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說罷留下了解藥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在原地怔怔出神的莫君庭,他的衣裳被夜風吹浮了起來,他看着那背影越發模糊的素白背影,心裡閃過幾絲波動,和些許疑惑。給
莫非,真的是他錯了?
“吩咐下去,帶回耶律錦錦後,吃穿用度都要依照皇子的用度來,如今他雖是人質,但是我們也不能給耶律那邊留下任何把柄,知道嗎!!!”輕柔而又冷清的聲音響起,在這夜色中聽起來格外清晰。
榮春愣了愣,有些不解,可看看那遠處江二小姐的背影,和眼前主子那又些哀痛的眼神,他便明白了幾分。他抿了抿脣,道:“可二小姐病不明白陛下的心思,也不領陛下的情,陛下又何必爲了她而……”
莫君庭的手指顫了顫,緊抿住了嘴脣,沉聲道:“榮春,你是不是話太多了,若你最近太閒,我想看守宣武門的侍衛還少那麼一個……”
榮春看着他那帶着些許寒芒的眼神,乾巴巴的笑了幾聲,嘿嘿道:“臣覺得臣如今這份差事就很好,每日也很充實,就分不出時間來當這宣武門侍衛了,陛下的決策一像英明,可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窺測的……”
莫君庭冷哼了一聲,看到那邊再無佳人的身影后,才轉身離去。只是遠遠的隱約聽到那麼一句
“二小姐這派人多照看着些,若她出了什麼危險定要第一時間稟報……”隨後似乎這聲音的主人有幾分遲疑,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
“若是不是要緊事,便不必上報了……”
榮春有些心驚,看來他們的皇帝陛下是真的陷進去了。竟然第一次會爲了這麼一個庶女而妥協。看來他們這個不知道情爲何物的皇帝陛下,也要開竅了。
夜色正濃,車軲轆聲音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隨着車軲轆聲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抹白色衣衫如仙人般俊逸的男人。
回到院子裡的江婉沒驚動任何人,可隨着江婉回來的,還有那滿是不甘的翠綠色身影,兩人在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後,才默認了這件事情,江婉看着紅鯉那苦大仇深的模樣,也有幾分不爽的撇撇嘴,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說要她走,也沒有強制着她留下,反倒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若你想走,今晚便走,我當你沒有來過,可若你留下,那以後你的主子便只是我,想清楚了在做決定……”
江婉打了個哈欠,回了房間補美容覺了,一覺便到了天亮。
清晨,端着水盆進房的紫菊,面上有幾分古怪的看了江婉一眼,道:“主子小姐,那紅鯉大清早就杵在你房門口乾什麼呢,一臉苦大仇深好像誰欠了她錢一樣,甚是奇怪,主子小姐待會小心着些,她可是習過武的……”
江婉勾了勾脣,拿過紫菊手裡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漆黑眼底閃過幾分笑意,並未回答她道話,反而神秘兮兮的道:“走,出去看看……”
“嗯……”紫菊古怪的應了一句,麻利的把江婉用過的水盆收進了盤子裡,便端着盤子跟在江婉的身後出了們。
紅鯉依舊站在門口,在看到江婉走出來那神清氣爽的模樣時,有幾分不爽的撇撇嘴,開口說道:“你這女人一覺居然能睡這麼久……!!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紅鯉的面容裡依舊有幾分不甘,但是已經減淡了許多,對她的敵意也少了些,江婉勾了勾脣,並未計較她那大呼小叫的模樣,反而淡淡笑了笑,道
“怎麼,想通了……?知道自己沒戲,所以放棄了……?”
江婉的話語裡帶着幾分打趣,可這話一出,她卻又覺得有些失言,有些擔憂的撇了她一眼,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看着她那冷下去的神色,江婉面上閃過幾絲歉意。
可出乎意料的,卻是紅鯉的平靜,她只是平靜的看了江婉一眼,神色冷冷的從喉嚨裡淡淡嗯了一聲,垂着眼道
“我不過是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罷了,也想看看,能得到他的喜歡的女人會是一個什麼癢的人,僅此而已,不過如果你有危險,我還是會幫你的……”說罷便傲嬌高冷的轉身離去。
紫菊看着紅鯉的背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指着她說道:“她……,她這是要造反嗎!對着小姐你如此惡劣的態度,沒大沒小的,小姐你也不說她?就這麼由着她???”
江婉看着紫菊那氣的大呼小叫的模樣微微勾了勾脣,深深的看了一眼紅鯉離開的背影,便回頭朝着屋子裡走去,道:“行了,她說話直了些,暫時收着她也沒什麼不好,她能力還是有的,不過是難駕馭了些……”
紫菊撇撇嘴,沒有反駁。
江婉回到院子裡後便是開始着手配江琳那丫頭的藥材,大部分的藥材容錦都已經幫她找齊,唯一還差最後兩味藥材,一是那長在山地林緣陰溼處的梨木藤,二是那生長在極寒之地的雪裡紅,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別的藥材代替,倒是讓她有些苦惱。
看來也只能叫林氏去想辦法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辦法。
江婉停下了正在碾藥粉的手,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朝着紫菊開口說道:“紫菊,差人去五姨娘的蕪香院去知會一聲,說晚一些我過去吃晚膳,說跟她商量一下這個藥材的事情……”
紫菊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姐,可是琳兒小姐的藥材有難尋……?”
江婉抿着脣,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其餘藥材我也都找齊了,有幾位珍貴的容錦也幫我尋來了,可這梨木藤與雪裡紅我便實在是找不着,這得林姨娘想想辦法了……”
紫菊點了點頭,便立刻派人通知了林氏的院子。
江婉抿了抿脣,窩在椅子上,也沒有心思看書,滿腦子都浮現出莫君庭的模樣,而想到他那冷漠的面龐和殘忍至極的那句話,便讓她覺得又些難過,似乎戳破了她心底的幻想一般,讓她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