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鐸擁着林秀蓮,看她眉目婉孌,脣角含笑,凝視了她良久,終於忍不住在她脣上親吻了一下,卻不敢深吻,只是淺嘗輒止。
林秀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你怎麼還沒睡啊?”
楊鐸雙目炯炯有神,道:“摟着你我睡不着。”
林秀蓮臉上微微發燙,探過頭去在楊鐸臉頰上親了一下,“好了,乖,睡吧。”
楊鐸被她親了一下,心中更是難耐,呼吸聲禁不住粗重起來,“秀蓮,你知道嗎,我可是忍得很難受。”
林秀蓮不解的盯着他,“什麼忍得很難受?”她問了一句,注意力卻又落在了他對自己的稱呼上,笑出了聲,“你叫我秀蓮?”
楊鐸有些懊惱的道:“我真是白忍了。”
林秀蓮反應一向有些慢,這時才明白楊鐸說的是什麼意思,臉上微微一紅,“好了,我都知道了。”說着在楊鐸脖頸上親了一下,算作補償,說道:“這樣可以了嗎?”
楊鐸勉強點了點頭。
林秀蓮復又閉上眼,卻又輕聲咕噥道:”我這個月的月事還沒來呢。”
楊鐸雖然知道此事,卻先玩笑道:“那一定是有身孕了。”
林秀蓮極認真的說道:“沒有的事兒,昨天還請醫婆來過,若是真的有了身孕,她怎麼會沒告訴我呢?”
楊鐸就正色道:“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已聽說了,那個醫婆說你有些氣血不活,已經悄悄在你的湯藥里加了活血的藥材,調養幾天就會好了,別擔心了。”
林秀蓮淺淺一笑,道:“我的月事以前也不怎麼準時,自然是不擔心的。我是替你擔心呢,等到明日回來了,我的月事再來了,你豈不是又要忍着了。”說完掩着口吃吃笑了起來。
楊鐸不想她說的是這個意思,自己不防卻被她繞了進去,就欺身壓了過去,“我忍得這麼辛苦,你全然不領情,還說這些話。那我就不忍了。”作勢便要拉她的衣服。
林秀蓮被他壓着,呼吸就有些艱難了,忙分開他的手告饒道:“我說笑呢,我當然知道你忍的很辛苦,別鬧了,我們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呢。”她突然感覺到他那蓬勃的欲*望堅硬如鐵的頂在她的小腹上,而他此刻雖然趴在她身上,卻是規規矩矩的,心中頗爲感動,又怕等到明日回來,果然來了月事,他就真的要多等幾天了,心中一時不忍,就輕聲道:“那你別忍了。”
楊鐸突然睜開雙眸,喜出望外的含笑望着她,“你說什麼?”
林秀蓮的鼻翼與他的鼻翼對着,眼眸與他的眼眸也對着,微笑道:“我叫你別忍了。”
楊鐸含笑看了她一會,搖頭道:“我說過了不碰你,明日上山真的會很累的,好了,睡吧。”他從她身上又翻了下去,把她攬在懷裡,緊緊閉上了眼睛,似乎再多看她一眼,就會改變主意似的。
林秀蓮看他這樣,心中更是爲他的體貼感動不已,脣角露出了甜甜的笑意,也閉上眼睡了。
黑甜一覺,次日一早兩人穿戴已畢,用了早膳,就帶着幾個隨從乘馬車出西苑往翠薇山去了。
因爲出來的早,一路上倒也沒有多少行人。
因爲翠薇山乃皇陵所在地,所以出宮門往東修有一條寬大的官道,一直通到翠薇山腳下。
雖然是官道,馬車跑起來還是顛簸不已,林秀蓮坐在馬車中,靠在楊鐸懷裡,不時拉開車窗往外瞟上幾眼,只是天寒地凍,萬物蕭殺,也沒什麼景緻好看,身後的宮城卻是越來越遠了。
楊鐸與林秀蓮說道:“你等下不用上山了,直接在承德觀等我就好了。”
原來早起林秀蓮來了月事,身上不方便,楊鐸讓她在文杏堂歇息,林秀蓮又捨不得這少有的出宮的機會,執意要來,楊鐸只得帶上了她。
林秀蓮知道楊鐸是體諒自己,就微笑道:“承德觀就在山腳下嗎?”
楊鐸點頭道:“就在山腳下,不過離官道還有一段距離,我等下先送你過去,讓他們給你找一間暖閣,你好好歇着。”
林秀蓮甜甜一笑,後腦勺在楊鐸胸口磨蹭着,“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楊鐸道:“大約一個時辰吧,我儘量快點。”
林秀蓮又問道:“那你約的那個人什麼時候到啊?”
楊鐸道:“他應該會在我回來前就到了。”
林秀蓮在心裡算了算時間,看來午飯是要在道觀裡用了。又說道:“我聽說前朝的皇帝在西山上也修有道觀,還在那裡潛心修煉。”
楊鐸道:“那都是好幾朝之前的事兒了,那些道觀年久失修,早都沒有人了,不過當初修在西山上的放鶴亭卻還在,如今還養有仙鶴,天氣晴朗的時候,站在西苑就可以看見西山上的白鶴起舞。”
林秀蓮懊惱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以前我也沒留意看。”
楊鐸好笑道:“那些仙鶴又不會飛跑了,你想看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啊。”
林秀蓮一想不錯,又笑了,“說的也是。”
楊鐸雖然與她聊着天,心裡卻在想別的事兒,今日見杜紫英,勢必會討論扳倒太后黨羽的事情,楊鐸在心裡是認定了林秀蓮食物中的毒藥是太后所爲。他一旦在朝中對武家人動手,太后勢必會更加想要阻攔他與林家的聯合,就會破壞他與林家的聯姻,那麼林秀蓮的處境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早起張茂林已經回過楊鐸,昨晚他帶人徹查晩隱居,並沒有查出來什麼。楊鐸現在雖知道敵人是誰,可是敵人的下毒方法他卻不知道,自然就更加擔心。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對策,就想爲今之計只有讓林秀蓮待在他身邊,他才略微感覺放心一些。
楊鐸靜默了一會,就對林秀蓮說道:“今日回去你就搬來文杏堂陪我吧。”
林秀蓮奇怪道:“好好的爲什麼要讓我搬過來啊?”
朝堂上,宮闈中那些爭鬥,那些骯髒齷齪的手段,他面對的那些困境,那些煩惱,楊鐸想着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一個人承受,一個人解決就好了,不欲讓林秀蓮也跟着煩惱,就笑吟吟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如今一時看不見你都想得慌,你搬來了文杏堂,我們****相伴讀書寫字豈不好?”
林秀蓮不相信這是真正的原因,可楊鐸心思深沉,他不願意說,她也就選擇不問,選擇相信他,又尋思着晩隱居與文杏堂到底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你來我往都不方便,就答應了,“也好,不過我吃不慣太原菜,你得讓晚隱居的廚子也跟着一塊過去。”
楊鐸如今是巴不得把晩隱居那些人都撇開了,更何況是跟下毒息息相關的廚役,就說道:“文杏堂除了做太原菜的廚子,還有做宮中菜式的廚子,菜系雖然不同,可是烹飪一道也是相通的,我讓他們跟着你帶來的南省廚子學一學,,定然餓不着你。”
其實楊鐸自己也不喜歡太原菜,他飲食素來也極清淡的,林秀蓮與他相處日久,雖然也知道他口味清淡,不過因爲第一次吃太原菜在心裡留了點陰影,就記憶猶新了,所以才特意提出這一條。
林秀蓮就淺淺一笑,道:“若是能夠南北貫通倒也好。”她只管靠在他懷裡輕輕晃動着,忽然一低頭,看見楊鐸腰間掛着她做的那個柿子香包,驚奇道:“你怎麼肯把他戴出來了?”
楊鐸有些悻悻的道:“你纔看見啊。”
林秀蓮把玩着那個香包,道:“這個叫做事事如意。”
楊鐸就握着她的手問道:“你那天怎麼不告訴我?害我把他認成了包子。”
林秀蓮嗔怪着道:“你心裡明白,又來問我。你認成是包子怨你自己眼拙,又成了我的不是了。”說的是楊鐸那日穿了王夫人做的羅袍的事兒。
楊鐸道:“以後我都不理他們了,好不好?”
林秀蓮訕訕道:“平白說這個幹什麼,怪沒意思的,我若是不讓你理他們,我成什麼人了?好歹他們就是位分低,入府卻都早過我呢。”
楊鐸故意要逗她,正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多搭理他們嗎?”
林秀蓮又是急又是悔,一時瞠目結舌的,盯着楊鐸看了幾眼,有些悻悻的道:“你願意理誰是你的事兒,何必又來問我呢。”
楊鐸莞爾一笑,道:“我記得那次我們兩個一起入宮請安,路上你給我背過一首秦觀的詩,你還記得嗎?”
那次問的時候他回答說沒有讀過,林秀蓮自然記得是哪一首,也知道他此刻提起,是要說那兩句,故意裝作忘了,道:“我都忘了,不知道是哪一首詩。”
楊鐸就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頓了頓,又說道:“有了你,我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了。”
林秀蓮聽楊鐸親口說出對自己的愛意,心裡歡喜不盡,口中卻故意說道:“花言巧語,我纔不信你呢。”
楊鐸就攬着她,一根根掰開她蜷着的手指,“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唯今對你的一片心意,青天可鑑。”
林秀蓮聽他說的真摯,一雙眼睛都笑得彎了,“你會背《道德經》嗎?”
楊鐸道:“太長了,誰耐煩揹他呢。”
林秀蓮又問道:“那你一定會背《逍遙遊》吧。”
楊鐸含笑問道:“你是說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那一篇嗎?”
林秀蓮含笑點頭:“對啊,你就是那條魚,連北海都游出來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我知道太妃在宮中,你不能盡孝,心裡很難受,可是我不願看見你灰心喪氣,你要相信邪不勝正,只要努力,一定會戰勝所有的困難。”
楊鐸微感詫異,她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雖然他現在對她愛愈性命,可是第一個反應還是認爲她這樣說是在給林家做說客,雖然他不會生氣,還是頗感驚訝的,就以目視她。
林秀蓮眸子裡一片坦然,還有一種堅毅,微笑着回視着他。
楊鐸忽然就明白了,含笑問道:“是張茂林私下裡對你說什麼了吧?”
林秀蓮輕點了下頭,“張公公也是好意,想讓我開解一下王爺,當然了,我也希望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
楊鐸也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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