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本不該被想起的往事,卻在此刻無處遁形的紛紛涌入她的腦海,匯聚成濃烈的恨意。
既然每次都能在她和溫如絮之間選擇溫如絮,現在跟她裝什麼情深?
男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可是輾轉在脣齒間的卻唯有嗓音低低的三個字,“對不起。”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雙手還是緊緊的箍在她身上,任由她怎麼推也推不開,夏情歡的臉都因爲此刻劇烈的掙扎染成了緋紅的顏色,“你給我鬆手!我叫你別碰我聽到沒有!”
“歡兒,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別激動,你先冷靜下來。”
“你不鬆開我怎麼冷靜下來!”
尖銳的嗓音刺入男人的耳膜,哪怕是裝失憶的時候被他抱着,她也沒有這麼難以忍受。可是現在不用再忍,她就表現出了這樣強烈的厭惡與抗拒,心臟彷彿被密密麻麻的銀針紮了一下又一下,刺痛感陣陣襲來,卻又只能無可奈何的忍受着這樣的疼痛。
因爲放不開手。
夏情歡的拳頭捶在男人肩上,直到很久之後打累了才停下。
可是被他抱着,卻讓她幾乎窒息的透不過起來,閉了閉眼,疲憊道:“你能不能放開我?”
任打任罵都不願放開手,卻因爲她這輕啞的一句近乎哀求的話,不得不鬆開。
到頭來,傷人的從來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這樣的下意識的情緒流露。
像是,軟刀子。
夏情歡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壓抑的眉間是揮之不去的焦躁,軟下的嗓音無力的開口,“我都已經這樣了,孩子也已經沒有了,你爲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對不起歡兒,我愛你。”
愛情不是說說而已,或許有些人的方式是遠遠的看着她幸福,可他從來就不是良善之輩。
他的愛情,只會是永遠捆綁哪怕被怨恨也必須在一起的執着。
不能放她離開。
“愛我?”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迷茫的看着他,繼而像是聽到笑話般,“愛我……呵,呵呵呵……因爲愛我,所以從來不用考慮我,是嗎?因爲愛我,所以可以爲了別的女人去死,是嗎?”
權墨栩眉心擰成一個結,她的話,他全都無法反駁。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從來不是誤會糾葛,而是恩與愛難兩全的選擇。
每一次,他都以爲她會在原地等他回來,所以堅定不移的往前走。可是當他再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她早已不在原地守候。
等了太久,所以不等了。
“歡兒。”
男人啞聲喚她,她卻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的繼續道:“因爲愛我,所以我必須承受着你的救命恩人帶來的一切,明明很討厭她,卻只能忍受着她永遠在我眼前晃,是嗎?”
夏情歡終於將空洞的視線聚焦在他臉上,“你要報恩就去報恩好了,是你欠她的是又不是我欠她的,憑什麼我要憋屈的忍受你們帶給我的一切?”
哦,想起來了——因爲那時候她愛他,願意爲了他忍受這樣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