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眼角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幹什麼?”
炎渝南苦笑一聲,“我大抵瘋了纔會出手攔你,你以前的身份不得不讓我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玲瓏,你我名義上雖然是夫妻,不過當初成親並非你我本意,所以如今你要選擇誰我不會管。”
他開始慢慢的鬆開了玲瓏的手,手腕處的溫暖漸漸地消失,玲瓏冷笑一聲,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炎渝南,“炎渝南,你這話什麼意思?”
炎渝南還未開口,玲瓏咬着牙一字一頓的擠出三個字,“你混蛋!”
“那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玲瓏妖豔的笑着伸手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有身孕了,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是誰的?”
她本想待墨青鳥離開炎國之後告訴炎渝南,未曾想卻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她說出來了,她和炎渝南都一樣,被怒火衝昏頭就會口不擇言。
耳邊轟隆一聲,炎渝南咬緊了牙根,哪怕濃濃的血腥味瀰漫整個口腔他依舊深咬着牙根,他看着自己面前那個笑的妖豔的女子,拳頭緩緩緊握,從心底衝上來一股扼制不住殺人的衝動。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配待在這裡,滾!”
他雙眼佈滿血絲,怒火攻心,狠狠的一掌甩在玲瓏的臉頰上,只見她承受巨大的衝擊身子一倒。
頓時玲瓏兩眼冒星,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臉頰瞬時腫起老高。
她悲涼的看了炎渝南一眼,猩紅的鮮血從她脣角流下,刺眼之極,她轉過身依舊擡着頭挺着胸,不服輸的往門口走去。
那個背影,搖搖欲墜,盡數倒映在炎渝南的眼中。
月色難得的好,彎月掛在天上,其旁一輪光暈縈繞,繁星點點。
炎渝南坐在酒肆中,仰頭喝着辛辣劣質的的白酒,這裡的客人很少,很安靜,他趴在桌子上,頭痛欲裂。
這市井劣酒大多數都不堪入喉,酒氣衝上腦,拼命刺激着他的神經。
光暈在他眼前飛快的閃過,他搖了搖酒瓶,裡面的酒水已所剩無幾,他舉手想叫小二,可桌子上放着的酒瓶卻不小心被他碰倒。
啪
一聲悶響,酒瓶碎了一地,酒味瀰漫在空氣中。
炎渝南身子一僵,腦海中一幕被他忘卻的場景又瘋狂的記了起來。
旖旎曖昧的粉紅色猛地迸裂開來,淡淡的酒味瀰漫整個空氣。
他全身上下都出了冷汗,突然,他大笑起來。
小二過來,卻被炎渝南一把抓住肩膀,然後他瘋了一般大笑,“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小二被炎渝南晃的懷疑人生。
這客人,喝酒喝瘋了?
時間,會治癒一切傷痛。
玲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當時炎渝南給她的一巴掌所受的傷已經痊癒,可是每當想起上面還是火辣辣的痛,鑽心如骨,不死不休。
啪啪啪
突然,門外響起擾人的拍門聲將玲瓏驚醒,玲瓏下牀穿好衣服前去開門。
“大半夜的誰啊?”
玲瓏不悅的皺了皺眉,一邊嘀咕着一邊走到大門前開了門。
一打開門,一個帶着淡淡酒味的身子便撲過來將她緊緊地抱住,玲瓏連忙去推開那個人,她當然知道是誰,忍無可忍的一拳砸在他胸膛上,可他死死的抱住她就是不撒手。
“炎渝南,你又喝酒……唔”
玲瓏還沒有說完,一擡頭就被他封住了脣,淡淡的酒味隨着他的薄脣襲入她
的口腔,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甚至忘了反抗。
炎渝南輕輕托起她的臉,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欣喜若狂的道,“我想起來了,我至於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對你做的事………”
玲瓏臉唰一下紅了,別過臉去,難得出現小女人的羞澀,“你………你胡說……什麼!”
炎渝南勾脣一笑,扳過她的臉,眼眸深情的看着她,深邃的快要將玲瓏糾纏進去。
“反正我都記起來了,你怎麼口是心非也不關我事了,我做的,我會負責。”
玲瓏惡狠狠的迎上他的目光,“誰要你負責?孩子是我的,不關你事!”
炎渝南輕輕將她身子攏入懷,脣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是我們的。”
玲瓏哭,死啦死啦,她要被吃定了,她的美好生活,她的閒雲野鶴,都被這個該死的男人給攪混了!
夜色很好,情意綿長而悠久,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呸呸呸,佳人才子約會天……………(這纔對嘛)
東閣堂
琉璃站在院子裡看着月亮,突然覺得空氣冷了許多,抱緊了身子剛欲回房,背後卻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琉璃。”
琉璃轉過身去看,只見黎劰正向她走來,她磨擦了一下手心,歪頭道,“怎麼了?”
“打算明天離開?”
黎劰走上前,問。
“嗯,”琉璃點了點頭,緊接着噗嗤一笑,“好像我一直在重複着告別這件事,無論在哪裡,我總會有離開的一天,然後又重新到另外一個地方,認識新的人,做新的事。”
黎劰淡淡的一笑,“那也不錯,記得,若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便回來吧,東閣堂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
“我進東閣堂可不是從正門進的。”
黎劰愣了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琉璃狡黠的一笑,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牆,“我是翻牆進來的哦。”
黎劰忍俊不禁,“你啊,怎麼總是有這麼多鬼點子?”
琉璃抄起手臂,洋洋得意,“因爲我聰明啊。”
“對了,爲什麼你好像很急的樣子,是有什麼急事要做嗎?”
聞言,琉璃沉默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天,就是說,她現在還有十天的時間可以供她揮霍了,正如黎劰所言,她很急。
“沒什麼,我想要早點休息,你回去吧。”
琉璃擡起頭若無其事的衝黎劰笑了笑。
黎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看着黎劰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琉璃嘆了一口氣,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離開東閣堂之後,琉璃與墨雲修便分道揚鑣,她回炎國,墨雲修則回靈城。
回到炎府的時候,炎璇璣正好不在府中,是眼尖的啊茶看到了琉璃然後將她迎進了府。
多天沒見,啊茶一見琉璃就抱着琉璃喊個不停。
“無憂大人,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要啊茶了呢!”啊茶摟着琉璃的腰肢,哭的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琉璃乾笑幾聲,看了一眼四周,“炎璇璣呢?”
啊茶仰起頭,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聽說陛下和皇后娘娘回來了,炎大人進宮剛離開。”
“回來了嗎?”琉璃嘀咕一聲,又問啊茶道,“你是說炎璇璣剛離開嗎?”
啊茶點了點頭,“嗯,就在剛纔
。”
琉璃嘿嘿一笑,大手一揮,“啊茶,給我備馬。”
“無憂大人也要去嗎?啊茶明白。”啊茶點了點頭,緊接着飛快的跑了出去。
沒多久,啊茶便牽了一匹馬過來,笑的陽光燦爛,琉璃接過馬,衝啊茶擺了擺手,“走了,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啊茶咧了咧嘴,“好。”
琉璃一夾馬肚便奔馳而去,留下在風中凌亂的啊茶。
啊茶伸手擋在眉前,看了看前方,不禁讚歎,“無憂大人真帥。”
炎璇璣正坐在馬車中看書,誰料馬車突然停下,連坐於其中的他也險受了波及。
他皺了皺眉,對車外道,“出了什麼事嗎?”
車伕連忙答道,“大人,前面有一個女子騎馬擋住了去路。”
“女子?”炎璇璣皺了皺眉,越想越不對勁,伸手撈起車簾往外看。
前面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匹高頭大馬,緊接着是那騎與馬上的白衣女子。
炎璇璣笑了笑,“你這是幹什麼?一回來就攔我路不成?”
琉璃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想一同去見見他們而已,不是這樣都不行吧?”
炎璇璣哭笑不得,“行,當然行。”
小亭內,琉璃、炎璇璣、炎渝南、玲瓏四人坐着。
“怎麼樣?冰釋前嫌了?”
炎璇璣首先開口,目光別有一番深意的從炎渝南兩人身上掃過。
炎渝南伸手摟住玲瓏的肩膀,笑而不語。
“看起來的確是和好了。”炎璇璣爽朗的一笑。
“多虧了無憂。”炎渝南道。
琉璃聳了聳肩,“不關我事,別拉上我。”
炎璇璣就納悶了,“那你跟着來是要幹什麼?”
琉璃沉默片刻,對炎璇璣與炎渝南道,“這樣說吧,我有一件事希望你們答應我。”
炎渝南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吧,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會答應你。”
炎璇璣也表示贊同點了點頭。
琉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緊接着咬了咬牙,道,“你們知道東國和南國要開戰的事吧?”
炎渝南闔首,“略知一二,但畢竟是他國之事,所以知道的不多。”
“我要說的事正跟這兩個國的戰爭有關。”
琉璃覺得胸口一悶,她又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炎渝南與炎璇璣臉色凝重,良久,炎渝南才擡了擡手,道,“說吧。”
琉璃深深的看着他們,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道,“我希望你們不要摻合進這場戰爭中,無論你們還是炎國。”
炎璇璣三人臉色皆變。
炎渝南緊鎖眉,“爲什麼?”
琉璃緩緩閉上眼,道,“因爲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更何況,炎國才新君登基不久,不適合參加任何他方的戰爭,我知道你們和南國的關係非比尋常,不過隨意摻進去,無論對炎國的百姓還是炎渝南在朝中的地位都有影響,所以我才讓你們不要出手,做一個旁觀者,就好。”
炎璇璣眼神沉重的看向琉璃,“你到底想幹什麼?又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這不關你事,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至於你們願不願意答應我,我就沒辦法了。”琉璃站起來,轉身就離開。
炎渝南沉默着,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答應你。”
“謝謝。”聞言,琉璃停住了腳步,嘴角微微一揚,輕飄飄的落下一聲,便繼續腳步,很快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本章完)