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不理會南宮雪那刺耳的笑聲,她沉聲問道:“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因爲我願意。”南宮雪冷聲道,隨即她的眼神也有些苦澀:“我恨,爲什麼他選擇了你!”
玉如煙自然不會相信她的理由會這麼單純,她不說話,只是看着有些癲狂的南宮雪。
南宮雪注意到她眼神,也止住了笑:“當然,還不止這一點,這一次你欠了我,他日我會向你討回這個人情的。”
“我不會給你的機會的。”玉如煙說着轉身離開天牢。
南宮雪告訴她,墨無痕中的毒,卻沒有任何拿出解藥或者說出解藥配方的意思,南宮雪是聰明人,她如果要威脅會直截了當,可她沒有說出來,說明她的目的不是威脅,又或者她手上並沒有足夠的籌碼。
玉如煙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既然是這樣她也不想再猜了,橫豎她南宮雪是一個階下囚,對付一個被鎖住的人,有的是辦法,不急這一時。
回到王府,她立刻命人打點行李,既然知道中了什麼毒,那就少了更多彎路。
她要馬上趕到邊關,夜闌離那裡也十分近,如果實在不行就去夜闌偷襲,找到解藥。
“王妃,毒老已經等了半天了。”飛花看到玉如煙回來,趕緊迎上去說道。
玉如煙本來十分着急準備連夜啓程,可聽到毒老,她又停了下來。轉身交代小廝去打點行李,她跟着飛花去了偏廳,毒老正在喝茶,見到玉如煙回來之後,他拱手行了一禮。
“毒老不必多禮,小輩這一次還有事情想請毒老幫忙。”玉如煙也不繞彎子,就將墨無痕中毒,以及那毒的來歷說了一遍。
“毒老若是肯隨我去邊關,小輩感激不盡。”
玉如煙說完之後就一直低着頭,她知道自己的醫術不精,既然是夜闌特製的毒,那就一定不是尋常解藥能解開的。
再加上豐瑞那封加急信件上所描寫的症狀,她心裡也清楚若不趕緊過去救治,墨無痕這一次恐怕還真是要命喪邊疆了。
本以爲毒老會有猶豫,卻沒有想到毒老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那次在慕容王朝皇陵的時候,老夫就十分佩服王爺,且王妃與我老頭子也是深交,此次不過是略盡綿力,沒什麼感激不感激的。”
玉如煙感激看了毒老一眼,隨後她立刻命人打點車馬。
顧忌到毒老的身體,玉如煙原本決定第二日一早起程,卻不想被毒老知道反而捱了一頓訓斥:“老頭子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路,再說坐個馬車能累到我了?今夜就啓程!”
玉如煙見狀,也就不多推辭,她挑了一些暗衛,帶着風霜連夜啓程去了邊疆,這一次十分緊急,他們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日夜兼程的趕到邊疆,卻也已經是五日之後。
“你們是誰!”戍邊的士兵看起來還盡職盡責,看到玉如煙他們的馬車,直接攔住了。
豐瑞他們是早就收到了玉如煙要來的消息,所以在玉如煙他們被攔下沒過多久,豐瑞就過來了:“放肆,這位是王妃,快讓開。”
“別罵他們,他們盡責是對的。”說了一句之後,就立刻扶着毒老下來。
“王爺在什麼地方?”玉如煙看了看他們的營地,看起來倒是一片祥和,一點也不像正處於戰事之中。
“王爺的營帳在這裡。”豐瑞說着就在前面領路。
玉如煙已經帳篷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她蹙着眉頭:“誰開的藥?”
“是軍醫開的藥方,說是每日三次,能夠暫時壓制住王爺體內的毒性,可小的每日都給王爺喂藥,卻也不見王爺有絲毫好轉。”豐瑞趕緊說道。
此時營帳之中就只有墨無痕和豐谷,豐谷看到玉如煙也立刻跑過來,眼睛裡泛着水光:“王妃你可算來了!”
玉如煙點點頭,她回頭看了看毒老,毒老點頭,立刻去看墨無痕的情況。
“我讓你們把白蓮蓉關起來,照做了嗎?”玉如煙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她問豐瑞,豐瑞立刻點頭。
“那人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被單獨關押起來。”
“帶我去看看她。”玉如煙眼中一片冰冷。
她可以理解白蓮蓉的小兒女心思,只是那個人未免也太不識大體,兩國交戰,她倒是先把自己這邊的頭領毒到重病不起。
玉如煙傳信來說,是白蓮蓉下的毒,豐瑞他們一開始還不敢信,只是先抓了白蓮蓉,誰知道他們還沒有逼問他,這個人就自己招了個乾淨。
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妄動,畢竟怎麼說也是墨無痕的側妃,而且母家在朝廷也有一定勢力,他們對她也還算好,只是捆住了,單獨放在一個帳篷裡。
只是她給墨無痕下毒的事情,終究沒有瞞住,軍營裡的人現在看着她,都跟看仇人一樣,明面上不好直接折磨,私下也做了不少壞事。
玉如煙看到她的時候,白蓮蓉已經神采盡失,披頭散髮的被捆在柱子上,衣服也髒兮兮的,一隻鞋子也不知道被她踢到什麼地方去了。
“白蓮蓉,你好大的膽子。”玉如煙冷聲說道。
聽到她的聲音,白蓮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呆呆傻傻的擡頭看着玉如煙,看了半晌,才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
“你毒殺軍隊主帥,這是死罪,沒有人救得了你。”玉如煙看她的樣子,微微眯起眼睛,她怎麼覺得白蓮蓉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哈哈哈,救我?爲什麼要救我,我不用你們救,你這個賤人,我要你死!我要你也死!”白蓮蓉說着,突然一下瘋狂的掙扎起來。
她雙眼赤紅,死死盯着玉如煙:“如果不是你,他不會不理我!我費了這麼大工夫,走了那麼久,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都是你,都是因爲你!”
“這就是你下毒的理由?”玉如煙周身充斥着殺氣,她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近白蓮蓉,居高臨下看着她:“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把解藥拿出來。”
“解藥?沒有解藥!根本沒有什麼解藥!我要墨無痕去死!”白蓮蓉嘶吼着,她脖子上的青筋完全露了出來,看起來和一個瘋子沒有什麼兩樣。
“來人,拿水過來。”
玉如煙才說完馬上就有人端了一盆水進來,玉如煙用看了看白蓮蓉,冷聲說道:“潑。”
話音才落,那冰涼的
水就已經兜頭潑了下去。
這裡地勢高,本來就冷,潑了冷水之後,白蓮蓉終於安靜下來,冷得直髮抖。
玉如煙等她抖了一會,挑眉說道:“你要是再不拿出解藥,下一盆我就潑開水了。”
白蓮蓉依舊不說話,玉如煙見狀只是冷笑,她吩咐了一句,不一會一個人端着滾燙的開水就進來了,玉如煙舀了一瓢開水,靠近白蓮蓉的臉:“你自己想清楚,這一盆下去,你要是再不說,我就上烙鐵。”
感覺到那滾滾的熱氣,白蓮蓉抖了抖,最後還是開口:“……我拿,你給我鬆開,我要去看他,我親自給他。”
玉如煙看着她,蹙了蹙眉,她本不想答應,可毒老讓人過來告訴她,墨無痕的情況實在是危險,讓她去商量對策,她只好讓豐瑞給白蓮蓉鬆綁。
“你們帶着她去找王爺,我在毒老那裡,記住把這個人看好了。”說着玉如煙就出去了。
她當然不指望白蓮蓉真的拿出解藥,這是想要試探她一下,如果有解藥最好,如果沒有,也不會更糟了。
這麼想着,玉如煙到毒老那裡,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切實有效的方法,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一陣騷動,風霜焦急的跑過來:“不好了,那白蓮蓉把王爺劫走了!”
“什麼?!”玉如煙也是一驚,馬上追了出去。
白蓮蓉想必是孤注一擲,她一個人揹着一個比她高大太多的男人竟然跑了好幾裡!他們最終停在了一個懸崖邊上,她抱着墨無痕坐在懸崖邊上,看到玉如煙之後,才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你輸了。”
“你想幹什麼!”玉如煙厲聲呵斥。
白蓮蓉卻冷笑一聲,她轉頭輕柔的撫摸墨無痕的臉,眼中滿是深情,可那深情卻很快變成了怨毒:“你從前很愛我的,可這個女人來了,你就不理我了,不過沒關係,我們一起死,這樣,你就永遠都是我的了。”
“白蓮蓉你住手!”玉如煙見狀立刻上前。
之間白蓮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竟然抓着墨無痕就往懸崖翻了下去!
玉如煙剎那,心臟都停了,她眼中只有臉色蒼白的墨無痕,就在白蓮蓉跳下去的瞬間,她幾乎是飛撲過去,整個人摔在地上,身上滿是擦傷她也顧不上。
抓住他了!
玉如煙感覺到手上的重量,滿心只有將人拉上來的念頭,她狠狠用力,卻不想墨無痕太重,她自己卻被拉得往下滑了半個身子。
好在身後的人已經反應過來,幫忙把墨無痕拉了上來。
確認墨無痕沒事之後,玉如煙才鬆了口氣,她回想起自己抓住墨無痕的瞬間,白蓮蓉那一臉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心裡意外的有些同情那月餅。
只是她已經沒有活路了。
墨無痕雖然救了回來,可他身上的毒卻因此運行的更快,毒老和玉如煙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把那毒性暫時壓制下去。
而此刻派去懸崖下找白蓮蓉的人也回來。
“那人屍身已經帶回來了,王妃,要怎麼處置?”
“燒了吧。”玉如煙擺擺手,她扭頭看着賬內仍舊昏睡的人,深深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