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生辰宴終於到了,五月的天在這揚州已經開始有些許的悶熱,夫人小姐的衣衫都輕薄了起來,亮麗的色彩當真是襯的人比花嬌。
江府內十分的忙碌,各色的人不停的穿梭着,就連平日愛犯懶的奴婢在今日都開始打起了精神,忙活了起來。
江婉一大早就被紫菊叫了起來梳妝,說是今日不同於往日,不可輕怠,以免被別人抓了空子。而今日聽聞小云氏的父親也會到來。雲府與江府慣帶着些許的遠親,也是江子德母親雲氏的孃家,自然今日也是要來的。
雲氏的母家雲府老爺也只是一個六品小官,算不上大戶人家,但是在這揚州也能說上幾句話。雲氏大哥雲德禮也沒有功名,纔剛考上秀才罷了,還未曾通過殿試。高不成低不就的,不過因爲雲氏與江府主母關係好,便也在這揚州說得上幾句話。
“小姐,今日你想穿哪件衣裳?這件紅的還是這件黃的,還是這件藍的……?今兒可有許多賓客要來呢,小姐還是穿的喜慶些吧……”紫菊皺了皺眉,手上拿着兩件衣裳看着江婉說道。
江婉微微笑了笑,道:“我不過是個小角色,今兒低調些便是,在者說,我今兒可是去看戲的呢……”
江婉的面上掛着幾分玩味的笑容,眼神的餘光掃了一眼被紫菊挑選出來的衣裳,藍色的湖底紋布料的儒裙,整條裙衫除了領口處有幾抹鉤花外,便再無別的任何裝飾,看上去低調卻又內斂,不失大家小姐的風度。
“就這件藍色的吧……”江婉笑道。
紫菊掛起了一抹笑容,道:“這件藍色自是極好,小姐膚白,穿這顏色也極爲好看……”
江婉笑了笑,道:“你這丫頭,越發油嘴滑舌了……”
兩人說笑了幾句,才穿戴好衣裙,便準備去到正院了,江婉只帶上了倚琴與碧水,碧水這丫頭是他那邊的人,江婉自然也信得過,只是不知爲何,這碧水對她的態度卻十分的奇怪,十分冷淡。甚至看着她的眼神裡還有着幾分她看不懂的神色。
不過江婉左右也未曾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丫頭,想來他派來的人應該也不會害她。說不準只是她想多了,這婢女或許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格。
江婉帶着兩個丫頭到了內院的正院,她如今住的院子依舊是那個破舊的小院子,從她的院子走到內院仍舊需要不短的時間,只是比起以前來不同的是,如今至少她平日的吃穿用度是不會在被剋扣了,這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吧。
今天的婢女和媽媽們都十分賣力,誰都想在這個生辰宴上表現一把,所以也都收起了平日的懶惰心理,開始賣力了起來。
江婉到正廳的時候,除了柳氏與小云氏,別院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因江婉的院子遠,走到正廳的時候,頭髮也有了些許凌亂,面頰也紅撲撲的,一襲淡藍色儒裙,頗有一些雅緻的味道。
“聽着這步伐,我還以爲是底下的奴婢進來了呢,沒想到倒是二妹妹來了,不過二妹妹今日可是未曾梳髮……?髮髻怎生如此凌亂……”江心皺了皺眉,眼眉裡帶着些譏諷和不屑的笑容,撇了一眼江婉。
江婉聞言擡起了頭,看着裡邊那穿着一襲嫩黃色織錦衣裳的江心,江心生了一張好面貌,即使是站在哪不動,都獨成一道風景。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給了人一張漂亮而又傾倒衆生的臉,還要給她一個嫡出小姐的身份。
江婉勾脣笑了笑,眼神裡帶着幾分不屑,不過,江府,她卻也從來未曾放在眼裡,遲早她會站在上面,告訴這裙生性涼薄的“親人”們,什麼叫莫欺少年窮!!
“姐姐哪裡的話,姐姐的院離正廳近,自然走的要快一些,妹妹的院過來可是需要大半時辰,自然來的要晚上一些,還請父親母親多包含……”江婉謙恭的笑道。
江心諷刺的勾了勾脣,看着江婉那日漸纖細玲瓏的身材,和那張漂亮而又淡然的臉,第一次覺得有些刺眼了起來,以前還沒覺着這個二妹妹是個威脅,蠢鈍懦弱,又肥如豬,她從來都未曾放在眼裡。
可不知曾幾何時,這位二妹妹卻悄無聲息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開始蛻變了起來!呵!
江心勾了勾脣,拿着帕子捂嘴,打趣道:“二妹妹的意思可是父親和祖母虧欠了你不成,之前祖母和父親可是就叫你搬院子呢,是你自個不搬,今可是母親的生辰,二妹妹到的如此晚,可是不把母親放在眼裡……?”
江婉笑了笑,面上有幾分柔和,笑道:“大姐姐這話可就嚴重了,今兒我可是一大清早就起來了,如今這個時候也不過只是早膳剛過,怎麼能說不把母親放在眼裡呢……”
江氏看着兩人一大早便掐了起來,也出來打圓場,雖然她不喜歡江婉這個小賤人,但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會,這樣畢竟影響不好,因此江氏的眉一皺,輕呵道
“心兒!你也不讓着些妹妹,你是嫡姐,要記得自個的身份!二姑娘是你妹妹!不過只是晚了些罷了……”
江氏這話明面上是出來打圓場,可實際上的意思便是,你是嫡姐,別跟這樣的庶女一般見識,來的晚了就是她的錯,但是也不要跟她計較!
江心隨即笑道:“母親說的是,女兒不該太較真了,與妹妹一般計較,是女兒的錯……”江心面上帶着微微笑意和歉意,眼底閃過幾分譏諷和得意神色看着底下面無表情的江婉。
江婉聽聞此言,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着江氏那和煦的模樣,眼底閃過幾絲殺意。她看着江心那得意的模樣,和煦的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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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都沒有來齊,柳姨娘和雲韻姑娘都沒有到來,雲韻姑娘慣來是極爲守規矩的,住的院子也就在不遠處,大姐姐這麼急於責怪婉婉可是爲何……”江婉笑了笑,她自然是算着時間來的,原本通知的巳時都沒有到呢,還差了半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