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程之後兩人達到了鳳藻宮,通報過後靜靜的站在宮殿之外等候。
“青蓮冷不冷?”明婉月看着青蓮有些單薄的衣服不由得開口問道。
“女官我沒事,已經習慣了,再說奴婢身子骨賤,這點寒冷不算什麼。”青蓮笑着說道,心裡卻暖暖的。
在這宮中一般的女婢白天是不能皮斗篷的,只有晚上規定的時間之後,外出纔可以披上斗篷禦寒,所以,即使白天再冷也只有頂着。
“你過來,靠着我點。”明婉月說着話輕輕撩開了斗篷,幫青蓮擋去了一些冷風。
“謝謝女官。”青蓮凍紅了鼻頭有些靦腆的往明婉月身邊挪了挪。
“不知道皇后會讓我們在這裡站多久?”青蓮小聲的對明婉月嘀咕着。
明婉月搖了搖頭看着建築的金碧輝煌的鳳藻宮,宮殿頂部的那隻金鳳栩栩如生,氣質盎然,好像隨時都會展翅高飛一鳴驚人一樣。
明婉月微眯了雙眼,庭院深鎖,她哪裡能看的透,更何況是這人心呢。
主僕二人站在冰冷的寒風之中翹首以待,這樣的天氣是不適合在外面久站的,不過也除了無奈而外,明婉月想不出別的辦法。
這通常也是各宮主子耍手段的一個辦法,既然來了就知道肯定是有些刁難等着她。
明婉月挺直了脊樑傲立在了寒風之中,就像一朵雛菊,儘管身姿羸弱卻也傲風綻放。
“青蓮,要不你先回去。”明婉月輕聲的開口道,“反正皇后也沒叫你,你站在這裡站久了會生病的。”
“奴婢沒事。”青蓮倔強的搖了搖頭,“奴婢把你送進去以後再走,至少奴婢能證明你是被皇后叫過來的。”
青蓮這丫頭確實機警,明婉月輕抿了脣角也不再勉強,繼續矗立在寒風之中等待。
就在明婉月覺得自己的腳都快要凍僵了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玉蘭從宮殿之中走了出來。
明婉月從來沒覺得她有如此期盼過,竟然期盼玉蘭能走快一點。
“皇后娘娘剛剛在午休,這會兒剛剛睡醒,你跟我進來吧。”玉蘭直接對明婉月說道,甚至連個稱呼都沒有給她,而且那眼神裡還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的味道。
明婉月也沒回答,而是看了青蓮一眼,“走吧。”
明婉月剛一擡腳,腳下就忍不住一崴,差點沒站穩身子,確實是站的太久了。
“怎麼啦。”玉蘭扭過頭戴着幾分嫌棄的味道,“怎麼?才站這麼一會就受不了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矯情啊,果然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人也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不管你能爬到多高,你始終還是皇后娘娘宮中出來的廚房婢女。”
玉蘭捂着嘴巴笑得挺作的,斜眼上下打量着明婉月,“是不是以前的粗重活做慣了,現在做些細活身體反而變差了?也是,做慣粗活的人怎麼能習慣做輕鬆的活?所以,這個賤命啊是骨子裡改不了的東西。”
玉蘭說着這樣奚落的話,還湊了過來,一雙眼眸略含嫉妒的盯着明婉月,手在鼻子下扇了扇,似乎明婉月身上有臭味似得。
明婉月的小臉冰冷如霜,一言不發的盯着玉蘭,眼神裡絲毫沒有退縮和膽怯。
“女官,我們進去吧。”青蓮開口打破了僵局,“可別讓皇后娘娘等急了,雖說娘娘仁德不會計較,但是讓別的人看了去還以爲女官您對娘娘不敬呢,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們是怎麼耽擱的呢。”
青蓮的話有意無意直指玉蘭所說的話,意思有兩層,第一就是若是這是皇后吩咐的故意刁難的話,那麼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因爲,衆所周知娘娘一向‘仁德’。
第二層就是,若是這只是玉蘭個人的意思,那麼眼瞎之意就是讓她不要狗仗人勢,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而欺負人,要知道娘娘仁德,而玉蘭這就屬於揹着主子幹惡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那勢必也是要受罰的。
明婉月輕輕揚起了脣角,青蓮真是個玲瓏剔透的丫鬟,說話,辦事,樣樣都自有一番思量。
“恩。”明婉月點了點頭,搭上青蓮生出來的手,“走吧。”
“站住。”玉蘭聽到了青蓮的話明顯的心裡很不悅意了,她堵在了兩人的面前,直言不諱的看着青蓮質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奴婢不敢有任何意思。”青蓮微微低了頭,“外面天氣冷,還請玉蘭姑姑讓女官早點進去。”
“哼。”玉蘭重重的哼了一聲盯着青蓮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在責怪娘娘不該午休嗎?”
“奴婢沒有。”青蓮低着頭,“姑姑不要曲解了奴婢的意思,奴婢只是提醒姑姑,既然娘娘已經喚了女官進殿那就不易耽擱太久,要娘娘等女官這可折煞女官了。若是娘娘無意問起,奴婢只怕……”
青蓮沒把話說完,只是擡起眼皮看了玉蘭一眼,又急忙低垂下了眼簾。
明婉月脣角的笑意揚的更高了,青蓮好一招連打帶消,若是娘娘問起,玉蘭你是承認是自己做主刁難呢,還是說是娘娘指使你來刁難的?
果然玉蘭漲紅了臉,又翻眼打量了明婉月幾眼,笑得不陰不陽的,“看不出來,一段時間沒見你倒是長本事了,就連手下的宮女都能說會道了。”
看來這玉蘭刁難出個結果是不會輕易罷休了,明婉月收斂了脣角淡淡的笑意轉頭看向了青蓮,“青蓮,玉蘭姑姑屬於幾品?”
“回女官的話,姑姑是皇后的貼身宮女,當屬衆宮女之中九品。”
“哦。”明婉月點了點頭,“那本官呢?”
“女官屬後宮黃庭主事樂師之位,當屬八品。”
明婉月擡起了眼皮看向了玉蘭,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老孃現在身份比你高,品階比你大。
玉蘭臉色一紅,頓時有點慌亂,但是還是急忙開口道,“你再屬八品也是這鳳藻宮出來的。”
明婉月冷冷的笑了笑,道,“所以本官不和你計較,本官是八品,你是九品,按理說你見了本宮當做禮用敬語,你不但沒有,還一字一句詆譭本官。本官是皇上親賜的,皇后娘娘點頭承認的,你如此對待的言下之意是質疑皇上和皇后嗎?”
明婉月話鋒一轉,最後一句帶上了幾分嚴厲之聲,嚇得玉蘭竟然直直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