子平放在塌上,凝脂般的雪膚透出粉嫩,竟是越看越美的。
撐着手臂懸在她上方,男人目中滿是驚歎。一手撫上她面頰,鳳目盯着她美眸看得專注。“乖些等着本殿。”又替她挽了鬢髮,宗政霖俯身親吻她眉眼。灼熱鼻息間,每落一吻都是珍重。
明白他話裡未盡之意,慕夕瑤顫着睫毛輕輕應下。擡眸仔細打量他面龐,這男人,情事過後,隱隱透出歡愛氣息,竟是極爲性感迷人。
伸手抱住他腰身,乖巧得異常柔順。“您儘可安心,妾必定****都念着您,盼您早些回來。”
越早越好!咱帶着娃,回盛京,風風光光過好日子去……
看不穿慕妖女心裡打得噼裡啪啦的小算盤,六殿下只當她難得露了小女兒姿態,正撒嬌與他講情話,心裡哪有不愛。離情別緒摻和進幾分稀罕,這下子,更是對她念得緊。
盛京城裡陰雲密佈,前方已傳回戰報,中路大軍被阻擊在客什一帶。而東路,更是遭遇漠北大將呼和謁率領八萬精兵,雙方已血戰三日,看樣子,很難在短期內一決勝負。
宗政涵握着玉白酒盞,眼裡盡是遮擋不住的野心。“斟酒!”姒氏執着酒盞,胸脯靠在他臂膀,妖妖嬈嬈貼了上去。
仰首一飲而盡,一把擡起她下巴,宗政涵俯身給她哺了酒水
。眼看這女人漲紅着臉,嗆得撫着胸口連連咳嗽,竟是大笑着拋了酒杯,就這麼扔下一臉期盼的姒氏,大步跨出門去。
兩日前暗探來報,在荊州城外攔截到一封密信。叫宗政涵大喜過望,卻是這密函乃宗政霖親筆手書。信裡提到,他一行如今藏身吉塔城商隊之中,催促錫城簽發通關文書,意圖掩人耳目,以遊商身份通過漠北人在莫幹嶺當口設下的兩道關口。
如今這密函已飛鴿傳書落到他手中,憑着那筆走游龍,遒勁有力的字跡,毫無疑問,此事做不得僞。
如今派遣死士潛入吉塔城刺殺,這事情,他也是有心無力。畢竟,錫城掌控在陳景樑手中,此人冥頑不靈,百般油鹽不進。他既下達軍令,沒有手令,便無法出城。
眸子裡閃過陰毒,如此,不能親手動手,便只能借刀殺人,了結他性命。
章和十五年十月,繼戰事連番失利消息傳來,更大的噩耗接踵而至。皇六子宗政霖,重傷暫蔽吉塔城中。無奈身份曝露,被漠北征西將軍淳于嘉禾識破。如今已命喪關外。
元成帝自得了此噩耗,已然輟朝兩日。淑妃娘娘更是病情加重,隱有危急之相。帝不忍,特允淑妃孃家人進宮探望。好在足足一天兩夜過後,人總算清醒了過來。
宮裡一干女人恨不能淑妃早早斷氣,哪知那女人竟然十足命硬挺了過來。嚴德妃不甘之下險些動了胎氣,倒是引來元成帝暴怒,命其禁足宮中,無詔不出。
六殿下府上,自從那婆子嘴裡打探出消息,赫連敏敏身子一軟,只覺眼前發黑,連片刻也沒能支撐住,便昏厥在錦榻上。
出了這等大事兒,哪裡能瞞得住。說是皇子府天塌了,也是不爲過的。
芳華苑裡,蘇藺柔哭得聲嘶力竭,連着一整套上好琉璃茶盞被她掃到地上,半分也顧不上心痛。趴在案几上,這時候也只能衝着戴嬤嬤怨怪。
“嬤嬤,怎麼可能,殿下怎會說沒就沒了?妾還如此年輕,要不是爹爹當初送妾甄選……”
戴嬤嬤心驚肉跳之下,趕緊上前捂了她嘴巴。這等不要命的話,哪裡是能隨口嚷嚷。便是這般心思,也絕不能有!
這頭蘇藺柔只想着自個兒,覺得前程一片晦暗,不由生出怨憤
。那廂萬靖雯呆呆傻傻,盯着雙耳魚紋彩陶瓷瓶,整個人都像失了魂兒。
千里迢迢趕去侍疾,目的沒打成,怎地最後連榮華富貴也丟了?
洛城,慕夕瑤捧着盆觀音掌,左右打量片刻,越看越覺精神。
“主子,這長刺兒的草,一路上都長得是。您還沒瞧夠呢?”也不知主子哪裡就看上這毛刺刺的玩意兒,好好的海棠不要,非要把屋裡給擺着的,也給替換下來。
“小丫頭片子懂個什麼勁兒,自去幹活兒去。”揮手打斷蕙蘭唸叨,慕夕瑤捏着絹帕仔細擦拭特意挑選的瓷甕。
宗政霖離去已有七日,這時候城裡遍傳六殿下命隕關外,只逗得她暗自偷笑。當真是百無禁忌,竟然拿這事兒引誘宗政涵上鉤。
她只想着借用西晉那條線,爲之後事情提早做些鋪陳。哪裡想到,這男人竟是一舉兩得,連詐死都使得出來。
正笑着垂下眼眸,打算繼續打理這觀音掌,卻突地停下動作,眸子裡乍然就放了光彩。莫非……虛着眼眸望向北面兒,慕夕瑤笑得眉眼彎彎,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章和十五年十月最末一日,早朝之上,兵部尚書正在向元成帝稟報各路戰況。勤政殿上衆人俱是目不斜視,謹小慎微。
幾日前傳來那噩耗,不知爲何,派去證實的人遲遲不見回覆。皇上這幾日已是莫名暴躁,訓斥過好幾位心腹重臣。連着六部官員,就沒一個能在早朝之上得個好臉色的。
這會兒聽着兵部尚書全然沒有底氣的回稟,大殿上更是沉寂消沉。
“報——”一聲嘹亮通傳,刺破天際。自殿外,由遠及近快速傳來。
那兵士腳下生風,面上一派狂喜,跨進門檻時險些被絆了腿腳。踉蹌幾步,膝蓋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高高舉起手上急報。
“漠北大捷!納罕告急,六殿下率兵圍城,已然逼降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