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泉的母親陳氏並不清楚田氏的來歷,不過後來那真假盧中堯的案子鬧的沸沸揚揚的,就明白了,不過比起別人對田氏母子倆的指責,畢竟她的夫君是個僞君子,代考之人,令人唾棄,陳氏卻是帶着幾分憐惜看待田氏,因爲這些日子她和田氏相處的很是融洽,那田氏性子溫和,爲人處世又是落落大方,甚至還幫着不會算賬的陳氏算了賬目,處理庶務,很得她的喜歡,所以就對着伍泉說道,“那田氏也是可憐之人,嫁人之前哪裡知道夫君是這樣的人?皆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當初聽聞夫君暴病而亡,又顧不得人生地不熟的非要尋上京都來,也是剛烈的女子了,可見其人品。
明亮的燭火下,陳氏穿着一件半新不舊的素面杭綢褙子,裡面是一件丁香色的小襖,很是簡單,比起伍府裡的其他幾位夫人卻是穿的過於寒酸,甚至還比不上三審娘身邊的一等丫鬟,他又見母親眼角上有着細細的皺紋,心中一酸,想起父親去世之後陳氏一路勉力支應門庭,很是艱難……怕是人說閒話,再也沒有穿過色澤明亮的顏色的衣服,皆是丁香色,青色,之類的陳舊顏色如同老嫗才穿的顏色。
母親性子綿軟,又過於善良,和精明的二嬸孃,強勢的三嬸孃很是有些格格不入,還是第一次聽聞她這般喜歡一個人,想着這些時日母親倒是比往常多了幾分笑容,心裡約莫有了想法,如果這個田氏真的能讓母親高興,留在家中又何妨?更何況那假盧中堯的案子……雖然已經結了,但是人是怎麼死的卻是怎麼也查不出來,總覺得很是蹊蹺,正好把田氏留在身邊,興許能有些眉目?
伍泉想到這裡,說道,“母親是想把田氏留在府邸中當管家娘子?”
陳氏笑了,眉眼舒展,像個小孩子一樣嬌嗔的說道,“還是你懂孃的心思,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想她一個寡婦……也是可憐,帶着孩子如何回去?就算是回去了又頂着那樣的名聲,鄰里的幾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實在是太艱難了,娘也是經歷過的人。”陳氏說道這裡突然就停頓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伍泉,見他沉穩的坐着面色不動,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瞧我,又說道過去了,現如今你在陛下面前得力,是大紅人,娘不知道活的多自在。”
伍泉聽聞,放下茶杯握住了母親的手,說道,“娘,你以後只管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兒子會孝順孃的。”
“真的?那你什麼時候娶媳婦?”
伍泉臉頓時皺成一團,說道,“上次不是說過了,等着她家的孝期過了?”
“那還要等三年,你如今都多大了?娘實在是等不得了,要不退了婚在找一個?娘現在也不指望什麼門第了,只要姑娘人品好,能生養就行,再說,當初你和陛下還有鄧啓全三個人都是年齡相仿,不過差一二歲,陛下都有了兩位皇子了。”陳氏倒是招待過好幾次皇帝,當然那時候皇帝還是燕王世子,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娘!那鄧啓全到現在還沒定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