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在梳妝好後,便隨着吟春來到了江氏的綠蕪院子裡。而自從搬遷了新府邸後,江氏的院子名稱也隨之而改,而聽說這個名稱還江氏專門去外頭的寺廟了請了高人來佔了一卦,照卦象顯示而取了這一個名字。說是能改善風水,加強氣運。
不過江婉慣來不信這些東西。
剛入正廳便能看到江氏與江老夫人已經坐在了主位上,拉着家常。江氏這些日子倒是收斂了許多,以往爲了這中饋也要與這江老夫人爭鋒相對,可如今卻是甘願伏低做小,爲這老夫人鞍前馬後的。也不再向以往的一般鋒芒畢露。而連着這江心,也低調了許多。
平日江心最是愛出風頭,就連衣裳都要挑着最爲襯自己美貌最出挑的來挑選,而若採購的布料稍稍不和心意,便是會去求着江醴換過一匹。可如今,上日剛到長安,衆院分發新布料,這江心不但沒有吵鬧,反而只是拿了兩匹十分肅靜不出挑的布料,絲毫不像她以往的風格。不過目前看來,江氏和江心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一二的,至少這江老夫人的態度還是要好上了許多。
江婉擡頭便能看到江心不知道在笑聲說着什麼,拿帕子捂着嘴逗的江氏與羅氏都嘴角含着笑意,羅氏更是親暱的敲了敲江心的頭,一派親祖母的模樣。倒是一派其樂融融。
江婉站了半晌,江老夫人才堪堪“反應”過來,親暱的朝着江婉招了招手,慈祥的笑道:“二姑娘來了呀,來來,快過來坐……”
江婉勾了勾嘴脣,漆黑的眼瞳帶着些許興味,不卑不吭的走了進去。恭敬的行了個禮,笑道:“祖母的身子看上去倒是恢復的不錯,看來藥膳還當真是有幾分效果的……”
江氏的眼眸陰沉了幾分,捂嘴淺笑道:“可不是,妾身可都驚着了呢,二姑娘還會這麼一手好醫術……”
江婉撇了江氏一眼,她今日依舊是穿着一件正紅色牡丹紋樣衣裳,脖子上帶了一串華貴的紅珊瑚珠子,頭髮梳成了一個雲頂髮髻,一根八寶如意釵被斜插在髮髻裡,看上去倒是正室威嚴一覽無餘。這個江氏,無論何時,永遠都是穿着正紅色,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當家主母一般。
江婉勾了勾脣,淡淡開口說道:“母親謬讚了,不過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兒家把戲,就是外邊一個小鋪子裡的大夫都是要比女兒強些的,女兒不過只是針對了祖母的病情研究了藥膳而已,要說到看病,可是萬萬不會的……”
江老夫人親暱的拉過江婉的手,面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慈祥的笑道:“你這丫頭就是謙虛的緊,不過近日叫你來,自然是有些事情要商量的……”
江婉不動聲色,眼角斜斜的掃了一眼江氏,恰好看着她眼底的期盼和得意神色,想來也不過是因爲定國公府的事,江婉感到了幾分嘲諷,看着江老夫人那眼角的疏離與算計,心底一片冰涼。
淺笑道:“祖母這是什麼話,祖母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便是了……”
江老夫人眼底閃過幾分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實則也沒什麼大事,二丫頭明日是不是要去定國公府……?”
江老夫人也沒有繞什麼彎子,直接就說了出來,而江氏和江心聞言,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江婉,心底的慾望與想法,一眼便能被看穿。江婉淡淡的笑道:“自是要去的,明日國公府派人來府門口接,哪能不去呢,不過祖母放心,婉婉自己去定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江婉話畢,便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江氏一眼,眼底滿是戲謔神色。而江老夫人聽到江婉這話,微微的愣了愣,隨後親暱的拍了拍江婉的手,打趣道:“你這丫頭,雖然這國公府是你母家,可畢竟是第一次去,我們哪是能安心呢,讓心兒也一起去,有了事也好照應一二……”
江心點了點頭,面上笑的格外柔婉,絲毫不見往日的眼底的陰霾:“祖母說的是,這畢竟是定國公府,二妹妹若是自己去哪能叫人放心的下,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是要照顧一二的……”
江婉心中冷笑了幾聲,面上淡笑着開口道:“婉婉是見自己的親外祖母,哪能出什麼事,若出了什麼事可還有舅父在呢,再者說,外祖母也沒有叫大姐姐跟着一塊去,若婉婉擅自帶了姐姐過去,惹了外祖母不快,可就不好了……”
江婉似笑非笑的撇了江心一眼,眼底滿是譏諷。
聽着江婉這話,江心的眼底簡直要噴出火來,這個賤人!有什麼好得意的!有個定國公府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能不能被定國公府承認都還不好說呢。江心的眼神裡滿是陰沉,沉沉的開口說道
“二妹妹此言可是不妥,如今二妹妹畢竟是第一次去國公府,那邊是個什麼態度可都還不知,若是惹了國公府不快,倒是被趕出來,可丟的是我們江府的臉面……”
江婉聞言,跟看着白癡一般撇了江心一眼,冷笑道:“大姐姐這話是何故,那是我外祖母,哪能在第一次見面就把我趕出來呢,你以爲會是鄉下的小門戶嗎,這可是定國公府,大姐姐若時一定要跟着去,妹妹也不攔着,只是到時候外祖母問起來,姐姐可自己去解釋……”
江婉的撇了江心一眼,看着江心眼底的期盼與得意,勾了勾脣。她自然知道江心爲何那麼想進國公府。江心慣來自信,她從來都不認爲沒有她辦不到的事,也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她覺得她十分優秀,優秀到就算跟着去國公府,也能取得定國公府人的另眼相待。
江氏笑了笑,臉上滿是得意,而江老夫人看着江婉微微的笑了笑,道:“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明日第一次登府,禮自然是要帶去的,若是沒準備好,祖母這邊倒是準備了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