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也不錯。”
“在下二十六歲了,三歲習武,至今已有二十載,比姑娘多努力了好幾年。”
樓柒瞟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雲風收竿,摸了摸鼻尖,這樣繞彎子想知道她的芳齡都不行?這可防得可真夠緊的,也很滑不溜啾啊。
“咻呼--”
前面突然響了一種似哨似笛的聲音,像是一種警報。就在這聲音響起之後,樓柒和雲風只覺得船身晃了晃,好像有人攀了上來。
“小心!”雲風叫了一聲,手裡的船竿就朝着她身邊抽了過來,因爲內力充盈在上面,抽打空氣響起咻的氣流聲,樓柒在他叫聲剛起的時候立即就身形一閃,正好讓過了位置,他的船竿抽過來時擦着她身畔而落,末梢正好抽打在她後面船沿上剛爬起來的一個穿着緊身黑衣黑褲包着黑頭巾黑巾紗的人頭上,一下子就把他給抽暈了過去,摔回江裡,嘭的一聲擊進一片水花。
“低頭!”樓柒低喝了一聲,雲風剛一低頭,她手裡的船竿也託高打橫就從他頭頂掃了過去,連續攔腰掃下去了兩個。
她對他挑了挑眉:“要不要比比?”
“好啊。”雲風欣然應了。
她一箭步朝他身邊衝了過去,在他身邊掠過,揚起的風帶着屬於她淡淡的香味,雲風脣角一抿,朝着她相反方向衝去。
船沿不時有同樣裝束的魚人爬了上來。樓柒和雲風最麻煩的一點就是需要在對付這些人的同時還要注意着船的航向,不讓偏得太厲害了。所以他們手裡的船竿都不能丟下。但是船竿有一個缺點,太長,在船上是施展不開來的,只能在甲板處,或是躍至船艙頂。
“喂,你們是衝着他來的,還是衝着我的來?”打着打着,樓柒就大聲叫了起來。
雲風一掌拍飛了一個魚人,同時閃身避開了後面的一記偷襲,聞言不由得不反問:“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樓柒身形從高處落回甲板,船竿趁機往水裡一撐,應道:“當然有關係,如果是衝你來的,那就叫他們忽略我,我好去掌舵啊!”
噗。
雲風忍着笑,一腳踹中了飛撲上來的一魚人的小腹,第一次發現這樣的拼殺也不是那麼難熬。他一扭頭,正好看到她飛身而起,如同飛鶴,一下子上主船桅,站在上面,正朝下面兩個黑衣魚人叫着:“喂,擡頭,看我。”
那兩人真的下意識擡頭望去,兩道銀光閃過,那兩人同時慘叫起來,捂住了眼睛。上面那女子嗤了一聲:“叫你們擡頭看我,你們還真的就擡頭看我,怎麼會這麼聽話,我都不好意思要你們的命了。”
銀毒刺目,從此成了瞎子,估計她還不會放過,現在這麼一副不忍心傷心他們的表情和語氣,真是...逗。
樓柒果然沒有放過他們兩人,驟然從上面直直墜了下來,一手抓住一個,直接就給丟回了江裡。你們不是會潛水麼,不是水性好麼,瞎了眼,再下去遊遊吧。
而那些魚人也是奇怪,一個個都都是悶聲不出,一爬上來就動手,難道都是啞巴不成?
“喂,是衝着你來的吧,我可沒有得罪誰啊。”
“是嗎?小姑娘確定自己沒有得罪過誰?比如我呢?”
一道她陌生但是記憶中應該聽過的聲音突然自船艙裡傳了出來,樓柒仔細地回憶便怔了怔,竟然是他,青江魚王!他竟然還沒有死呢?
青江魚王好像是猜到她心裡的想法似的,呵呵呵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死,在水上,誰有本事讓我死?”
他沒事的話,那就是那一批人死了?
但是樓柒偏不就按他的話接下去,一拳彪悍地擊中了一個魚人的太陽穴,內力擊得他雙目都鼓了起來,她擡起一腳,將他踹向了青江魚王的去,同時,她手腕又是一翻,十數支浸過毒藥的長針就在那魚人的掩護下朝着青江魚王疾射了過去。
青江魚王的臉色微變,怒火冒了起來,“歹毒!”
樓柒只覺得好笑,你都是來要我的命的,你不歹毒?
但是她懶得跟青江魚王鑫說廢話,十數支毒針射出去之後她動作未停,立即又抓出一大把的毒粉又撒了過去。
她的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而且是剛剛看到他二話不說就直接開打,這讓青江魚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是疲於應付,就連索命草都來不及拿出來。而樓柒已經到了他的背後,一掌軟綿綿的就拍向了他的後背。
“賤人你敢偷襲!”青江魚王立即轉身,樓柒卻腳下一錯,人已經飛快地又轉了一圈,在轉這一圈時,她要的東西已經到手。
樓柒一擊得手,心裡微鬆,身形一飄退出丈外,這才冷笑着開了口。
“賤人你上次撿回一條命就該偷笑了,這次竟然還敢跑來,你說你傻不傻!”
“本魚王這次就收了你的命。”
青江魚王說着,手摸向了腰間,臉色卻是大變。
樓柒揚了揚手裡的那用黑布纏着的筒狀物,挑眉道:“想用這個要我的命?”她一看到青江魚王,腦子裡想的第一件事就已經是偷那索命草了,哪裡還有可能再給他用索命草的機會。
這索命草對於青江魚王來說絕對是接近他命脈一般的東西,那是他九死一生得到的東西,是他橫行青江的資本,要是丟掉了,他還能縱橫青江嗎?恐怕一回去,仇家都要找上門來了。
讓青江魚王心裡微定的是,這索命草吸了第一個人的血就不可能再被第二個人所用了,所以他至少不用擔心樓柒拿着索命草反過來對付他。
樓柒卻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她從來就沒有打算過用索命草。
“想要回這東西嗎?”她繼續揚着手裡的東西:“想的話就叫你的手下住手吧。”
“住手!”
青江魚王立即大喝。
他帶來的人雖然在武功上不是樓柒和雲風的對手,但是數量多,這樣子纏鬥下去,恐怕他們也再無心去掌舵,樓柒是絕對不願意再出任何差錯的。
那些人一停下來,雲風便飛掠到樓柒身邊,“姑娘竟然還是妙手空空。”
剛纔他瞄到了她的動作,但是還沒看清楚,東西已經到了她的手裡。
“掌舵。”樓柒只是甩給了他兩個字。
“放心。”
“你想怎麼樣?”青江魚王鐵青着臉問道。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殺我的,或者說,誰僱你來的。”樓柒明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沒有結下生死之仇,這次冰原上的不算,那些人要殺她在冰原上就殺了,出來僱人,一來沒有必要,二來時間上來對不上。
所以這一點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結果沒想到她問出這個問題,青江魚王卻是一愣,意外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廢話,她要是知道還用得着問他?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被斷塵宗的上宗看上了?”
樓柒更加一頭霧水了,斷塵宗,什麼鬼東西?偏偏青江魚王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竟然還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弄得她就更加鬱卒。難道說被那什麼斷塵宗看上是什麼光榮的好事?如果是好事,還有人來殺她?
雲風聽到斷塵宗卻神色微變,“上宗?”
“對,就是上宗看上了她,我受僱於下宗。看來這裡還有個明白的。你這女人糊里糊塗,也不知道上宗看上你哪一點,真是大造化!”
“我謝謝了!”
樓柒雖然並不知道什麼上宗下宗,但是這明顯的是同宗之間的分歧,被其中一宗看上的就作爲了兩邊之間的炮灰。
只是這下宗也未免太惡毒妄爲了,豈有此理啊,當她是阿貓阿狗呢,想殺就殺。她卻是不是知道,能夠僱青江魚王這樣的貨色來殺她,已經是人家對她另眼相待了。
“我已經告訴你了,那東西可以還我了吧?”
“急什麼,我還沒問完呢。”樓柒一躍,就那樣在船沿坐下,蕩着她的腳,那樣子簡直不要太過輕鬆自在了,一點也沒有被斷塵宗上宗看上的欣喜若狂,更不覺得自己在一幫男人面前做這樣的舉動是輕浮放縱。雲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微微一笑。
青江魚王咬了咬牙,他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真恨不得當場就把樓柒給捏死了。但是東西在她手上,他卻是投鼠忌器。
“既然你們覺得那斷塵宗那麼牛光閃閃,人家都看上我了,你們怎麼還敢跟斷塵宗的人做對來殺我?”
眼見船已經快被雲風引入正道,樓柒心中放鬆,索性多問了幾句。
“你當真是沒有聽過斷塵宗?”
“很奇怪?”樓柒反問着,望向了雲風。雲風食指掩脣,笑着點頭。
不奇怪吧,她也沒有聽到沉煞他們提起斷塵宗啊。要是斷塵宗那麼出名,當初在跟她說什麼三山的時候就該跟她提起了吧。
問天山,沉雲山,碧仙山,她只知道天下三山三派,其中還有沉煞曾經的師門,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斷塵宗,臭老道都沒有提起過。
“你若是想知道斷塵宗的事,晚一些我可以跟你說。”雲風說道。
“你,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樓柒着青江魚王。
青江魚王神情惱怒,忿忿地道:“上宗雖然厲害,但是下宗也不是吃素的,既是下宗僱傭,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