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非逸狠狠震了一下,目光猩紅。
確實,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在強求,連蕪星都看出來了,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可是如果他不強求,就只能失去。
在那樣一次次的失去過後,他早已更加清晰的意識到,失去畫惜,就好比把他的心生生從身體裡挖出來一樣。剜心有多痛,他如今就只會更痛。
所以他才那樣想盡辦法、千方百計的困着她,哪怕她生氣發火,他也放不開手。
突然,剛纔已經離開的宣旨太監又從外面回來。
“王爺,畫惜姑娘讓奴才給您帶一句話。”
權非逸眼中立刻涌起一絲希望,只要她現在說一句不願意,他都可以將她搶回來!
就連宣旨太監看他的眼神裡,也帶着幾分同情,緩緩的道:“她說——您和連小姐的婚事,大抵也可以提上日程。沒有她這個阻礙,正好可以有情人總成眷屬。滄海桑田,過去那些事情也該隨着你們兩對的婚事,全部消磨散去了。”
蕪星閉上眼睛,不忍去看男人的反應。
女人到底有多狠,狠起來到底有多可怕,看畫惜就知道了。
最痛不是凌遲,而是如此這般字字誅心。
……
畫惜來到宮裡,看到祁玉從裡面出來,身上還帶着很多包紮過的痕跡。
她歉疚的走過去,“對不起,連累你變成這樣。”
“是我心甘情願的。”祁玉寬容的搖搖頭,“畫惜,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個婚姻的名義,我都覺得甘之如飴,十分滿足。”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輕的搖頭,還是說了句:“對不起。”
頓了頓,兩相無言之下,又道:“皇上召見,我先去面見皇上了。”
“好,我等你三日後成爲祁府的少奶奶。”
“……”
畫惜跟着小太監踏入龍吟宮,看着坐在龍案後面批閱摺子的男人,心裡一下子無上委屈。
她的委屈不能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對着離御,終究有別。那個男人雖然如今盡心盡力的幫她,雖然她也說過不會怪他做的那些事,可她如今這樣,事實上卻就是拜他所賜。
對着權非逸,就更是不能。
所以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只能僞裝堅強。
看到從前自小認識的恩人,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父母親人一樣,眼眶一下子酸澀不已。
她閉了閉眼睛,將這種酸澀強行逼下去,緩緩的跪下。
“皇上,多謝您成全。”
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擱下狼毫筆,英俊的面容似乎比以往更加尊貴清冷,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甚至令人不敢直視。
“畫惜,朕記得你一年前臨走之前,給過朕一顆藥。讓朕交給四弟,說那是他的解藥。”
“……是。”畫惜微怔,不意他會突然提起這個。
“當時,就連朕都無法解他身上的毒,你的藥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
她眸色一閃,欲言又止。
權墨栩臉色依舊很淡,“怎麼,跟朕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